戚悦不可置信地望着他，又迅速低下了头：“你怎么不去陪你的雪儿？”

顾霆曜噗嗤一声笑弯了腰，戚悦见他笑得这么肆无忌惮，脸都绿了：“你笑什么？”

“宝贝，你实在太可爱了”，顾霆曜擦了擦眼角的泪，坐到戚悦身旁。

女人两只小手紧握着牛仔裤，头越埋越低，男人像个好奇宝宝，努力找寻她的目光：“老婆，你是不是吃醋了？”

她立马抬起头，伸着脖子，傲娇得不行：“谁吃醋了，我有说过我喜欢你吗？”

“你不喜欢我吗？”男人无辜地睁着两个水汪汪的“黑珍珠”，身后仿佛长了条尾巴，像只小野猫，正向主人摇尾乞怜。

戚悦差点就被这天真无邪的大眼睛给欺骗了：“不喜欢！”

下一秒，男人微眯着眸，幽幽地看着她：“那你的脸为什么这么红？”

砰！戚悦的头像爆米花机瞬间爆炸，差点把头发烧焦。

她的脸烫得像烧水壶，此刻彻底沸腾了。

“好了，不逗你了”，顾霆曜摸着她的后脑勺，安抚着。

这个男人总是很会拿捏分寸，收放自如。

“她叫莫雪鸢，爸爸是华国人，妈妈是A国人……”

戚悦不可思议地盯着他——

这男人，意外地坦白呢。

八年前，A国。

顾霆曜受邀参加莫家举办的酒会。

酒会上，他无意看见了年仅十岁的莫雪鸢。

小女孩骨瘦嶙峋，凄惨兮兮地蜷缩在大堂角落。

顾霆曜走过去，弯着腰：“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呀，你的爸爸妈妈呢？”

十岁的莫雪鸢眼神里充满了不安与恐惧，不管男人怎么问，始终默不作声。

顾霆曜没办法，从口袋里掏出一颗薄荷糖，递到她手心。

女孩剥开糖纸，放进嘴里，很甜又很冰，不断刺激着大脑。

吃完一颗，她张着小手继续向他索要。

“你还没告诉我你的爸爸妈妈呢？”

“我妈妈不要我了”。

“那你爸爸呢？”

小女孩手指向大堂中心——今天这场酒会的男主人。

顾霆曜一下就明白了。

传说莫家千金从小体弱多病，因性子软弱，唯唯诺诺，不善交际，所以常被同龄人欺负。

其父莫传骁自妻子离开后便一蹶不振，嗜酒如命，常在醉酒后殴打自己的亲生女儿。

久而久之，女孩越发的阴郁孤僻。

但今天，一颗薄荷糖温暖了她的心。

如救世主般，她看见了生的欲望。

此后，顾霆曜经常因生意上的往来拜访莫家。

冬天，

女孩披着毛绒绒大衣，搓着小手站在雪地里等待……

终于，

远方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

她就这样飞奔过去扑向男人温暖的怀抱：“阿九哥哥”。

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只是眼神为何如此悲伤。

那时她还小，什么都不懂。

三年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噩耗震惊了所有人！

医院的病床上，莫传骁握着顾霆曜的手：“阿九，雪鸢是个好孩子，我对不起她妈妈，更对不起她，也许是老天爷要惩罚我，让我走到今天这一步，答应我，从今往后替我照顾好雪鸢，我亏欠了她太多”。

顾霆曜没有立即作答，只是双眉紧蹙，沉默不语。

莫传骁用力握紧他的手，情绪激动，半个身子都快直了起来：“答应我！除了你，我不相信任何人”。

“好！我答应你！”

……

男人在临终前笑了。

所有人都能看出，

他走的很安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