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碧君正在厨房里煮粥，听到动静惊讶地不行。

“呦，今天怎么舍得早起啦？”

“饿了。”梁菁郁抓了抓头发，走进卫生间。

心里第八次否认，才不是因为想起江延泽而丢掉了睡意。

不过……

刷牙的时候，脑子里又莫名其妙地冒出了那个想法：江延泽今天会过来吗？

上午还是下午？不会又是晚上吧？

梁菁郁抹了把脸，跑到电视机前按了开机键。

画面一阵闪，屏幕上还真的有一片片像被割裂了的痕迹。

她随便换了两个台，拍了拍电视机，冲厨房方向喊了一嗓子：“奶奶，电视机怎么坏啦？

我急着看老师推荐的纪录片呢！”

刘碧君的声音很快传回来：“阿泽说他有空会过来看看。”

梁菁郁抿了抿唇，没再说话。

少顷，刘碧君拎着勺子走了过来：“是老师布置的作业吗？你要是着急，上午给阿泽打个电话？”

“我才不打。”梁菁郁摸了摸鼻子，关掉了电视机。

满脸的高贵冷艳：“好好的电视机让他修坏了怎么办？我要去胖肖家看！”

才刚吃完早餐，肖泊亦就打来了电话，迫不及待地让梁菁郁叫上于孟归去他家分账。

梁菁郁捂着听筒走到院子里，确定刘碧君听不到了，才清了清嗓子说：“我上午没空。”

“那下午呢？”

“下午也不一定！”

她又朝身后看了眼，莫名地有些心虚。

一副全世界她最忙的语气，压低声音道：“等我有空了再联系你。”

肖泊亦：“你在忙什……”

话还没说完，她已经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她在忙什么？

好问题。

她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

只知道这一早上，心情起起伏伏，焦躁夹杂着期待，以及无数次的自我怀疑，变得都不像自己了。

......

九点钟，江延泽没来。

十点钟，江延泽没来。

十点半，刘碧君问：“郁郁，老师让你们看什么纪录片呢？”

“就历史之类的。”梁菁郁含糊其辞道。

“哦。”刘碧君看了眼时间：“老师布置的任务可不能耽误，你不是要去泊亦家看吗？快去吧！等家里电视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梁菁郁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晃了两圈。

抬手一蹦，拽下来一片葡萄叶。

“老师说有兴趣可以看一下，也没说必须要看。”

她把叶子抛在半空中拿脚尖踢了下：“太热了，懒得出门，我去写作业了。”

梁菁郁摊开周五新发的数学试卷，平铺在桌面上。

心不在焉地写了几道填空题，又把卷子翻了个面，去看最后一道大题。

题干读了一半，她随手去抽草稿本，手指一动，摸到了素描本。

她叹口气，把素描本拿到试卷上，摊开。

翻到最后一幅画，是拿着手电筒靠在墙边的江延泽……不，是以江延泽为灵感创作的漫画作品。

梁菁郁在心里重复确定了这个认知，而后抽出铅笔，继续画。

暴雨，雨中的出租车，撑着黑伞的男人……

梁菁郁从小就不是沉得住性子的安静小孩，总是窜上窜下，吵吵闹闹。

唯一能使她安静片刻的，便是画画。

给她画笔，教她画画，是她哥梁帆最擅长也最喜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