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次日一早，李诚刚出家门，李思晴就又闹出了幺蛾子。

彼时梁菁郁正一个人在餐桌前吃早餐，慕韵在衣帽间换衣服，安静的空间里，猝然响起一声尖叫。

梁菁郁充耳不闻，继续喝牛奶，下一秒，李思晴那咆哮派演技的哭声就传了出来。

慕韵急匆匆地跑了过去，没隔几分钟，就沉着脸出现在楼梯口，“郁郁，你过来。”

“怎么了？”梁菁郁放下牛奶杯，回过头，看到站在慕韵身边，哭得梨花带雨的李思晴。

“这个是不是你倒掉的？”慕韵手里拿着一个空的小玻璃瓶。

梁菁郁眯了眯眼睛：“那是什么？”

李思晴抽噎着：“是我妈妈送给我的香水，我之前给你看过的。”

“？”

梁菁郁觉得荒谬。两人私下里几乎零交流，给她看过？在梦里吗？

“我不知道，我没见过。”梁菁郁起身上楼，打算回房间。

慕韵拽住了她的手腕，“郁郁，你跟妈妈说实话，是不是你把小晴的香水倒掉了？”

“……”梁菁郁直直地看着慕韵，“不是我。”

“我就把它放在公用洗手间里的，早上起床就发现没有了，只有你一个人在用那个洗手间，除了你，还有谁会倒掉我的香水？”

“那是我妈妈出国前送给我的香水。”李思晴垂着眼，嗫嚅着：“我昨天真的不是故意洗掉你的衣服的，我都跟你道歉了，你怎么还……”

她又抽了两下鼻子，挤出几滴眼泪来。

梁菁郁头昏脑涨，感觉刚喝下的那杯牛奶都要吐出来了。

慕韵依旧是那套说辞：“阿姨替郁郁向你道歉，阿姨晚上回来再给你买瓶新的。”

梁菁郁不可思议地看向慕韵：“妈妈！不是我！”

然而慕韵已经完全没有心情听她说下去了，“郁郁，你回房间反省。小晴，阿姨赶时间，等晚上回来，一定赔你瓶新的。”

“……”

慕韵急匆匆地出门了，梁菁郁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脑袋里一片空白。

她的妈妈为什么总是无条件地选择站在别人那边？

她的妈妈为什么不肯相信她？甚至都不给她解释的机会？

她茫然地回过头，看到李思晴得逞的笑。

“拖油瓶！”她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梁菁郁一言不发，转身回了房间。

二十分钟后，梁菁郁背着书包走出了李家大门。

既然她的妈妈一心一意地想讨好别人家的孩子，想做别的孩子的妈妈，那她也就没什么好留恋的了。

忍了许久的眼泪在远离李家大门后终于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梁菁郁边踢踢踏踏地往前走，边抬手抹着眼泪。

她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

眼泪模糊了视线，等她哭够了，再抬起头时，才发现自己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去了。

这个别墅区太大，道路曲折复杂，过来的时候她是跟慕韵坐在车上的，而眼下，站在这陌生的道路上，她发现自己完全不记得是从哪个方向进来的。

梁菁郁茫然地观察了一圈四周，而后卸下书包，从里面翻出自己的小钱包，把钱掏出来数了数。确定了自己的积蓄大概足够她回到京城后，她小心翼翼地把钱包藏好，又在包里摸了摸，摸出一个小小的指南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