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毕竟这两个人分居这么久，孩子都已经四岁了，他和陈湘慧之间就算有过婚姻也应该已经决裂——

更何况他们之间只是有过一段暧昧的关系。

黎志恒眸中闪过一丝黯淡情绪，并未回答她的问题。

顾言自觉或许还是谈及了对方不愿提起的事，对于这件事倒也没有耿耿于怀，干脆起身朝办公室的门口走了过去。

沙发上坐在的陈黎见顾言要走，忙扔下了手中的玩偶，追到了顾言身边。

办公室的门从外面打开，顾念看着眼前的女人，随后就听见下方响起陈黎稚嫩的童声，他抓着顾言衣摆，却对着不远处的黎志恒开口:

“爸爸，让言言姐姐留下来好不好，我想让言言姐姐做我妈咪。”

瞅见出现在门口的男人，黎志恒也走到跟前，将陈黎从地上抱起时，他手里还攥着顾言的衣服。

“黎黎，言言姐姐要回家了。”

他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看向黎志恒的神情忽然临近奔溃，拳头砸在他肩膀上没有多少痛感，却已经是小小家伙儿最大程度的发泄出来的愤怒:

“爸爸你是个大骗子！”

手臂上的力道拉着顾言朝门口靠了过去，她抬眸朝面前男人看过去，顺着他的力道就这么走出了黎志恒的办公室。

临走前还没忘记关上门，屋内奔溃哭泣的声音也一下子弱下去不少。

餐厅内的人看着这两个人离开，似乎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

倒是顾言想起黎志恒刚才的态度，总觉得陈黎在他身边待着不一定比陈湘慧带着好到哪里去。

上了车她才觉察到一丝不对劲，看着驾驶座上男人的侧颜，顾言试探性的开口:“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顾念知道她口中指的是有关陈黎是陈湘慧和黎志恒孩子的事情。

“并不确定。”

“我现在又觉得，不应该把陈黎送回黎志恒手里。”

或许昨天她就应该直接把陈黎留在警局，这样起码警察会优先联系到陈湘慧本人，或者她在大厦里多等一段时间，也说不定能把陈湘慧给盼来。

只不过现在说这些都也只是假设，顾言阖上眸，靠在软垫上意识有些昏沉，没等顾念发现，她就已经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等顾念叫她发现没有回应，才瞅见她靠着椅子睡着了。

车子逐渐朝市中心靠过去，顾念犹豫之后还是开回了别墅，顾言似乎是睡的熟了，一路上都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到了之后他也尝试将顾言给叫醒，她却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皱了皱眉似乎不满有人打扰到了她的睡眠，嘟囔着嘴，手臂偶尔会在空中胡乱挥舞一下。

顾念见她像个孩子似的忸怩，只觉得可爱的紧，拦腰将她从副驾驶座里抱出来一路送去了楼上。

她似乎是有些不适应室内的低温，在床上躺平之后反倒抓住了顾念的手腕，口齿不清的念叨着什么。

顾念凑到她跟前才勉强听清楚一个音节——

“冷。”

他一直守在顾言身边，被她攥住的手丝毫不敢动作。

腾出的另一只手落在她脸颊上，见顾言一直蹙着眉还以为她做了什么梦，顾念不假思索的上了床，面对着面将顾言圈在了怀里。

下颌抵在她额上，顾念也不自觉的皱起了眉。

低烧了。

顾念猜测着应该是昨晚工作的太晚，他不过是去了浴室一趟，出来的时候顾言就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她好像清醒着，像是怕抓不住眼前的人似的捏着他手臂的力道尤其重。

可口中呼唤着的名字又好像是在梦中。

“阿深，我冷。”

失了她平日披在身上抗拒着外界一切的坚硬盔甲，顾言清冷的声音融进一丝寻求依赖的易碎感。

他不敢和顾言太亲近，只好不停的抚摸着她绸缎似的的黑发，一遍遍安慰着她渴求得到回应的低靡情绪。

“我在，抱着我就不冷了。”

顾言紧贴在他胸膛上，身体上的不适让她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耳边强有力的心跳一下下拍打着她耳膜，像是抵达她身边的援兵，安抚下了她波动着的情绪。

他又试了试顾言额头的温度，还是有些低烧，再如何的安抚终归也只是心理上的宽慰，顾念不放心，轻微的挪动着顾言的身体，试探性的开口询问。

“顾言，我们去医院看看。”

手臂上原本已经松懈下的力道瞬间又将他衬衣抓在了手中，顾言眉头也皱的更深了，失了些血色的唇瓣紧抿着，她并未说话，却每个动作都在抗拒。

顾念眸中闪过一丝无奈，到了嘴边的话茬只好又改了口。

“我们不去医院，我也哪里都不去。”

顾念的安慰似乎是起到了些许作用，顾言情绪逐渐稳定下来了。

他知道顾言觉浅，即便是她睡了也没敢马上离开，圈抱着直到她睡的熟了，才慢慢松开，兜里装的手机震的他大腿有些发麻，他拿出手机的时候还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已经是下午的点了。

“陈昊被人打了。”

顾念走到楼梯口时愣了几秒钟，眸中闪过一丝疑惑，沉着声开口，“具体一些。”

“上午机场那边监视他的人说是见到陈昊上午在机场附近徘徊，一晃神就不见了。”

孟青阳顿了顿，“等我们的人在巷子里找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被打了，啧啧。”他轻啧了几声，一副惋惜的口吻里掺杂着些许幸灾乐祸。

“你是没见到，他被打的好惨。”

顾念自然是不在意他到底被打的有多惨，知道陈昊被揍惨反倒让人大快人心。

要不是白恩慧阴差阳错的开了那辆车离开，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可能就是顾言:“是傅家那边的人？”

“还不清楚，看样子是偷偷动的手，不过八成是他们没跑。”

孟青阳看着电脑屏幕里的监控视角，眸中闪过一丝兴致使然。

屏幕上有些贼眉鼠眼的男人正猫在宾馆里，捧着手机鼓捣着什么，满脸慌张时不时的看向窗外，似乎是在提防着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