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与蓝曦臣私下一见后,楚清漪无事时就往寒室的方向跑了,楚年被枫叶忽悠地暗下跟着上去瞧了几回,倒是不是去找泽芜君的,那就无伤大雅了。
临结业只余半月时,蓝先生也不在兰室讲学了,素日里不紧着学业的弟子们就要开始点灯夜习了。而楚清漪却松懈了下来,有时一连几日都没有翻过书本。
楚年习剑的功夫都花费在了温习上,称是为了激励自己,他还特地去找了聂怀桑,难得一次是为了学业掌灯到天明。
考核之日,楚清漪早早地去了兰室,拿到试题提笔便答,行云流水,好不畅快,钟声未响已停笔,看向站在聂怀桑身边的监考蓝曦臣,眯着眼睛笑了笑,猫着腰出了兰室。
坐于她后位的楚年默然地抬头看了眼燃香,再看看自己的试题,心下怀疑是不是有人在给她放水。
出了兰室,楚清漪一路往山上跑去,途径寒室还碰到了那日去精舍喊她的弟子。那弟子见她,微微一愣,问道考核,只答考完了。
“姑娘慢些,青蘅君是不离那院子的,且不急。”那弟子温笑,礼,侧身看她步履轻快得往山上而去了。
到了龙胆小筑前,楚清漪又不急着进去了,在小筑四周逛了一逛,折了许些花握在手里。这才轻快地往小筑内去。
那日弟子说是泽芜君有请,实则是直接将她带到了这龙胆小筑,人泽芜君并不知情,还是她回精舍时路上碰见了。
小筑院内,一人白衣抹额,端坐在树下的石桌旁,面前摆了棋局,独自对弈。
楚清漪两步并一步,好不客气地坐下,恰黑子行,如葱般玉指执起一子,落在一出,局破。
“你这丫头,又是乘着今日启仁不在了,阿涣监考,答完就跑出来了罢。”青蘅失笑,看她放在桌上的花,眉梢一抬:“也就你敢折了阿涣的花。”
“唔……泽芜君种的?”
青蘅不作答,理了理袖子,将棋盘收下,抬手唤灵,端来了一壶热茶,却是女孩子爱喝的花果茶。
楚清漪抿了一小口,香香甜甜的,比她自己泡的要好喝得多了。
“何时启程?”
“今日。”想来阿哥已然到了姑苏。
“唉。”许久,青蘅轻叹,从怀里拿出一物置于桌上。青丝的穗子相互纠缠,还有许些被院内的细风吹起,洋洋洒洒,拂过白玉。
楚清漪拿起时,一股暖流钻入手心,传达四肢百骸。
“这是……”
“暖青玉。”
外人不知这暖青玉,楚清漪可是清楚得很。这不是她南阳楚氏的传家之物吗?怎会在青蘅君手中?
“阿伦本意是要两家结为姻亲,早些年就将此信物交到了我手中。但似乎阿涣与阿湛二人都不太适合主此物。”青蘅说话也直白,“我将此物归还,一来是此玉与你身有益,二来,婚嫁之事,你自主了罢。”
“日后真为了我蓝氏媳,便是合了我与你爹的心意。”
“若嫁他族,也莫要委屈了自己。”
楚清漪翻看着手心里的暖青玉,敛了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心头微颤着,好似拿回了此物并不欢喜。可若不拿,她确是不甘。
婚嫁自主,她何尝不想。
若是今日青蘅君没有拿出此物,日后无论是那泽芜君还是那蓝二公子,上门以此物相亲,怕是阿哥也难推拒。
“多谢蓝伯伯。”
楚清漪离开小筑时,钟声早已敲响,途经寒室,公子立于石阶之上,见她走来,身形微动,却也没有近了。
楚清漪心绪有些烦了,他没找来,自是不愿靠近,不知是何因,脚步愈发地快了。
回到精舍,楚年与聂怀桑喜极相拥,不枉半月来黑夜当白昼了。枫林见她回来,道是已经准备妥当了,可以随时启程离开。有些闷闷地应了声,回了屋子,桌上还放着今早忘带去兰室上交的通行玉令,直直得盯了一会,一把抓了起,扭头就跑了出去。
“你去哪啊?不走了吗?”
“你们先行一步,我随后就到。”
枫叶说是她通行玉令忘了,去交了罢。楚年这才带了弟子离开,欲要在山门外一等,那蓝氏已有人来打扫收拾精舍了,不好妨碍。
早时兰室,通行玉令弟子皆是交到蓝曦臣手中,楚清漪想也不想地就往寒室跑去了。
“楚姑娘?”
“给你。”楚清漪将玉令送到他怀里,鬓角已被细汗浸了,小脸也红扑扑的,是跑的急了。
蓝曦臣动动嘴唇,有些话终是没有道出来,看她再转身离去,神色暗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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