餐桌上，两人安安静静喝着碗里的粥，窗外的雨早就停了，一缕微弱的阳光从外面爬进来，投射在两人的身上，很温馨很美好。

刘妈难得看到这和谐的一幕，嘴角忍不住扬起姨妈笑，心想，蔺先生这些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了陪伴他的人，虽然小是小了些，但总算不再是一个人了。

刘妈临走前，和蔺溧阳宋暖提起，今早采购了一些食物在厨房里，有蔺溧阳喜欢喝的咖啡，还有金味麦片、珠江面条、牛奶等，午餐时间再过来，问他们有什么想吃的，宋暖刚想举手回答给她来两斤蒜香排骨就好，张开嘴却见对面的男人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突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然后她听到蔺溧阳对刘妈说：“素菜就行。”

“好嘞！”刘妈得到准确信息就回去了。

宋暖：“……”

素菜……

这大过年的，吃什么素菜，来一桌的红烧排骨蒜香排骨孜然排骨炸排骨不香么？

宋暖好想跑出去，拉住刘妈的胳膊不让她改口就不准走，她倒是想啊，但蔺溧阳在旁边虎视眈眈看着，她迈不开腿，只得从旁敲侧道：“蔺溧阳，我是病人，需要油水的，比如吃排骨能强身健体……”

男人：“厨房里倒是有很多猪油。”

他的意思是让她大口大口喝猪油？宋暖顿时被噎住了，“那哪能比！”

男人抽出纸巾优雅地擦擦嘴，丢下一句：“不都是从猪身上掉下来的。”

宋暖：“……”

……

吃过早餐，宋暖想回二楼躺着，蔺溧阳告诉她，要去警局一趟继续昨天没有完成的笔录，宋暖才想起还有这么一出事儿，就跟在他身后一拐一拐出了门。

到了车上，宋暖发现司机换了人，就郁闷问了一句：“昨天那司机呢？不会被他老板开除了吧？”本来她还想说‘他的黑心老板’，后想想又不妥，蔺溧阳这个男人虽然说话很损，但并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到她。

男人懒洋洋地回答她：“不开除留着过年吗？”

“哦这，开除他不至于吧，其实当时我也有……”

“你也有错？”男人忽而挑眉，似乎挖了一个坑，等着宋暖往里面跳。

宋暖瞬间就清醒了过来，提起十二分的精神气，郑重地道：“是你们有错，我就是一个无辜路人，差点就在那三叉路口被你们吓得留下一条惊慌失措的孤魂，一想到从此以后每个寂寞的夜晚我都会在那漫无目的飘荡，我的心就好疼好疼。”她捂着胸口，泫然欲泣。

“……”蔺溧阳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度想把人扔下车的冲动，“闭嘴，我没开除他。”

宋暖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她别开头，看窗外路边一直在后退的光秃秃的凤凰树，以及在大街上行走的三三两两的人群，粤城一半以上的外来务工人员几乎都回老家了，往常热闹的粤城就像被神仙掏空了般，不再那么拥挤了，而有一对小情侣正在路边吵着架。

“咦，那不是宋家怡和她的假新贵？”宋暖讶然，她擦拭掉一层朦胧的白色雾气，使劲儿趴在车窗上往外瞧。

车子从那对情侣身边开过时，正在剧烈争吵的女孩突然转过头，羡慕地看着一辆黑色奥迪100从身边飞驰而过，宋家怡隐隐约约看到一个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坐在车里，恨不得此时坐在车里的女孩就是自己，可是和郑贺拍拖这三个月以来，他就从未带她去郑家，也从未开着这样惹人醒目的车带她出去兜过风。

沥青路上，女孩的声音歇斯底里：“郑贺，我不要和你分手，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