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蒲圻县的第一天晚上还算安静，没有出什么事情。但是罗津莀和赵烨都没睡好觉，俩人夜里轮流值班两个时辰，算是熬到了天明。

早上俩人刚吃完早点，县官单大人就求见。

“这些是卑职昨天连夜搜索得到的。呈上来！”

说完，几个衙役拿了几样物品进来，各种物品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罗津莀和赵烨看了看，有刺杀用的匕首，枪弹的铅丸，一根通枪用的铁条。还有一些黑色粉末。

罗津莀问道：“这些物品都是在哪里找到的？”

“启禀国公，这个匕首是在城门口那个士兵手上获得的。这些弹丸是在码头的地面上找到的。这根铁条是在下游的树林里面找到的。黑色的粉末是在对岸的树林里面找到的。”

罗津莀拿起匕首看了看，不是一般的匕首，有点像是钢制造的。用手指弹了一下匕首的侧面，有清脆的声音传出。又看了看那些黑色粉末，像是火药。

“初步可以肯定是类似火绳枪一类的武器。”

“嗯。”赵烨点点头。

“县官大人，你这次办事稍让本国公有些安心。你再回去好好查下最近有没有来过蒲圻县的陌生人。这事要尽快！”

“是！是！是！卑职这就去办。”说完，县官退出房间。

“这次估计上下游和河对岸都安排了人。真是准备充分啊！”

“所以，在没抓到主谋之前，我们还是得小心行事。”

“嗯。”

……

没过一会儿，武官也回来复命。

“卑职前来复命。”

“说说吧。”

“那个士兵的全家老幼都已被杀害。等卑职到的时候，估计已死了有几个时辰。”

“难道线索断了？”

“卑职在他家中仔细搜索了下，发现了大约一百两银子。”说完，就把一个布袋递了上来，放到桌上。

“还发现什么？”

“那家人全部死于刀伤，都是一招毙命。估计动手的人深谙此道，而且不止一个人。”

罗津莀从袋子中拿出几锭银子仔细看了下，都是十两一锭的官银，上面刻有“建炎”二字。这种银子一般不会在市面上流通，需要找人重新融化做成普通银子。谁会有官银？县官？

赵烨也看了看银子，然后看了看罗津莀，说道：“谁会有这种官银？县官和周家以及刘掌柜有交集么？”

罗津莀摇了摇头，说道：“从县官刚才的言行来看，不像啊。……不过如果要说有交集的，我还真知道有一家倒是有可能。”

……

罗津莀和赵烨带了几个护卫一起来到了蒲圻县的恒生银行——以前被称作隆福钱庄。

柜台上的伙计一看有贵客来访，立即展示了个笑脸：“请问二位客官找哪位？”

罗津莀平静地对伙计说道：“鄙人以前多亏钱掌柜照顾，不知道钱掌柜还在不在钱庄？”

伙计一听，原来是故人来寻钱掌柜，连忙说道：“在的，在的，两位客官随我到里面一座。我这就去叫钱掌柜过来。”

伙计领着俩人到客厅坐下，随后走出去叫钱掌柜。不一会钱掌柜就过来了，一看到罗津莀和赵烨，立即就呆愣了一下，随即恢复正常。然后钱掌柜向坐在上面的两位国公行礼，另外赶快督促伙计去上好茶过来。

“钱掌柜，可还认得我？”

“小的，认得，认得，您现在是荣国公。以前小的，曾去来福客栈亲自和国公您聊过。”

“这次本国公是特地衣锦还乡而来，见见各位故人。钱掌柜当年对本国公抬爱尤佳，所以本国公难以忘怀哪。”

“哪里，哪里，荣国公乃天生才子，自然应得到上天眷顾。”

“嗯。本国公当年，好像就是在这个房间里面见过隆福钱庄的刘大掌柜。当年的情形，本国公还记得很清楚哪。”

钱掌柜一听到“刘大掌柜”几个字，就心里一惊。然后说道：“是啊！是啊！当年荣国公手上持有具备高超防伪技术的银票，当时隆福钱庄是求贤若渴啊！”

“本国公这次来蒲圻县，才发现蒲圻县很是不太平。才下船就遭遇刺客袭击，不知钱掌柜可知此事？”

“小的，一直在县城中办事，尚未知晓此事。”

“钱掌柜我想兑张银票，还请钱掌柜亲自跑一趟。”说完罗津莀掏出一张恒生银行一百两的银票递给钱掌柜。“请钱掌柜帮我兑换成十两一锭的官银。”

“国公大人，这……官银可不是能流通的银子。大人为何如此？”

“那你这钱庄里面有十两一锭的官银吗？”

“有的。有的。官府也是靠我们钱庄来周转银子。”

“拿几锭给我看看。”

过了一会儿，钱掌柜拿了几锭官银进来。罗津莀拿起来看了看，只见银子上刻着“恒生”二字。

“钱掌柜，还有刻有‘建炎’的官银么？”

“国公大人，没有了。那种官银都拿去熔了重新做过了。”

“钱掌柜，刘大掌柜最近可来找过你么？”

钱掌柜一听，立即双膝跪地，磕头说道：“国公大人，没有此事，绝对没有此事。小的哪还敢跟刘大掌柜有瓜葛？”

“那为何刺客说是从你这里拿的银子？”

“小的，哪敢和刺客勾搭在一块啊！大人真是冤枉啊！”

“冤不冤枉可不是由你说了算的。你赶快从实招来，你和你家人都可以保命，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小的，真是冤枉啊！大人！”

“来人，给我绑了。”

身边的两个护卫上前来，用绳子将钱掌柜五花大绑。眼睛上用黑布一蒙。

“带走！”

……

随后一行人来到城墙上。城墙离地面有大约六米高。护卫将钱掌柜弄到城墙的城垛上站着，然后撤去蒙在眼睛上的黑布。钱掌柜看着城墙下面吸了口冷气。

“从这城墙摔下去，非死也得重伤。如果死不了，我让你再多摔几次，直到你愿意说实话。”

钱掌柜哆嗦着腿说道：“小的……真的……冤枉……啊！”

罗津莀挥了挥手。护卫立即上前用黑布给钱掌柜蒙上眼睛，然后手推着钱掌柜转了几个圈。把钱掌柜弄得完全没了方向感，不知道自己朝向哪一边。

“现在再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小的……小的……冤枉……啊！”

罗津莀再次挥了挥手。护卫用手猛得一推。钱掌柜脚下失去平衡，摔向一边，那种高中坠落的死亡恐惧感瞬间袭向心头。心理防线瞬间崩溃。

钱掌柜摔倒在墙头的地面上，挣扎着喊道：“我说！我说！我说！”

罗津莀站到钱掌柜身边，然后说到：“老实交待一切，不然下次没这么幸运。”

原来，钱掌柜是刘大掌柜在暗卫的老部下。刘大掌柜从京城溜出以后，就奔蒲圻县而来，托付钱掌柜寻找藏身地点。最后钱掌柜推荐他去蒲圻县北面的青龙山。那里鱼龙混杂，官府也不会涉足，在那里藏身是最好不过。而且，离蒲圻县相对比较近，钱掌柜还可以时常接济他一下，并给他送些消息过去。

为了在青龙山站住脚跟，刘大掌柜托钱掌柜从南方弄来了火绳枪，还有八磅炮武装青龙山的土匪们。刘大掌柜还耍了些手腕，纠集一帮人把原来的几个当家的给干掉了，从此就在青龙山坐上了头把交椅。

这次听说罗津莀要回蒲圻县，于是就派了好几个人在码头等着刺杀。第一次因为罗津莀临时改变计划，导致刺杀落空。第二次刺杀失败之后，就立即安排人手把那个士兵全家给杀了灭口。

钱掌柜躺在地上哭着把这些事情说完，然后喊道：“大人，大人，这些就是我全部知道的。我没有隐瞒啊！”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罗津莀说道。

罗津莀叫手下把此人押往自己的府宅，严加看管，不能走漏消息。

“看来，我们又得去趟青龙山了。”

“嗯。”赵烨点点头。

“剿匪是我的长项。不若干脆把杨帮主他们也叫来吧。这种山地，路多洞多，人手不够那就很麻烦。”

“可以。”

罗津莀又叫手下人去过江龙的山寨那边，叫杨帮主过来议事。

……

在来福客栈的包房当中，罗津莀和赵烨与杨帮主及其两位兄弟一起讨论青龙山剿匪的事情。

“杨帮主可熟悉青龙山那边？”

“鄙人和青龙山那边来往甚少。不过曾经收留过一批从青龙山逃过来的小子。听他们说，有人纠集了一帮人杀了几个当家的。他们以前都是当家的身边人，怕是要被连带，所以就跑了出来。”

“不错。那你看看那些小子是否靠得住，给带个路。大家一起去北面的青龙山走一趟。”

“这个事情，鄙人可以安排。不过我的人手训练时间也太短了，现在估计还不会使用那些新装备。”

“没事。你们还是用以前的装备。主要是帮我们把住几个重要的关口即可。不能放走任何一个人。”

“鄙人知道了。那等鄙人问清楚青龙山的状况，就派人领二位大人过去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