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明，韩老便把十余名少年聚在一起，给他们最后讲述一下冀州学府考核的规则。

“你们不必担心，学府的考核向来公平，一切以天赋说话。任你王宫贵胄还是乡野村夫，只要天赋足够，便能进入学府修行。进入学府的人，生活所需自有学府供给，每月还有一定的补助。至于每年考核优异的弟子，还会给予不少的奖励。我也会在这里，教授你们最后一课。”韩老看着面前一个个期待的稚嫩脸庞，欣慰地说道。

韩老恢复了往日严肃的模样，对着这群弟子说道：“不用这么期待，想进学府很难的。冀州各地，每年前来报考学府的弟子，便不下数万人。你们十几人里只有天宸和天龙有把握进入学府，就算我孙女韩善怡也只是在边缘，其他人的希望并不大。这次带你们来，也是让你们开拓一下眼界，不要把眼光局限在狭小的乡村。珍惜这次难得的机会，这里的经历会陪伴你们一生，值得你们到了我这个年龄的时候去回想这段记忆。

也不用悲观，这些年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很是欣慰。你们的根基打得很好，冀州学府只是修行的道路中的一站，进入冀州学府也不代表着修行之路就会是一番坦途，学府之上，还有学宫，还有仙境、甚至那传说中的神境，去让你们去追寻先祖的足迹，去激发自己体内最大的潜能。

这数十年里，老夫一直身在学府，见过那一批批天之骄子追寻着自己的梦想，踏入学宫，超越自己。也见过无数少年才俊在学府修行中失去信心，在傲慢之中迷失自我，一个个折戟在修行的道路上。”

韩老的目光中充满了慈爱。这些少年也早已把老人当成了自己的祖父，认真地聆听离开私塾前最后的一课。一些少年的眼里已经含着泪水。

韩老平静下略显激动的心情，也试着让语气平和下来，对着这些弟子继续说道：“这些年你们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孩子们，谢谢你们陪着我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渡过这段美好的时光。你们是我见过最勤奋的弟子。你们的勤奋、你们的善良、你们的淳朴也感动着我这个老人。孩子们，请你们记住，勤能补拙，只要努力的去修行，便不负此生。也请你们要牢记，勤奋不能弥补一切，决定修行高度的永远是天赋。天骄一日行千里，凡人跬步数十年。天骄一跃入云霄，凡人山巅空望天。”想起了自己的经历，想起那些早已在九州闯出一番天地的同窗，老人也难免有些艳羡，有些无奈。

老人接着说道：“记住我说的这些话，你们不要和那些天赋异禀的人去比，你们只需要和自己去比较，明日比今日更进一步，你们的付出便是值得的。也永远不要对自己失去信心，你们只需要和今日的自己去比较。牛石磊、牛石柱你们是这批学生中修行最刻苦的人，你们一点儿不比李天宸和李天龙差，然而你们和他俩的差距却是越拉越大。这不是你们的问题，是天赋的差异。你们只需要把他们当成追赶的目标，哪怕差距不可逾越，你们也不要失去信心，去轻易否定自己，因为你们努力了，尽了自己的全力，也到达了你们能达到的境界，这便足够了。”

“人在这一生最难的就是去不断挑战自己的极限，我相信你们。放心，你们都是我最优秀的学生，修行除了学府，也有很多地方的学院。你们落选学府，也不意味着在修行的道路上失去一切。学宫招生，每年也会有学院的弟子厚积薄发，战胜那些学府中的天之骄子，踏入那九州修行的圣地。我也会帮你们引荐，相信你们的天赋进入地方学院修行并不难。我和你们的家人也已经说过了，他们也同意了。你们要做的就是明日全力以赴地去应对学府的考核，把它当成人生中一次重要的经历，而不是人生的一切就可以了。”

好多人都流下眼泪，一个无欲无求的老者，不求回报地付出，这便是那桃李满天下的担当。

老人平复了一下心情，微笑中略带哽咽地继续说道：“好了孩子们，不要哭了。我现在给你们讲一讲学府考核的方式。学府考核会考察大家的神元和各项身体素质，还会有一些问题来考察大家的反应和理解力。之后会有教习在实战中测试你们的能力，往日让你们直接相互切磋，就是为了这一关。学府会根据大家各方面的表现，选出千名弟子。全力以赴就好。”

随后老人神色一变，目露凶光地盯着李天龙，看得李天龙心中大惊，不知又犯了什么错。这些年李天龙可没少被韩老教训，心里真有些惧怕。再加上多年的感情，李天龙对韩老的态度连族长都吃味起来。

短暂的一天很快过去，少年们吃过晚饭，修行一会儿后，便早早入睡休息，准备明日的考核。这一夜，冀州城中，赶来参加学府考核的少年，又有几人能够安睡。

夜，如此宁静，只有那风声和打更人的脚步声，还有那辗转反侧无法入睡的少年学子，那焦虑和不安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