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去商来尽挽歌》

第18节琴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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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天宸唤出命魂,弹奏起忧伤的琴曲,回想着昔日和妘飞絮花前月下的美好;回想起妘飞絮生气,自己去哄她的样子;回想起二人修行时,自己在旁指点妘飞絮,与她切磋时,故意逗她开心、生气的情景;回想着自己知晓身世后,不知所措,希望得到妘飞絮安慰的时候,妘飞絮犹豫退避的现实;回想着自己在极北之地,神山之上,经历生死,希望能再见妘飞絮,与她白首到老的自己;回想着那永夜之中,接着微弱的篝火,自己在古玉上雕刻妘飞絮,眼前都是这位爱着的女人的样子;回想起刚刚,妘飞絮决然送回古玉的情形。

李天宸发觉自己的心绪乱了,弹奏的曲子时而如初春,生机昂扬,似恋爱中的男女,甜蜜,互诉衷肠,相互依偎,看着落霞。时而如狂风暴雨,落红飘落在地,被风吹走,落入水中,随着河流漂泊,不知飘落何处。时而如茫茫大海之中的一艘小舟,在狂风暴雨之中,在惊涛巨浪之下,孤独,恐惧,无尽的凄凉。

此时,一曲婉转的瑟声而起,像是在抚慰悲伤中李天宸,像是在黑暗之中送来一丝光亮,像是在对孤独恐惧的自己,说一声别怕,我会陪伴你,哪怕天涯海角,哪怕刀山火海,哪怕自己会万劫不复,也会陪着他一起,生死不离。

瑟声渐渐地让李天宸平静下来,琴音也渐渐地与瑟声融为一体,琴瑟和鸣,如彩蝶相伴而飞,如鸳鸯相约戏水,如比翼鸟双飞于天际,如连理枝在地不分离。

琴瑟慢慢转而悠扬,慢慢消失在远方。琴曲停,瑟声尽,李天宸也从思绪中回到现实。

夕阳西下,晚风起,银发披肩,随影动,一袭青衣,洗凡尘,一曲琴音,数不尽情愁相思泪。

回过神的李天宸,这才发觉,四周很多参赛弟子也被琴音所吸引,站在远处,静静地看着,不敢出声,不敢走动,生怕打搅这弹奏之人,静静地聆听,这相思、相爱、相别、相忘的情愁哀伤。

莫玲儿此时站在李天宸身旁,擦拭着眼角,锦瑟在手,刚刚安慰他、劝解他、愿意与他生死不相离的,便是眼前这位女子。此时发觉到李天宸看向自己的目光,莫玲儿连忙红着脸扭头跑回到帐篷之中。

莫玲儿一开始听到琴音,便走了出来,走到李天宸的身旁。李天宸和平时完全不同,乱了心绪,自然未能察觉。琴音之中的哀伤凄凉,渐渐地让莫玲儿陷入琴曲之中,在曲中,她能感受到李天宸的无奈、失去爱人的悲伤和痛苦,以及重压之下,那种无助和彷徨,和那孤独和绝望。莫玲儿只想安慰眼前这个男子,唤出命魂,锦瑟随着琴声伴唱,渐渐地,琴音感受到瑟声,李天宸的情绪也渐渐地平静下来,莫玲儿一时间陷入琴瑟所构筑的世界之中,把埋藏在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爱意,也表达了出来。

外人可能听不懂琴瑟之意,只觉得演艺了一曲婉转优美凄凉的曲音,李天宸如何听不出来,二人四目相对,莫玲儿才娇羞地跑开。

李天宸若有所思地向帐篷处望去,只见莫瑶也在,正目露凶光地看着自己。见到李天宸的目光,更是冷笑一声,冷冷地说道:“好一副郎情妾意,回去我就告知祖父,成全你们两个便是。”说完,转身也回到营帐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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