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是历史，因为早就放弃了文科科目，陈繁只大概扫了一眼试卷就决定顺其自然。

于是在把有印象的题目做完之后，最后几道大题他连笔都不想动，直接趴在了课桌上。

田一博本来见陈繁考语文那流畅劲儿，本来还以为他有两把刷子，见此情此景也明白了这人纯粹就是自暴自弃。

认识成绩好的人不让对方帮忙发答案不说，就连当伸脖子也懒得伸，实属是懒得晒虱子吃了。

看样子就是别人喂上嘴，他也不想张口呢。

陈繁此刻确实整个人都处于精气神全放空之中，自从重生之后，他还是第一次这么无所事事。

什么都不去想，只想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觉。

虽然已经立冬，不过风还没有裹挟着寒意，吹拂在脸上十分舒服。

轻轻的，凉凉的。

唯一不好的是卷子会被风刮起盖住脸颊，发出“哗啦”声响有些吵闹。于是他就把卷子重新折了一下，又用胳膊将它压住。

这下终于能安然入睡了。

尽管身处考室，但是陈繁反而比平常睡得更死。

直到监考老师前来收卷子，他才赶忙用力甩了甩头，把自己的试卷交给他。

然后从课桌里取出，用手捂住嘴巴走出考室。

霁清雪远远就闻到了陈繁身上散发出来的慵懒味道。

等到他走进，瞧见其脸上的红印子，哪还不知道这货考试时睡觉了，于是便想严肃地批评他几句。

只是想到这节考得是历史，她不仅再也没有心思教训，反倒又让自己陷入到了伤感之中。

虽然陈繁那天说的话有道理，但是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和他在今后两年多的时间里继续当同桌。

看着身旁这个男孩俊俏的侧脸，霁清雪真的很想当一回花痴，为了爱情而冲动一次。

“不过这事还是必须得询问妈的意见。”

作为一个被母亲单独抚养大的孩子，欧阳琴在霁清雪心中的分量无疑是第一位。

陈繁发现了身边女孩有心事，不过他并没有开口去询问。

网上不是说了吗？

即使是恋人也要给对方保留一定的隐私，何况他们现在还不是男女朋友。

而且霁清雪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她愿意说肯定会说。

不愿意，问了也白问。

因为两人都各怀心思，今天十分罕见地只是安静地并肩踱着步。

走出学校，霁清雪对着陈繁问道：“你中午还是在学校午休啊？”

“嗯。”

陈繁点点头，挥手和她告别。

霁清雪注视着陈繁走进不远处的那家饭店，深呼吸一口气，转身坐上了公交车。

今天天气依旧很好，前几日那一场绵延数日的雨冲刷掉了空气中的尘埃，天空和白云因此看上去格外干净。

享受着惬意的凉风，霁清雪脑海里又浮现出了那天跟陈繁一起打球的时光。

以及他那不安分的眼睛。

想到自己明知道他是一个大色狼，还是特意穿了他应该会喜欢的衣服。

而对于他那色狼行径，除了无语和无奈，也就只剩下害羞了。

唯独没有厌恶。

想到这儿，霁清雪真真切切明白了，她比自己想象中更喜欢陈繁。

“这就是爱情吗？”

霁清雪在心中问自己，只是一时半会儿她也得不出准确的答案。

不过这并不妨碍她在吃饭的时候，抬头对着母亲小声询问道：“妈，你觉得我选理科怎么样？”

欧阳琴看着自己的女儿，放下筷子反问道：“刘老师不是说了你比较适合选择文科吗？”

“可是今天我发现我更喜欢理科。”霁清雪低着头回答道。

其实今天上午考的两节都是文科科目，只不过欧阳琴并不知道这一点，于是便问道：“理科考得更好？”

见母亲误会，霁清雪自然不会去主动解释，而是顺势轻轻点点头。

而后又主动问道：“妈，你为什么让我选文科呢？明明理科将来更有出路，就算当不了钢琴家，也可以创业，就像腾讯马化腾和百度李彦宏那样。”

霁清雪这话让欧阳琴愣住了，她没有想到自己女儿还有这么大的抱负。

想到某种可能，便轻声问道：“是你爸让你选理科吗？”

“不是，他就只是每天晚上接我。”霁清雪连忙摇了摇头。

因为知道自己母亲和父亲是老死不相往来，她也不怕自己的谎言被戳穿。

然后又主动解释道：“我觉得当一个有钱人挺不错的，到时候让妈你去WYN金色大厅演出。”

听到女儿这话，欧阳琴突然有些鼻子发酸，深呼吸几口气把眼泪憋住后才笑着说道：“你以为那是钱能买来的呢？”

说罢，她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我也想你学理科的，将来肯定好找工作些。只是你刘老师说的话也有道理，女孩子高一还好，等到高二内容难了，学理科确实容易掉队，还不如稳稳当当选择文科，将来争取考上京城大学。”

“不是因为想让我当钢琴家，还要我选文科吗？”霁清雪小声问道。

“你妈我可没有让你去奔着钢琴家去，只是觉得你多一门手艺多一门出路，刚好我又会钢琴才让你学。”欧阳琴翻了一个白眼，没好气地说道。

尽管被母亲白眼了，霁清雪的心情却陡然开朗起来。

一直以来，她都认为母亲让自己学钢琴是为了替她完成未了的心愿，就像电视剧和动漫里演的那样。

现在看来，纯粹是自己想多了。

欧阳琴没有注意到女儿脸上的小变化，她此刻满脑子全是她到底是学文科？还是学理科？

这可是一件没有后退键的大事情，万一真选择错了，至少也要白白浪费一年的时间。

于是她便盯着女儿的眼睛，十分认真地询问道：“你真觉得理科更适合你？”

“嗯。”

霁清雪用力睁大眼睛，重重点了点头。

见她这样，欧阳琴又说道：“不过现在为时尚早，等你分科考试成绩出来了再说吧，到时候我跟你刘老师商量一下。”

见母亲改变主意，霁清雪先是连连点头，而后又是欲言欲止。

“还有什么吗？”欧阳琴问道。

“没了。”

霁清雪肯定不能说我怕刘老师告状，只得用力摇摇头。

下午物理考试前，霁清雪特意来到了陈繁考室外面把他叫了出来，想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

只是话到口中，她又觉得现在考试最重要，不应该让他分心，也就选择等考完试再说。

陈繁看到霁清雪一直不开口，只好主动问道：“有什么事情吗？”

“没事就不能来逛逛啊？”霁清雪翻了一个白眼。

接着又重重拍了拍陈繁的肩膀：“徒弟好好考，师父我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帮你迅速提高成绩的完美计划。”

说罢，就一甩脑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田一博无比震惊地看着这一幕，等到霁清雪走开，立马凑过去满脸羡慕地说道：“兄弟，牛逼啊！原来你跟霁清雪关系这么好，早说啊！”

不等陈繁开口，他又十分惋惜地说道：“既然都跟她关系这么铁，你怎么不让她给你发答案呢？随便抄一抄也不会被分到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你会让你女朋友冒着作弊被抓的风险来帮你吗？”陈繁平静地反问道。

“不会。”田一博过了好几秒才回答。

看着转身走进考室的陈繁，他突然明白了为什么霁清雪会喜欢他了。

长得帅又体贴，确实挺讨女生喜欢的。

如果自己是女生，也会喜欢这样的男生吧！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爱学习，不然也不会跟自己一个考室了。

看到陈繁又是三下五除二做完物理试卷，然后就只盯着卷子发呆，他又忍不住想到：“霁清雪怎么会喜欢他呢？”

她可是霁清雪啊！

当初连王俊彦都不搭理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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