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老板，之后贫民窟会发生什么事？”文沉着的问道。

之前来接安琪儿的人说过，现在大老板也着急进城，但没有谁说到底会发生什么。

大老板叹了口气，文没有回应既是拒绝，还是说道：“我不知道，但城里所有大家族都在收缩力量，我只是跟着而已。”

别看大老板在贫民窟呼风唤雨，甚至连当地的黑帮都要卖他三分薄面，但在城里真正的大势力面前，他和那些贫民窟里的难民没什么两样。

“好，谢谢。”文点头答谢，然后迈开脚步准备走了。

至于独自进城，放弃老头子，那是不可能的。

垃圾堆里，他在婴孩时，老头子抱起他，把他当亲孙子一样养大。

现在轮到他了，稀里糊涂的老头子，时常犯浑，他会找到的。

“等等！”大老板叫住文，抛出一把捆好的钱，“这两人手里得来的钱，五五分，这是你的。”

文接过钱，都是一千面额的大钞，二三十张，这恐怕是将那藏在其他地方的几万也算了进来。

钱又被反抛了回去，文笑着摇头，道：“带着不方便，以后来拿。”

哐当，门被关上。

大老板顺着络腮胡，默然无语，真是个固执的小子。

“好运吧！小子。”

……

河边，坐着个人，脚底板踩着水面，没有浸下去，只是呆呆的望着河面，静静沉思。

文当然不是想不开要跳河，只是又在附近找寻了数天，更找了无数人打听，却没有一个人见过老头子。

他没了头绪，老头子莫名其妙的失踪，一点蛛丝马迹也没留下。

他该怎么办？到哪去找，根本想不到办法，难道真的要放弃吗？

“老头子，你到底在哪啊……”文爬上岸，站起身，突然对着河面呐喊，纯粹的发泄，无能为力的呐喊。

眼前平静的河面开始连番冒泡，不是一处河底腐烂的沼气泡，而是目之所及，整个河面，像即将沸腾了一般。

轻微的细浪推动着泡沫，明明无风，浪花却越来越大，浪潮搅动。

文警惕的退后一步，至于感动河神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他是一秒都没想过。

“灾难！”

“不好的预感！”

这些词在脑海里回转，文全身肌肉紧绷，双腿自然弯曲，微微紧绷，一旦见势不妙，马上逃跑。

连大老板都害怕，城里大势力都讳莫如深的东西，他就算不知道是何物，但警惕性已经提到最高。

远处，一道巨浪逆流而上，速度飞快，不久就能到达文所站立的地方。

“这是什么鬼！”平日里从未见过的奇特景象。

文准备跑远点，就算观察，也不能莫名其妙的被拍进河里，鬼知道现在河里有什么危险。

在文正准备跑开的瞬间，突然身体后仰，硬生生止住了。

他看到了什么，有个倒霉蛋被卷在浪潮里，被浪潮裹挟着前行。

为什么有点熟悉，为什么像是老头子。

就是这一愣，浪潮已经汹涌的拍向岸边，一阵撞击过后，浪潮里被裹挟的人被甩了出来，而文变成只落汤鸡，目瞪口呆。

一个人被打在岸上，浑身湿漉漉，面朝土，背朝天，花白的头发上还有小鱼苗在蹦跶。

“老头子？”

“呸！”那人吐出嘴里的泥沙，缓缓的翻了个身。

“小文，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过来扶老头子一把。”

看到那浪潮里的身影时，文还不能置信，但听到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时，文警惕一秒钟变就成了惊喜。

“老头子，老头子！”文哪里还站得住，就算眼前是幻觉，他也要从幻象里把老头子救出来。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冷不冷，我们回去换身衣服……”

啪！

“你个小兔崽子，别毛手毛脚的。”老头子打开文到处乱摸的手。

“呵呵！”

文只是傻笑，费劲心思去找没找到，到头来老头子就是这般莫名其妙且滑稽的出现在眼前，管他为什么，只要回来了就好，文的检查可没放松，千万不能留下暗伤。

“老头子，我背你，我们先去回收中心借件衣服换了，然后马上进城。”文可没忘了可能即将到来的灾难，加上这河水从未出现过的异象，文越发确定，既然已经找到老头子了，必须赶快进城。

“我不进城，我要回家。”老头子的倔脾气又上来了，真是越老越顽童。

不过这回文可不能由他，背起老头子就跑。

卷进浪里又被拍上岸都没死，已经是上天眷顾，文想着他或许真的上辈子感动了上帝，但上帝的怜悯可不会一而再三，这回他不会让老头子再出意外。

来到回收中心，大门是敞开的。

“老张头？”

门后的小屋子里没人回应。

文背着老头子走进去，回收中心空空荡荡的，往日里堆积如山的破烂没有了，人也看到一个，连那群狗都没见着一条。

想起大老板前几天说得，这恐怕是打理好了一切，已经进城了。

文只能跑到老张头常待的那间屋子，里面也是空空的，只有几件旧衣服挂在墙上，可能是太旧了，懒得打包。

“咳咳咳……”老头子在文的背上已经睡着，但已经开始咳嗽。

文已经顾不上挂着的衣服旧不旧，是干得就行，必须马上给老头子换上干衣服，千万不能因为着凉加重病情了。

脱下湿透了的衣服，老头子干瘦的身体上青一块紫一块。

这是被河水里搅起的沙石砸的吗？

胳膊臂上一道新鲜的牙印，不像人咬的，反而更像是动物的牙口，但河里哪来长着牙齿的动物？

不管这么多，伤口只是留下一道印子，轻微破皮，这无关紧要，赶快给老头子穿好衣服要紧。

接着，文背上老头子，回废品站太远，他身上还有一部分钱，足够换来张临时居民证，先进城，城里有药店，有医院，老头子至少不会因为伤寒一病不起。

“小文，去哪里啊？”老头子迷迷糊糊问道。

“回家！老头子你先睡会吧，我们等下就到了。”为了避免争执，文说谎了。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