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水的其他几人哪里还敢停留在水中，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手脚并用，扑腾着水花，拼了命的往岸上爬。

幸好他们的运气并不是那么糟糕，没被水下的那只怪物盯上，有惊无险的逃回岸上。

“那是什么？”有人咽了口唾沫，心有余悸的问道。

“怪兽？”

“好像是怪异鱼，我们抓的那种。”

“骗人的吧，这么大。”

“太恐怖了，我先回去了。”

已经有人下意识的离开岸边，恐怖血腥的怪物已经彻底吓破了他们的胆，虽只见到小半边鱼头，但按小怪异鱼的比例来算，怪物隐藏在水下的身躯恐怕最少有四五米长。

“我不抓鱼了。”

“溜了溜了。”

受到惊吓的人突然觉得，黑面包、廉价流食吃起来味道也还不错，和人抢食，总比莫名其妙被那恐怖的怪异鱼吞掉要好。

水里突然多出了有这么恐怖的东西，这哪是抓鱼，一不小心就被鱼给抓了。

“怕什么，不就是一条大鱼吗，别下水不就没事。”

少数人不以为意，不就是一只大鱼吗，这么久也才出现了一次，只要小心点，别被拖下水，就不会出意外。

至于怪异鱼会上岸，这些人下意识的忽略了，而且就算能上岸又如何，岸上的鱼和水里的鱼能是一个样吗？

有人走，有人留，甚至极少数更大胆的，还打起了那条大鱼的主意。

水面恢复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

一个青年男子背着张小小的渔网，一脸桀骜不驯的望着平静的河面，若有所思，然后转身准备离开。

“加里，你个胆小鬼怕了吗，这就跑了。”与青年一同来的小混混调侃道。

“切。”加里回头鄙视了，“怕了，老子会怕，我要回去编制个更大更结实的渔网，水底那条大鱼是我的了。”

“觑，怕了就怕了，找什么借口。”小混混回以鄙视，“你加里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

加里咬牙，气得鼻孔冒气，“哼，你给我等着。”

黑漆漆的河底不似水面般平静，怪异鱼们抢夺着新鲜得来的食物，争抢中甚至连同类也咬，场面一度热闹非凡。

甚至偶尔，连那只最大的怪兽也会被挑衅，然后挑衅的小怪异鱼被愤怒的撕碎，又多出了一场狂欢。

若有强探照灯打在水中，就能看到，河里暗流涌动，一条条黑色的怪异鱼捕猎着各种各样的水下生物。

而其他的鱼类，不管是凶猛的肉食性鱼类，还是温和的杂食性鱼类，甚至就连以鱼为生的水蟒也没有逃过被分食的命运。

只是水下的食物再多，也经不起怪异鱼群如此毫无节制的疯狂掠夺，所以四处游动寻觅食物的怪异鱼，竟多是眼睛通红，鱼腹处微扁，大多处于饥饿状态。

一只螃蟹探出洞口，两只大鳌随时准备着，只要有小鱼路过，那就是今天的晚餐。

一道黑影飞快掠过，大鳌连带着整个螃蟹都被迅猛的强行拖拽出洞口。

螃蟹挥舞着大鳌，使劲挥夹挣扎。

却吸引了更多的怪异鱼疯狂扑来，聚集成一个由怪异鱼挤成的黑色圆团，圆团中心，无数张口对着螃蟹撕咬。

短短几秒之后，黑色的鱼团重新散开，外围没有抢到吃食的怪异鱼仍饥饿的红着眼，发疯似的到处乱窜。

一个残破的空蟹壳缓缓下落，途中被数条饥饿的怪异鱼叼住又丢开，最终重新落入水底，正好靠在了蟹洞前。

这一天，只要是流通的各处水域，这些突然出现的怪异鱼仿佛一夜间变得凶狠起来，捕捞者出现意外的情况时有发生。

……

地道中，文在一片漆黑中仍闭着眼，双手放到背后交叉相握，然后开始原地转圈，直到彻底分不出东南西北才停下。

文解放双手，看似是在对着四周摸索，实际双手摸得却是空气，每当要碰到墙时，手就停了下来，细细感应，手掌与墙面之间的距离正好是十一厘米。

然后文慢慢的在地道中行走，没有出现脑袋被磕、脸撞墙的场面。

文脸上微微一笑，

“终于成功了！”

那天昏睡醒来之后，文甚至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多久，问老头子也同样“不知道”。

黑漆漆的地道中分不清昼夜，文只能凭借肚子很饿，脑袋很沉来判断自己睡得时间可能不短，加上老头子吃过东西留下的残余，笃定时间应该过去了一天一夜。

不过文不知道的是，老头子在他昏睡之后，同样坐在地上闭目养神，如雕塑般坐了一天一夜，所以实际的时间是整整两天。

醒来后，文随便吃了点东西饱腹，便又开始锲而不舍的锻炼他的感知。

这次不敢再糊里糊涂乱搞，之前的教训可还没忘，头痛欲裂的后遗症可还在不时的提醒着文。

不过这不是最重要的，最让文不敢再尝试的是昏睡之后他身体失去了本能的警惕，外面不管风吹草动，文竟一点察觉都没有。

这在贫民窟连稚童都不可能出现的糟糕情况竟发生在文身上。

文当时回想起就脸色难看，这要是万一有东西闯进地道，他和老头子简直就是案板上的鱼肉，毫无反抗之力。

也不是没有好处，文的精神力感知范围就硬生生增加了一厘米，从十变到了十一。

连着几天的一次次尝试失败后，终于成功了一次，文似乎高兴过头，得意的忘乎所以了。

文迈开步子，试着奔跑。

噗通！

摔了个狗吃屎。

“还是太勉强了。”文翻坐起身，脸上的得意之色尽失，拍了拍脸，“清醒点，理智。”

现在还只能模糊的感知到墙壁和地面，这还是集中精神不去想其他的情况下，而这确实如老头子先前所说‘不会变得更强’，毕竟这糟糕的熟练度一旦在战斗中，根本不可能使得出来。

“呵，连走路都还不稳就想着跑。”老头子冷笑嘲讽。

文也不生气，老头子这段时间一直都这样不冷不热，一开口就是各种冷嘲热讽。

“老头子，我去地道口看看。”文说道。

“嗯。”老头子冷淡的嗯了一声。

文叹了口气，老头子越来越冷淡了，好似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心智正常，偶尔说话时，能感觉到那超乎常人的理智。

若老头子只是个陌生人，文只会觉得这本就是个冷漠的人，但偏偏文知道老头子正常时不是这个样子。

多年的朝夕相处，现在的老头子是不会像犯病样的迷迷糊糊、口里不停念叨了，但犹如完全变了个人，文有些接受不了，讲不清这是好是坏，文只能暂且按下自己心中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