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得大菩萨》

第0011章 肉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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兜兜转转至此,悟空终于恍然大悟。

为何这方天地氤氲怪叇,山水紧锁不开;

为何自己在空中时,脚尖总是感觉有事无事地触碰到一些软绵绵的异物;

为何那光秃秃的山头,会如此肉乎乎的了。

看来,这些死得不明不白的鸟儿们,一个个都死不瞑目,阴魂不散啊!

悟空不禁惋惜着,就缓缓地欠起身,再向山峦的南面极目了望。

看来,这地方并非如想象的那么颓垣废址,赤地千里。

只见不远处的东南方向,有紫气腾腾,以悟空的经验判断,绝非是不三不四有伤大雅的去处;

而西南面之地,正乌风啸啸,闪电雷鸣地倾泻着大暴雨呢。

真个是隔山换影两重天哦。

眼看那西南面的暴雨已下多时了,已经引发山洪铺天盖地的暴发。

哗啦啦的狂风暴雨声中,还不时夹杂着一阵阵轰隆隆的响声,惊天动地,震耳欲聋。

悟空知道,这是如注如流的大暴雨肆虐,使得一些山体发生滑坡了。

这般险象环生的景况,过往在花果山时,猴头亲眼目睹过,不堪回首,深受其害。

悟空还清楚地记得,那是自己称齐天大圣后,玉帝老儿气不过,就贸然兴兵前来讨伐。

殊不知,强龙压不住地头蛇,经过几天恶仗下来,天庭几乎败局已定。玉帝老儿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么个难以置信的结果。

虽然在民间时,他也深知肚明,大隐在山野、中隐在坊间、小隐在朝堂的道理,每每国家民族处于生死存亡的危难关头,哪一次不是得益于山野村夫的拯救才出水火?

若是依靠朝堂那些养尊处优的空心大佬,不当亡国奴才怪呢!

可当他撞上狗屎运上天做官后,就一夜之间换了个人样,连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就也染上官鬼们常常犯的那种老毛病,总是自我感觉“福禄兴致”了呢!

俨然自信心爆棚,情有独钟那种大官大能力,小官小能力的悖论,把平头百姓就当成一个屁,稍有不顺眼,就给扣上一顶妄议的黑帽子,勒令闭嘴。

殊不知,真理越辩越明,若不议而一言谈,焉知谁妄乎?

玉帝老儿实在无地自容,情急之下,就慌忙招来四海龙王疯狂行雨,试图把花果山淹没而后快,以挽回难堪的败局。

这一毒招真是害人不浅,多少天连绵不断的大暴雨,还真个把整个花果山千百里地带都冲刷得不像人样,致使多少山川沟壑都天崩地裂。

......

悟空注目良久,只见西南面的大河沟在山洪的冲击下,如同一条疯狂咆哮的乌黑长龙窜出,刹时间,那一条干涸的大峡谷就万马奔腾似的,骤然掀风作浪起来。

天阴沉沉的,刮着怪里怪气的大风,污浊的洪水咆哮着汹涌向前。

一路左冲右突,不停地拍打着山谷的两岸,水花四溅,响声如雷,令人惊心动魄。

悟空伫立观看良久,心想,这鬼地方的汹涌洪峰,与沙和尚的流沙河有一比。俺老孙不善水道的勾当,若是沙僧师弟也一同前来就好了。

嘴里自言自语嗟吁着,那猴头正要甩开膀子离去了事。

可恍惚中,悟空不经意间看到了奇怪的一幕。

下游远处的河冲中,有数十个土著男女披着蓑衣戴着斗笠,正站在万丈悬崖之下的河道两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汹涌澎湃的洪水,看那专注的神情,似乎是在寻觅什么呢?

悟空感到很惊诧,这边远的穷山恶水之地,怎么会有人出没呢?不禁瞪大眼睛在仔细注目着。

这时,就见一个脸盆般大小的石头被山洪冲上了浅滩,说时迟,那时快,一个土著汉子跳进齐胸深的洪水中,汹涌的山洪一下子把其冲出了好几丈远。

土著汉子打了几个狗吃屎踉跄,才艰难地立住自己像一条烂青石的身膀,挪动着沉重得似乌龟的矮粗脚杆,一颠一簸地爬上河流浅滩。

再仔细看时,只见那土著汉子怀里紧紧地抱住一个形状怪异的石头,岸上的一大群土著男女咿哩哇啦着,看那样子是表达欢心鼓舞的大呼小叫。

土著汉子登上岸,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了,半晌说不出话来。

晃眼之间,就见几个黑影从山坳里闪出来,一拥而上地凑了过去。

悟空料想,那伙人十有八九是走街窜巷寻宝的外乡人。

猴头在花果山时见多了,这类人无处不在、无孔不入,明面是买,但看看四下没人时就偷鸡摸狗,甚至杀人越货。

最让猴头耿耿于怀地是还偷小猴,拿去万般摧残耍猴戏,让猴族的脸都丢尽了。

看来,悟空猜的没错,这些人似乎已经在围着做交易了呢。

悟空看得分明,有些好奇,就化成一只山鹰飞过去在空中近距离观看。

果不其然,这伙人正在那里你一言我一语的讨价还价呢

经过一番你来我往,最终以数万元的大价钱成交了事。

夜色慢慢降临了,村民们却仍不愿散去,打着灯笼、点着火把夜游着,星星灯火沿着河道蔓延开来,一直延伸到无尽的远方。

悟空再观看周围,只见人群旁边河岸上的一片平地上,堆着无数形状各异的奇怪玩意。

有圆形和椭圆形;

有壶形、坛形、罐形;

有帽形、果形、沙锅形;

有铁饼形、车轮形、飞碟形、碗碟形;

有葫芦形、哑铃形、花生形、香炉形;

有鸡形、有蛇形、有龟形、有鱼形;

有三连体、多连体以及动植物形体。

更让悟空目不转睛看个不停的,是那一大片各式各样鸟状化石。

有小到指头般的鸟状;

有大到人高的巨鸟状;

有红黑黄绿青蓝紫的清一色鸟化石;

有五颜六色的鸟化石;

还有两个约摸六、七尺高,五、六尺长的大鸟化石,巍巍地伫立在那一片鸟状化石的左右两旁。

悟空注目仔细观看,只见这两个巨无霸鸟化石,无论其硕大的个头、千奇百怪的形状,还是五颜六色的别致花色、不怒而威的行仪,都国色天香,猛志常在。

可谓是:“闲花眼底千千种,此种人间擅最奇。国色天香人咏尽,丹心独抱更谁知?”

总而言之,整个各种各样的化石体表层,都散布着土黄色的晶体,以及晶体所构成的精彩绝伦的图案,无不金光四射,璀璨夺目。

那呈黑色的石体,幽深微妙,高远莫测;而黄色金属附着物,则像是黄金铸成的浮雕,富丽堂皇,又似天公写意的手笔,赏心悦目。

悟空见这些土著人不亦乐乎地忘情其中,也不知这东西到底是什么玩意,能派上啥大用场。

一时心血来潮,就趁人不备俯冲下去用爪子探了探,似乎还很沉呢,但发现这东西的表面看似坚硬无比,其实有些肉乎乎的软绵感觉。

悟空不可理喻,就决定化成一个老者上前问个究竟。

“好汉,这东西是啥呀!”

“肉雹呀!”那汉子见有人提出这么怪问,很疑惑,就斜瞅着眼反问道,“仙家不是山里的吧!”

“不是,路过!”看来,那汉子把悟空当成神仙了。

“这玩意有什么用啊!”

“用处大作呢,可做高端饰品,可做镇宅之宝,可做皇家收藏,还可以顶牛呢!”

“啥叫顶牛?”悟空满头雾水,就疑问起来。

“就是服用强根呀!”那汉子生怕悟空不懂,就伸出手指着大胯比划一番。随之,又补充道,“做药引只能用些边角料哦!”

“为啥?”

“价太高,只有达官显贵能享用啊!”

“哦,见教!”悟空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只好胡乱恭维。

几个土人见悟空伫立两只大鸟化石旁,注目良久,左看右看,知道这老头儿是个识货的行家,就上前道:“这是俺们的镇馆之宝哦,不卖呢!”

“为何?”悟空觉得奇怪,就追问。

“不好说呀!”“卖了不吉利!”几个土人你一言我一语。

“咋见得?”悟空更是满头雾水,忍不住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几个土人愣了愣,还是藏着掖着地说开来......

过往,曾经有客商出大价钱买走右边那只巨鸟,当时,这让俺们族人欣喜若狂了好一阵子。

可哪知,此后就祸事不断:

要么是族人连连遭不幸;

要么是女人生不出崽来;

要么是幼儿累累夭亡;

要么是山里许久不吐宝贝;

......

后经舍得菩萨点破,都是因为出售了大鸟的缘故。

并且舍得蓉萨还言道,万幸左边那只大鸟还在,若是那一只失去了,更是会重伤族人的元气,那么,就不可救药了。

若要转危为安,只有把失去的大鸟请回来,才能相安无事。

之后,经舍得菩萨千方百计从中和旋,才把大鸟重新物归原主。

经土人这么一说,悟空想起来了,这两只石化大鸟难怪有些眼熟,想必左边那只一定是凤凰,而右边的那只化石,则一定是重明鸟无疑了。

“这宝贝从哪里来的呀?”悟空觉得稀奇,就进一步追问。

“不是从河水里冲来的么!”那汉子指着咆哮的河沟,有些不爽地回答着,似乎感到这人问得有些无厘头。

“咋不循着河道上去寻呢?”

“去不了呀!”

“为何?”

“那里是绝壁,更有豺狼虎豹成群结队,阴鬼到处游荡呢”

......

听那汉子这么说,悟空明白了,刚才自己在空中所看到的地方非比寻常,这些土著是凡人,自然看不见,更别遑论能登上那地方去了。

这鬼怪之地,因为有享用不尽的鲜肉吃,引得豺狼虎豹成群结队,阴鬼到处游荡。

这么一来,也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道天然屏障,那些凡夫俗子自然就进不了这方天地,免去了多少流言蜚语对化龙池的干扰。

更者,那阴森恐怖的大山里,还时不时的趁山洪暴发时,放出几许冰雹顺流而下。

如此这般,让那些土人寻寻觅觅之后,也能够换取一些银两暂解无米之炊。

而灵鹫山后崖这方世界,也就可以万无一失,永远兵不血刃地维稳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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