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来昂的家族,早先其实并没有族谱,现在的族谱,是后人在祖坟的大墓碑上抄录下来的,所以并不是很精全。
据上面记载,明朝洪武年,朝廷实行调北填南政策,来昂家一族,祖上是当时朝廷大将,响应号召,率军携民便来到了西南边陲,统领一方。而后,祖上生有四子,将其分封到各地,才有了“长子居月亮河,次子居环月山,三子居大平地,四子居蛮单所”的记录。
因此来昂听到“月亮河”时,深感意外。
尹仕衡把一切都看在了眼里。
“去安排一下晚饭,吃了以后,我们出发月亮河!”尹仕衡对小双说道。
来昂抬起头,道:“我要回学校。”说完起身就要走,动作和话语都显得干净利落。
这回轮到尹仕衡感到意外,不过他并没有抬头看他,嘴里只道:“月亮河、环月山、蛮单所,你应该比我熟悉,我请你做向导如何?”
来昂心里一波一波的起伏,简直不能用诧异来形容。这个尹仕衡是什么人,自己的祖上都给他挖遍了一样。他强压心头的疑惑与惊奇,淡定的说:“我并不熟悉。”
这是实话,他确实并不熟悉,这些地方在南在北他都不知道。他知道的,只不过是纸上功夫。
“不,你会熟悉,如同你对自己的身体。”尹仕衡意味深长的甩下一句话。
自己的身体?言下之意,自己身体的变化,和这些地方有关联?来昂细细想着。
尹仕衡没有给他拒绝的机会,道:“正好我一时也没有保镖了,以你现在的本领,保护我不是问题,我聘请你做我的保镖如何?”
光是自己身体的变化,来昂就急切的想知道是怎么回事。可是,他在心里却很排斥远行,所以他道:
“我还是回学校,还要上课。”
说着,转身要走。
“月工资,这个数。”尹仕衡伸出五个手指。
来昂回头,看了尹仕衡足足十秒,随后只说一个字:
“好!”
陶渊明说过:“吾不能为五斗米折腰,拳拳事乡里小人邪”。来昂自嘲地笑了自己一回,毕竟,这个世界上的活人,谁能和钱过不去呢——恐怕死人也不会!
不过这十秒钟里,他断定尹仕衡不是小人。所以他又提出来一个小要求,就是他们出发之前,要先办好他在学校的请假手续。
尹仕衡笑了笑,这个不难。
这个没有协议的协议,就这样在来昂的一个“好”字之后愉快的达成了,从此以后,来昂似乎成为了尹仕衡身旁的保镖。
只是他不知道,这是一条不归之路,他踏上了。
02
一路颠簸,到达月亮河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在他们出发之前,来昂在学校里的请假手续,已经被尹仕衡安排得妥妥的。
小双跟着尹仕衡去处理什么事务,留下王者和来昂。王者是一个酷酷的骚年,只不过阳光帅气之下透着一股邪气。一路上都是他驾车,驾车的时候,他的书都没有离身。
当然,他并不是一边驾车,一边看书,他只不过把书本放在了身旁的座位上。
来昂从来没有见过任何一个染着黄头发、穿着奇装异服的骚年会书本不离身,这就是他感觉到的那股邪气。
尹仕衡和小双一走,王者就迫不及待凑近来昂,嬉皮笑脸的,道:“英雄——大侠,你怎么把熊大熊二干咪西的,教我两招吧?”说着还摆弄了两下拳脚。
没等来昂说话,他又道:“要是你愿意,收我为徒吧?”
来昂笑了。以前他总觉得自己幼稚,没想到遇上了比自己幼稚的人,对他的映像,又瞬间好了起来——谁能拒绝一个阳光单纯的孩子?
他又开始觉得,王者的那股邪气里,有几分是天真。
“我怎么打败熊大熊二的?你当时没在我身后么?”来昂问道。
王者和小双应该是尹仕衡的左膀右臂,在麻醉针射在他身上之前,按理他们应该就在来昂的身后。所以来昂断定,射出那只麻醉针的,不是王者,就是小双。
王者摇头道:“我们到达的时候,他们都已经倒下了。”
来昂道:“那么……”
王者道:“你是想知道是不是我射的你?那肯定不是,我下不来这个手!”
来昂不再问,不是他,那肯定是小双,问了显得自己记仇,所以他转移话题,眼睛盯向他手里的书本,道:“你看什么书?”
来昂嘴里“哦”的一声,举起手里的书本,道:“你也看书么?《文化苦旅》啊,余秋雨的,你不知道,这书特火,前段时间某个地方扫黄,小姐姐们身上除了搜出生理用具,还有这本书,惊讶不?”
来昂道:“惊讶!”
王者道:“你要收我为徒么?”
来昂摇头,道:“不收!”
王者道:“为何?”
来昂道:“不收,我们是兄弟;收了,你就是徒弟,你选择!”
王者沉默一会儿,才道:“还是兄弟好一点,嘻嘻!”
来昂道:“我困了。”
来昂其实不困,他只是惦记着背包里那卷残旧的《老兵日记》。王者很知趣,一听就自己回房间了。
03
如同许庄的夜,月亮河的夜还是很冷,只是窗外多了一轮圆月。此时月光甚明,铺在大地之中,使这冬夜多了几分姿色。来昂小心翻着残卷,心思却不在窗外的风景。
在历史上,对于西南地区,有“天下未乱蜀先乱,天下已治蜀未治”的说法。这个“蜀”,指的是今天的整个西南,包括重庆、四川和云贵地方。意思是说,天下没有战乱,西南地区就先乱了,天下已经平定,而西南地区仍没有安定。从兵家上解读,这一切皆因“蜀道难”,因此史书记载,从秦朝开始,朝廷就不同程度的在这里驻守着大量的军队,至于后来的汉朝、隋朝、唐朝、明朝都在这里驻守了大军操练兵马,比如黔中地区的屯堡文化,就是明朝屯军的遗迹。
而在《老兵日记》里,却记录了一支穿越整个华夏历史的军队——白毦军。在历史文献之中,白毦军仅仅是三国时期蜀国君王刘备的王牌军,曾多次击溃了强大的曹魏虎豹骑。然而在这卷日记里,这支神秘的军队,活动轨迹竟然从大秦帝国一直到明朝。
“眼瞳深邃,耳似兽尖,身披盔,仅白毛耳于盔外;手持棍棒作利器,杀人于十步之外;黑马为骑,徒步而战,所向披靡,战无不胜。”这是对白毦军的描述。白毦军,应该是耳朵尖而生白毛才得名;而“黑马为骑,徒步而战”,为何骑马,还“徒步而战”?来昂想不明白。可接下来,更为神奇的是,对于他们杀人于十步之外的“棍棒利器”,更是“手持棍棒,逆光所向,毙矣”!这是对现代“枪”的描述么?逆光所向——激光枪?
逆光?这是什么武器?
还有,这只军队,出现在秦朝的秦二世时期,也就是秦朝快灭亡的时候。当时面对暴秦,各地揭竿而起,在起义军逼近都城咸阳之时,秦军始终没有出动始皇帝留下来的正规军。
所谓正规军,就是始皇帝留下的三支强大的军队:一支是征服百越的岭南军团,驻扎南部;一支是防御匈奴的长城军团,驻扎北部;一支是守卫都城的中央军——关中军团。众所周知,史书记载,在危难之际,秦朝能真正的抵御起义军的只有后期章邯奉命组建的骊山军团,始皇帝留下的三支强大的军团都去了哪里?这书卷却记载,白毦军出蜀道,“先灭岭南军,重创关中军,北杀长城军”!
而在汉朝,白毦军出现在西汉末刘秀身边,说刘秀得“渔阳、上谷两郡骑兵,进而扫平四海、一统天下”,“两郡骑兵,实为白毦军”!
在三国,白毦军出现在刘备身边,帮助刘备打下了汉中。
在南朝,白毦军又称白袍军,以两千兵马对阵北魏的两万军马,徐州之战白毦军创下的不仅是奇迹,《梁书》记载:“进薄其垒,一鼓便溃”,简直就是闪电战!
往后,无论是罗云的燕云十八骑,或是李世民的玄甲骑兵,或是岳飞的背嵬军,都离不开白毦军的身影。最后是在明朝,白毦军最后一次出现,是因为一个人。
这个人,叫李善长。
李善长是个文人,也是个神秘的人——也许他不是人。如史料记载,他在明太祖朱元璋起事之初就投在太祖门下,劝太祖“知人善任,忌杀戮”,太祖做到了。到太祖定国,大封功臣时,《明史》记载:“帝谓:‘善长虽无汗马功劳,然事朕久矣,给军粮,功甚大,宜进封大国。”他的地位在徐达、李文忠等大将之上。
一个文官,在定国之初就能功劳在将帅之上,且皇帝还直言其“无汗马功劳”,这不奇怪么?是不是出于太祖的念旧心理,毕竟在起义之初,比太祖实力更强大的如郭子兴、孙德崖等人物,届时已经封帅,而李善长不选择他们,偏偏就选择了太祖!
难道这个是真爱?这个话就玩笑了!
且说后来,史料说,李善长死于“胡惟庸案”,而《老兵日记》记载:李善长,“白毛尖耳,大眼碧瞳,人首兽身”,形象如同白毦军无异。他最初与明太祖“一见如故”,实则是定下了契约,即“李助太祖得天下,而后退隐西南蛮地,太祖则保其及族人世代不受外人惊扰”!因此太祖定国之后,李善长确实位极人臣,可很快却以“胡惟庸案”消失了。
明太祖也信守了契约,因此定国之后,很快就开展了“调北征南”行动,名义上是清理元朝余劣,实际上是在为李善长“退隐西南蛮地”进行打扫准备。不然,他在当时的西南蛮荒之地留下几十万大军,主要目的会是“屯军为民、垦田为生”?
《老兵日记》里说,这一切,都是他与“李善长”之间的契约。
这里,《老兵日记》还提到了神秘的天启年大爆炸。“木匠皇帝”朱由校即位,年号天启,这一年,明朝逐渐衰败,内有白莲教起义及北方后金虎视眈眈,外有荷兰入侵,可谓内忧外患。此时,退隐西南蛮地的李善长后人出蜀道助平乱,“灭白莲教于山东,败荷兰人于澎湖”。可是,天启帝不务正业,“置国家大事于惘闻”。最可恶的是,他背弃了至明太祖之后代代相传的“契约”之约,在李善长后人大败荷兰人之后,“用‘灵露饮’迷其神智,关于王恭厂”,逼迫他们制造“神之火器”。天启六年,李善长后人不得已,制造了王恭厂大爆炸来脱身。
读过一些野史的来昂知道,天启年大爆炸和古印度的死丘事件、西伯利亚的通古斯大爆炸,并称世界三大自然之谜。如今他知道是李善长的后人干的“好”事,却难以想象,他们是怎么办到的,既爆炸死了别人,自己又能毫发无损的脱身?他们,是人么?
也许,《老兵日记》只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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