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4

第二天早上, 等简卓然醒来的时候，卧室的大床上就只剩下了她个人。

而前天晚上将她抱在怀里，十耐心地学着区280mm320mm的卫生棉之间到底有什么区别的狗男人, 此刻已经不见了踪影。

简卓然：“……”

她拿过旁的手机给项寒发语音吐槽：“狗男人然是做生意的，jio宝现在利用价值了他就把jio宝甩到边了。”

经过了昨天晚上的事之后, 现在简卓然对着项寒吐槽, 已经完全有心理负担了。

毕竟昨天隔着电话, 项寒背后霍狗霍总的，简直比jio宝还要更怂包狗腿万倍，怎么再来嘲笑jio宝对狗男人的时候不坚定？

不过电话那头项寒的注意力似乎不在这上。

她迟疑道：“jio宝, 你上网了吗？”

简卓然看了眼墙上的挂钟，“七点都到我上什么网……我刚醒, 你不会又熬通宵了吧？”

项寒犹犹豫豫地“嗯”了声，然后又道：“要不你现在看眼热搜？”

等简卓然回答, 项寒又立刻否决道：“不不不, 算了, 你还是别看了！”

简卓然：“？”

项寒要是不说的话就算了, 可她刚才都那样说了，简卓然怎么能忍住不去看热搜？

她边退出通话界点了热搜榜单，边嘀嘀咕咕道：“难道jio宝上热搜了？是本宝美得惊动d中央了吗？”

然, 在看到自己有关的热搜之前, 简卓然心目中最坏的打算也不过就是，她之前在铂翠被那个疯婆做三打的视频流传了出去, 网友将她这个“三”给骂上了热搜。

因为边的人都清楚她不会去三——码不会去那位华先生的三, 所以简卓然也有太紧张。

可等她真看到了自己有关的那条热搜时，耳边还是“嗡”的声响，大脑片空白, 整个人都有点懵。

热搜铂翠完全关，而是昨天晚上《高校大讲堂》的节目录制有关。

因是上周的时候，安茗这个助理主持人被换成叶荻后，网上便有不少节目的粉丝在讨论。

叶荻的长相的确是可挑剔的漂亮，有参加了现场录制的节目观众拍了几张叶荻的生图放到网上，大家都是水儿的夸漂亮，且期待有漂亮姐姐『露』脸的节目播出。

而在昨天录制节目的时候，也有现场观众拍了大量的现场生图放到网络上，其中就包括简卓然的照片。

看着自己被人用手机摄像头拍下来的那几张照片，简卓然突然就有些想哭。

因为化妆师被安茗指挥着刷墙般的给她涂粉底，然后又在她脸上抹了几乎半罐修容粉腮红，所以照片里简卓然的模样，堪比只脱了『毛』的大马猴——还是大马猴里最难看的那只。

而在热度最高的那条带照微博底下，有人在评论里爆料——

【说这位是资源咖，背景不得了，安茗做了两年的节目，现在也要给资源咖让位了。】

想到这么个丑绝人寰的大马猴居然要取代安茗来辣观众的眼睛，时间节目粉丝们纷纷炸了锅——

【虽然节目里安茗是被易南艳压了，可也不是随便来个路人甲就能换掉的吧？】

【管你有什么资源背景，观众可不吃你这套，别以为你有背景就能qj观众的眼睛吧？】

【有句港句，安茗虽然在中广主持人里不算出众，大家也天天吐槽她，但安茗吊打这么个资源咖还是so easy的吧？】

【拿安茗比那是降维打击了吧？】

然，这条微博底下也有人说公道话的——

【说真的，其实这个姐姐的材还是很的，这腿我慕了！】

【顶锅盖说，能看出来五官底不错，感觉是妆容的锅。】

【默默+1，就我个人觉得这个姐姐要是选个适合的妆容会很漂亮吗？】

然，这么几条微不足道的留言，很快便被淹在了为勤勤恳恳低调不作妖的安茗姐姐讨公道的几千条留言中。

看着这铺天盖地的几千条留言，简卓然仍旧有点懵。

她叶荻明明就只是去代个班的实习生呀，而且因为这个助理主持人的量原本就很轻，初制片人来挑人的时候，明明就很随意的呀。

怎么她现在突然就变成那种要挤掉别人位置的后台资源咖了呢？

简卓然吸了吸发酸的鼻，强行忍住眼眶里蓄着的热泪，可还是滑动着手机页，近乎自虐般地看着那条条不堪入目的留言——

【这个鼻看就是做的，亚洲人能长出来这么高的鼻吗？这位大姐整容就整容，但也别太贪心了吧。】

【我有同学是传媒大学的，知道这号人物，说之前做三还被人家正牌女朋友闹到学校里来了呢，像什么奖学金额本来都被取消了，但不知道她用的什么方法，最后又抢回来了，反正不是省油的灯。】

【大家看这里，这里有安茗她的对比图，这两个人的差距也太大了，个是大气端庄正室范儿，个看就是狐狸精脸，股风尘气，节目组是瞎了眼才会换掉安茗吧？】

时之间，简卓然的脑海里闪过数想要澄清的念头——

【纯天然妈生鼻谢谢！你长不出来这样的鼻就不要代表全亚洲人！】

【本宫不死尔等皆为妃！只要有jio宝喘气天，所有的奖学金额都有jio宝的份！】

【到底会不会骂人？不知道‘狐狸精脸’是对代女『性』的最高赞美吗？】

简卓然捧着手机，本来是想要装作对于这种□□不屑顾的游戏人间大美人，可她还是忍不住伤心了。

那些人，明明根本就不认识她，也不了解她，甚至连她的字都不知道，就可以用「狐狸精整容脸」这种充满恶意的外号来称呼她，就可以躲在屏幕后，恶意满满地评判着她的切。

虽然已经极力让自己不要在意这种网络上的负舆论，可看着铺天盖地针对自己的留言，简卓然还是觉得委屈极了，也难受极了。

下秒，她扁了扁嘴，然后便是大滴眼泪，“啪”的下砸在了手机屏幕上。

霍峤进卧室，看见的便是这么副画。

平心而论，两人认识了这么久，又朝夕相处了许个日日夜夜，亲密或不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许，霍峤见过她发脾气，见过她撒娇，见过她理取闹。

……但还从未见过这位妻这样抱着膝盖哭。

霍峤走到她旁，沉声：“怎么了？”

简卓然吸了吸鼻，原本想要忍住泪，可因为狗男人的这句关心，“哇”的声哭得更加厉害了。

孩也是这样的，只要旁边有人哄，就像是有了忠实观众般，不管怎样都是要哭得更大声点的。

看着前“哇”的声哭得炸了锅的妻，霍峤很语：“……”

他活了快三十年，还从处理过这样棘手的情况。

——毕竟在公司里，所有人都知道，霍峤最讨厌的便是切情绪化的人或事。

若是真有哪个下属敢在霍峤前哭，大家绝对相信这位冷冷心的霍总会直接自掏腰包付n+1赔偿金让对方卷铺盖走人。

但眼前的情况，似乎比在公司里要棘手得。

霍峤深吸口气，然后道：“出什么事了，你先我说。”

简卓然哭得抽抽的，这会儿见他的话，她抽空抬头来，指着自己的鼻道：“这鼻是能整出来的吗？你说！”

霍峤：“……”

见他沉默，简卓然更生气了：“说话啊！”

霍峤联系了下上下文，然后推测出了妻可能想要得到的答案。

他轻咳声，然后道：“……应该不能。”

然，这个答案有错。

简卓然放过了他，继续埋头哇哇大哭去了。

霍峤：“……”

在原地站了半钟，他拿出手机，回忆了下昨晚看到的那个手机号码，然后回拨了过去——

“项姐，抱歉打扰了。我想知道然然到底怎么了。”

三钟后，霍峤挂掉电话，然后重新站回到了简卓然的前。

“已经七点刻了。”

简卓然抬头来，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于是霍峤继续道：“……再不洗漱换衣服的话，你会迟到。”

简卓然：“？”

这就是狗男人在知道她经历了什么之后，说出来的话吗？

他还有人类最基本的同情心吗？

霍峤平静道：“如我是你的上级，知道你因为这种事就耽误工作的话，我不会让你转正。”

简卓然：“？？”

普汪文学城里的那些言情说然都是骗人的！

按照常规剧情，霸总这个时候不是都要冲冠怒为红颜吗？

就不说别的霸总都是直接收购这个破网站，最次最次霸总也要发律师函警告下这些网络喷吧？

可是霍峤，这个狗男人，居然是在提醒她早上上班别迟到？！

她吸了吸鼻，瓮声瓮气道：“就知道，指望你帮我出气还不如指望母猪上树……我会上班的！”

说完便“呸”了声，然后擦干眼泪下床去浴室洗漱了。

而在楼的餐桌上，表妹似乎也看到了这么条热搜。

下她便幸灾乐祸道：“天呐天呐，你的观众缘看来很不怎么样嘛！”

简卓然刚被骂到心力交瘁，眼下也有精力表妹争长短。

倒是霍峤，他看了叶荻眼，然后表情道：“家里从教你的‘食不言寝不语’都忘干净了？”

叶荻吐吐舌头，低下头去不说话了。

出门的时候，霍峤让叶荻坐家里的另辆车，自己则简卓然上了同辆车。

坐在后座上，霍峤对司机道：“先送太太。”

前座的司机应声。

因为大早就哭过了，简卓然这会儿的眼睛有些肿。

霍峤递给她杯家里刚做的美式，“喝了，消肿。”

简卓然吸了吸鼻，将装着美式的杯接过来。

霍峤看了她眼，然后道：“我每天工作十四个时，所有竞争对手公司的信息我全都了如指掌，但比明廷差很的公司，我有兴趣去了解。”

简卓然愣愣地看向他。

霍峤的语气很平静：“做生意是这样，做人也是这样。人是不会有兴趣去关注比自己差的人的。”

简卓然眨了眨眼睛，“你是说……”

霍峤的意思是，会在网上密切关注她甚至辱骂她的，绝大数都是些不如她的人。

所以必要为这种人浪费情绪。

她“哼”了声，然后声道：“嘴叭叭儿的，还挺会说的。”

她不得不承认，霍峤这狗男人的嘴里，虽然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可刚才这番话安慰人的效，可比什么甜言蜜语都管用。

等简卓然到了会议室的时候，其他实习生都脸同情地看着她。

因为初制片人来选代班实习生的过程大家都有目共睹，而叶荻简卓然的颜值在这批实习生里又的确是实打实的top，所以大家也什么发牢『骚』的。

现在简卓然莫其妙就在网上被人骂成筛了，大家自然是同情她的。

钱穗说：“jio宝，你千万别去回应啦，冷两天，事情热度就下去了……反正我们大家知道你不是就行了。”

“嗯。”简卓然点点头，但转瞬就又有些担心，“我那几张照片，真的很难看吗？”

“这个……”钱穗犯了难，“那的确还是你平时真人更看些嘛！”

“哦。”简卓然再次悲伤来，“看来这要成为jio宝永远的黑历史了。”

大概是说了这件事，于灵也从隔壁办公室过来安慰她，“事事，过几天就人记得了。”

简卓然很不自然的点点头，“嗯。”

平心而论，在知道了于姐霍峤的关系之后，且知道了于姐不知道自己就是霍峤的老婆之后，简卓然每次对着她，都会生出股隐秘的心虚负罪感。

其实她霍峤的关系，应该早点告诉于姐的。

可简卓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

尤其是在她知道了对方爱得那么卑微之后。

她如将两个人的关系告诉于姐，那会被她理解成什么意思呢？

示威？炫耀？还是大度地告诉她，其实自己霍峤根本什么感情，她还有机会？

可论是哪种都不是简卓然想要的结。

不过于灵似乎有察觉到简卓然的异常，只是拍拍她的肩膀，笑着道：“易南那边你只是去代班的，千万别因为了那边的事，影响了正经的留用。”

简卓然点点头，“谢谢于姐。”

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简卓然心不在焉地浏览了会儿的网页，然后放在桌上的手机便响了来。

是个陌生号码。

简卓然接来，对方竟然是之前那个来挑她叶荻去上镜的制片人，对方道：“简啊，你这周有空吗？昨天节目的镜头，你来重录下吧。”

简卓然疑心自己错了：“啊？”

制片人笑道：“赞助商那边要求的，说是看了你在节目上的妆容造型，不太满意，非说要重新录遍……喏，人家还专门给你请了化妆师造型师来。”

简卓然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那么的人机器，因为我，就要重录遍？”

“是。”制片人笑，“重录的费用你不用担心，赞助商那边会承担。像是赞助商老总挺喜欢你的，专门打来电话说让你换个造型出镜。”

接下来的个上午，简卓然整个人都心神不宁。

直到捱到了中午，她才躲进楼道里，偷偷打电话：“霍总，是你干的吧？”

电话那头的霍峤似乎在忙，只见他轻笑了声：“这下高兴了？”

“嗯。”她握着耳边的电话，脸颊有些发烫。

但简卓然马上又意识到个题：“重录的钱不会从我的赡养费里扣吧？”

霍峤失笑道：“你那点钱经不几下折腾，自己留着自己花吧。”

“嗯嗯。”简卓然满意地点点头。

不过下秒，她又始矫情来。

她踢了踢前的台阶，然后道：“……你还真是负责任啊。”

霍峤感觉这话不像是话：“……”

简卓然抿了抿唇，继续道：“对工具人都这么。”

电话那头的霍峤沉默了片刻，然后反道：“你是说我……把你工具人？”

真是个良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