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着在石头上的碎土与血点飞溅而出, 在车门上开出一片血屏。
被姜霁北偷袭的流氓连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来,便如同一条凉皮一样瘫软在地,被石头豁开的头皮涌出鲜血, 几个鼓包肉眼可见地快速胀。
偷袭得手, 姜霁北迅速撤到面包车一侧的尾柱边, 暗中观察车上个流氓的静。
同伴悄声息地消失在窗外, 他们一定会有所反应。
可等了一会儿,车上毫静。
难不成他们已经埋伏好了, 正伺机反击?
姜霁北生困『惑』。
他小绕到面包车尾, 手伸向后窗玻璃的一角。
也许是使用者有营造出密闭环境,除了挡风玻璃和摇摇欲坠的后视镜, 面包车后半的玻璃同车身一样, 覆着一层厚厚的泥灰。
纯天的遮蔽手法让姜霁北有了可乘之机, 他轻轻地在后窗玻璃一点,随后就着指头灰尘旋开。
旋出个小圆点后,姜霁北将另一只手里的石头轻轻放, 用手掌从侧面覆上手指。
他慢慢缩点着车窗的指尖,指腹也同时覆盖住圆点,让车窗内部透不进一点光。
等眼睛贴上手背,姜霁北微微抬手, 张开手指往车里窥视。
只看了一眼, 他就哭不得。
车上的个人,一个缩在驾驶座上, 另外两个缩在后座上。
他们两手合, 双手高举于头顶,掌中夹着形制不一的佛牌,沉浸在自的世界中。
想这人躲进车忌惮的模样, 不难推测,他们时口中多半念念有词,重复着驱邪避难的咒语。
又观察了一会儿,姜霁北发现,除了中控台上摆着的几匕首之外,司机座位处隐约有一支看似是自制的枪。
可能是嫌不好用,那支枪被几个流氓像垃圾一般扔在脚边。
混『乱』地区的流氓坏就坏在有枪,好也好在有枪。
姜霁北半蹲来,轻手轻脚地绕到驾驶座的门边。
没等他探头,副驾驶的车窗边突传来一声巨响:“哐!”
“啊啊啊啊啊啊啊——”
“嗷嗷嗷——”
小面包车剧烈地晃来,隔着密闭的车门,姜霁北能听到车内传出来的惊恐哀号。
车里的人反应比他激烈。
姜霁北警惕地后退几步,站身查看车内的情况。
刚直了腰,他就看见,副驾驶的车窗上扒着一张满是血的狰狞面孔。
隔着车身,看清对面驾驶座窗外的人,狰狞面孔的主人神『色』顿时更为狠厉。
本就豁开几个大口,那血糊糊的脸凶恶得犹如来自鬼府,整体视觉效果不输脸烂了一半的刺青猪肚鸡。
知是自的手笔,姜霁北镇定自若,甚至虚情假意地『露』出满含歉意的容。
对车外事件一所知的个流氓法保持平静,后排两人叽里咕噜地发出鬼叫,疯狂地推着车门,想要车。
他们开门的都忘得一干二净,只知道捶门捶窗,不知道拉门手。
面对如从地狱归来的血脸,驾驶座上的司机勉强保持了几分理智。
他用双手在中控台上胡『乱』『摸』索,扫开匕首,随后反应过来,弯腰,战战兢兢地从脚边拾火器。
车外的流氓本就因出血而头晕眼花,看到同伴举枪指着自,他又重重捶了一车门,嘶吼了一句姜霁北听不懂的话。
按照场景分析,他喊的很有可能是“是我”,也可能是“小”,但不知道驾驶座上的流氓听明了没有。
不管听没听懂,依凭本能,驾驶座上的人瞬间做出了反应。
被那记重捶吓得浑身一抖,他好像被送去手术台做了个麻醉,难以控制地向后仰倒。
即使如,司机依一手举着枪,一手身残志坚地『摸』向背后的门,准备逃离这折磨人的恶鬼监狱。
一秒,他打开了车门。
再一秒,他看到了站在车门外微着凝视自的姜霁北。
“谢谢你。”姜霁北一夺过他手中握着的武器,往他头上来了一。
另一头,池闲和丁慧正在跟讪对峙,空中忽传来两声巨大的枪响:“砰!砰!”
枪声盖过树叶簌簌的摇晃声,压倒巨狼的咆哮声,震撼如雷。
突如其来的静让两人警惕地往枪声传来处望去。
不远处,姜霁北举着一枪,枪口冒着几缕袅袅的烟,正对着讪的方向。
讪惊讶地『摸』向自颈上的金环,想不到时竟会有人对他开枪。
鲜血飞溅在『色』灯笼裤的裤脚,讪的脚趾被另一颗子弹击中,『露』出森的指骨。
姜霁北也不可思议地看向讪胸的金环。
这玩意有防弹用?
自制枪的手感和他想象中的手感大相径庭,他只用过池闲的打火机手.枪,那折叠枪轻巧方便,可以近距离索敌。
自制枪就不一样了,它后坐力极强,静不小,开火后的枪管热得烫手,幸好他双手握枪,不一定会被震得手腕脱臼。
感慨完自制枪的不方便,姜霁北没有犹豫,再一次朝着讪的脑袋开了一枪。
讪这有了防备,他立即召来鬼魂保护自,偏移了子弹的轨道。
看来,通过击倒降头师来驱散僻太康的方法没那么容易成功。
意识到这一点,姜霁北迅速掉转枪口,指向面包车里的人。
被震了次耳膜,四个流氓难得地安静了一会儿。
枪声疗效极佳,后排的两人会开门了,排的司机也能走了,车外的破头人也能和伙伴正常沟通了。
看到受伤的讪,他们对视一眼,瞬间同时扭头,满脸杀气地看向开枪者。
面对在冒烟的漆黑枪口,被打得头破血流的男人大叫了一句,在其他人的应和之中,朝姜霁北冲了过去。
姜霁北几不可见地挑了挑眉。
这英勇冲锋又是什么意思?觉得他的枪法很菜吗?
见四个精壮的花臂男人朝自快速『逼』来,姜霁北知在肉搏方面自绝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选择了再度开枪。
这一次,他来不及仔细瞄准,就着哪里容易打中就打哪里的原则,一边后退,一边快速扣扳机。
冲在方的男人被击中了两条腿,嗷嗷叫着倒在地上。
跟在他身后的人猝不及防,被同伴的躯体绊倒,被随之而来的子弹『射』穿了腹部,痛苦地在原地倒。
随后赶来的第个流氓矫健地一跃,如瞪羚般从两人的头顶飞跨而过。
“跳得不错。”姜霁北随口夸了一句,枪口指向空中的人。
处可以借力,瞪羚飞悬空中,眼睁睁地看着自肩头绽放血花,被击落在地。
只剩最后一个了,姜霁北掉转枪口,刚要扣扳机,便突感受到手中传来一阵不祥的震!
空气在须臾之间变得灼热,“砰”的一声,姜霁北的眼炸出一片火光,枪管和一些部件随着火光飞出,手指上瞬间传来灼烧的热感。
与他只剩一指之隔的流氓『露』出阴谋得逞的容。
难怪他们宁愿搬救兵也不愿开枪,果是因为这土枪不好用,时刻准备着炸膛!
姜霁北果断扔掉枪,俯身一蹲,闪开流氓的擒抱。
与流氓擦身而过的一瞬间,他用余光看到,对方手里藏着一匕首,匕首尖上反『射』着『逼』人的光。
这可不妙。
“霁哥!”
就在姜霁北在考虑怎么流氓引到远处时,酸菜鱼的声音突冒出来。
伴随着他的声音,一道黑『色』的影子快速飞来,精准地砸中了流氓的脑袋。
流氓“嗷”了一声,倒退几步,伸手捂住脑袋。
方方正正的黑『色』物体弹到姜霁北的脚边,他认出来,这是酸菜鱼的手提电脑包。
他快速提包,清晰地感受到笔记本沉甸甸的重量。
姜霁北勾了勾嘴角。
这小子,也算是了血本了。
趁流氓在头晕眼花,姜霁北双手握着手提带,像抡着大砖头一样,一板子他的头抽歪。
最后一个流氓轰倒地。
“哥!小!”
没等姜霁北松口气,池闲焦急的声音忽传到耳边。
“霁哥!闪,闪闪闪——”
酸菜鱼的喊声紧随其后地冒出来,同时伴随着村『妇』同样焦急的尖叫。
姜霁北快速地环视了一圈,发现除了倒在地上的流氓外,自身边什么也没有。
闪什么?
那么答案就只有一个了,他头一惊,猛地抬头往天空望去。
一只漆黑的巨手从空中压来!
姜霁北眼中的世界像经历了一场日全食,明明太阳高悬,天空漆黑一片。
那是僻太康的手,它的半身悬在树林上,上半身瞬移而至,巨大的手掌伸到了他的头顶。
刚才看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可以躲避的坑。
姜霁北当机立断,一边提着包往巨大阴影外奔跑,一边抽出自向池闲要来的护身符,往空中一扬。
符咒如卷轴一般『荡』开,金『色』在空中流转搅,在姜霁北的头顶呈现出一道咒语圆壁,圆壁四周有如金丝般垂的符,猛地一看,就像竹伞上系着的纱帐。
咒随着他的移而移,一刻不离他的头顶。
与黑『色』巨影相比,姜霁北的移速度是太慢了。
在尘土飞扬中,他的步伐被符阻挡,漆黑巨手的一指拍住了他头顶的圆壁,始终按不去。
倒在地上的四个流氓就没那么好运了,不知道他们的佛牌是请谁制的,在这一刻丝毫没有发挥用。
漆黑巨手剩的四根手指像巨蛇一般,死死按住他们的腰,来碾了碾。
“咔嚓”几声,几个流氓的脊椎应声断裂,内脏被摁得扁平,腹部的皮肤也在反复的碾压被撕裂,整个人被碾成了两截。
这手可比姜霁北狠多了,僻太康通常用自死亡的方式杀死他人,这么看,这个诡异的怪物生很可能也被碾成了两截。
“去!”池闲的呵声传来。
丁慧也在念着听不懂的咒语。
散发着莹莹蓝光的巨狼从树林中一路狂奔到姜霁北身边,口中叼着一巨大的黑『色』利刃。
他认出来,那是丁慧手中的泰刀。
蓝『色』的巨狼恶狠狠地扑上僻太康的手臂,又有几张符纸翩而至,落在黑『色』泰刀上。
泰刀上的经和符纸上的咒同时亮,涌向刀刃。
巨狼衔着刀,如撕咬般疯狂地甩了甩头,泰刀碰到僻太康的手臂,割纸般轻易地手臂劈成两截。
又一道金光从天而降,如落隼般炸开按在姜霁北头顶的手指。
手指偏移之后,金光连接上姜霁北抛出的护身咒,化为一道剑光,轰向僻太康身体的上半截。
树林再度风而,失去了手臂的僻太康上身瞬间移原地,与半身组成高大的身影,快速地朝姜霁北等人冲来。
可以移之后,姜霁北快速地冲到池闲身边。
时的池闲和丁慧站在酸菜鱼和村『妇』两侧,各显神通,防止讪突对他们发袭击。
“我来超度它。”丁慧盯着朝他们冲来的僻太康,“在泰国,这些鬼怪通常希望活人死去后替代自成为恶灵,这样灵魂才能往生。被恶人控制不是它所愿,如果能送它一程,它多半就消散了。”
说完,她从怀里掏出一个陶制的水瓶。
池闲点点头,指挥巨狼到他们身边。
巨狼五人护在身,喉中发出“呜呜”的威胁声。
似乎是忌惮巨狼与它衔着的巨刃,僻太康只冲到了面包车上空,就犹豫着不敢往。
丁慧抬头,直视着僻太康的眼睛,口中念诵着超度的经。
讪不知何时出现在被僻太康掌碾扁的面包车旁,他看着地上的八截尸体,『露』出欢欣的容。
他一边快速念诵着咒语,一边俯身,手伸进被碾碎的血肉里搅,随后四人的血『液』往自的身上抹。
有了鲜血的加持,讪身上本就诡异的刺青颜『色』变得更为妖邪。
伴随着讪的咒语,原本稍显平静的僻太康像是吸饱了血一般,竟再度暴,向姜霁北等人攻来!
池闲轻呵一声,巨狼咆哮来,直身,与扑来的僻太康对峙。
丁慧念完一段经,掏出一块布,向酸菜鱼讨了几块饼干,用布包好后,一手掬成碗状,一手捏着水瓶,清水往手中倒去。
站在酸菜鱼身边的村『妇』一看丁慧的,立刻两膝跪,挺着身子行合礼,双手高举额,随后虔诚地一拜。
看不得孕『妇』这般行大礼,酸菜鱼立刻她搀来。
讪越来越快地念诵着咒语,丁慧念经的速度也随之加快。
不知暗地里两人对抗了多少合,讪口中咒语突一滞,一双蛇瞳溢出鲜血,脖子上一环又一环的金环应声而裂。
僻太康赤红的双眼顿时黯淡来。
它化为一道虚影,渐渐变得和空气一样透明。
讪仰着头,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再也法弹。
众人没有轻举妄,而是站在原地,观察着他。
片刻后,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一个通体漆黑的小人艰难地从讪的口中爬出来,看来像是要逃跑,但它没来得及落地,便化一缕黑烟,消散在空气中。
“那是鬼降。”丁慧说,“讪死了。”
确认讪死了,池闲摆了摆手,巨狼一瞬间化为漫天的符咒,随后消散在空中。
丁慧叹了一口气,安慰瑟瑟发抖的村『妇』来。
酸菜鱼也叹了一口气,烦恼地看着五人的尸体:“他们怎么办?会不会也变成僻太康?”
“冤冤相报何时了。”姜霁北说,“我们去问问科提村的人,能不能他们好好安葬。”
酸菜鱼点点头:“巧了,教授的笔记提到过,他们村里织物上的花纹可以让死者获得平静,我们正好可以打听这方面的线索。”
“什么线索?有我可以帮忙的吗?”听到他们的对话,丁慧转头看向姜霁北,“对了,我在网上看到你的消息,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在找奇异马戏团?”
她在继续问之没有说出口就被打断的问题:你们来这里是要干什么?
讪没来的交流里,丁慧简单地说了自的情况。
本着信息交换的原则,姜霁北没有隐瞒地说明了自手机上照片的事情,并拿出手机。
名相册里的照片又多了几张,织物的花纹越来越清晰。
只看了一眼,丁慧就“哦”了一声,像是之见过。
但亲眼查看了这一系列照片的每一张图片之后,她的表情看来像是陷入了深思:“这和科提村的‘往生布’有明显的区别。”
师父来自科提村,耳濡目染,丁慧对村中的化非常熟悉,在外人看来非常相似的花纹,在她眼中就是“有明显的区别”。
原来教授手记中的纹案是“往生布”的花纹。
酸菜鱼立刻开始记录,姜霁北和池闲也认真地等待着丁慧继续说去。
丁慧犹豫了一会儿,似乎不太能确定。
但她不想让人错过可能有用的线索,是说道:“它看来更像我师父提过的‘返生布’。”
“返生?熟鸡蛋返生?”说到返生,酸菜鱼突想到了一篇自看过的荒谬论。
姜霁北立刻反应过来:“你是说,它能让人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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