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么问？”盛槿书摩挲被溅到的指头, 没承认没否认。

孟初阳打量她的神『色』，觉得她不像是被冒犯到、不高兴的模样，斟酌说：“我之前有一次去酒吧喝酒，出去的时候好像看到姐姐你。”

“嗯？”

“你……好像在亲一个女人？”孟初阳大着胆子。

盛槿书：“？？？”

怎么可能？她和熟悉的朋友在酒吧里玩时偶尔是放得很开, 但不是完全没分寸的。

她盖上锅盖：“你看错吧？”

孟初阳被她问得不确：“有可能噢。我姐当时在, 我问她是不是你, 她没回答我，可能真的是看错。”

盛槿书却蹙眉头:“你姐在？”她有不妙的预感：“哪个酒吧哪一天？”

孟初阳思索：“我想想……大概十月底吧。”因为那时候好像姐姐生日已过, “具体哪一天我记不太清，但酒吧的话，应该是u3。”

“……”盛槿书隐约知道她们看到的是哪一幕。

一种恍然大悟、无语中夹杂着一点心疼的复杂感觉走过神。盛槿书失笑, 难怪那天从酒吧回来后的隔天晨跑, 孟晚霁就故意放她鸽子晾着她，还冷酷地说：“我们不是同路人。”

到底在她不知道的时候，孟晚霁她套多少层渣女滤镜啊。

她解释：“你们看到的应该是我。不过，我没有在亲对方啦，那只是大家在玩游戏, 我们做样子摆一个姿势演示而已。”

孟初阳挤眉弄眼：“我懂我懂, 直女游戏嘛？”

盛槿书轻弹她脑门：“真的啦。”

什么直女游戏。她没想到自己还会有么百口莫辩的时候。

孟初阳装疼捂额头：“好啦, 我错我信你。所以……现在在谈的真的是女朋友？”

居然又拐回来。

盛槿书没办法含糊过去。她看孟初阳态度不像是不能接受，甚至连“直女游戏”种词知道，权衡着应：“嗯。”

“哇！”孟初阳再次发出惊叹：“姐姐好酷，我对你的滤镜又要多一层。祝福祝福。”

盛槿书好笑。最好知道对方是她姐姐的时候能么祝福呢。

她故意问：“好的滤镜还是坏的滤镜呀？”

“当然是好的呀。”

“你不会觉得奇怪吗？”

“不会呀。”孟初阳应得自然：“有什么奇怪的, 我又不是什么不开化的老古板。我大好朋友里就有呢。”

盛槿书稍稍放心，看来孟初阳是真的不在意。对孟晚霁来说，家人的支持和理解应该很重要，能多一个人接受她真实的模样, 就意味着多一分她能自由呼吸、自由做自己的可能，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

她替孟晚霁开心。

“要是你姐……”她想试探。

孟初阳打断，笑眼弯弯，很讲义气的模样：“你担心，她问我我不会说的，我会替你保守好秘密的！”

盛槿书愣一下，随即忍俊不禁：“那谢谢你。”

面煮沸，她打开锅盖，放弃试探，话题转回闲聊的最初目的上：“我真诚地回答你我一个大秘密，你是不是应该回答我一个你的秘密呀？”

“啊？”孟初阳警惕。

盛槿书娇柔：“作为交换嘛。不然我不是亏嘛。我会替你保守的。”

孟初阳对女孩子的撒娇一点抵抗力没有，尤其是大美女的撒娇。她眨巴眨巴眼睛，内心挣扎：“那……那你要知道我什么秘密呀？”

“我好像没什么秘密。”她找补。

盛槿书笑：“你姐说你常喝醉酒，我能不能问问你为什么呀？小酌怡情大醉伤身，我觉得很少有人是没有原因地喜欢醉酒？”

孟初阳一下子被问中最难回答的问题，不知所措。

盛槿书夹面出锅，淡淡地提醒她：“你姐她很担心你，我看她一整个早上没真正放松过。”

孟初阳的眼眸黯下去。半晌，她答应：“我以后不会喝醉酒。”

“嗯？”

孟初阳失落地低喃：“已没有意义。”

从前她想着她不无术、骄奢『淫』逸一点，爸爸就会觉得姐姐懂事优秀，怜爱看重姐姐；妈妈就会死心，不会总姐姐当做假想敌人、总指望着她能成长来打压姐姐，以后家产全部攥在手里。她不想成为所谓优秀的人，只想姐姐在家里的日子可以过得舒服一点。

可现在不行。池叶回来。

她不是无论怎么做能得到李元淑完全的偏爱。姐姐不愿意争，她不优秀争不过池叶的话，一切就要落到池叶的手里。

她不相信笑面虎池叶会善待她和姐姐。与其指望池叶的善心，不如靠自己。

是她昨晚和李元淑大吵过后认清的现实。昨晚只是最后的放纵。

她下决心。

盛槿书见她不愿意说清楚，不勉强，只要她的承诺是真的就好。“说到就要做到噢。”

孟初阳笑得『露』出小虎牙：“那是肯的！等会儿我姐回来我会和她保证的。之前麻烦她太多次，太让她『操』心。”

盛槿书不以为然，帮她面端到餐桌上：“麻烦大概是没有，担心是真的。”

孟初阳自己拿筷子和勺子，不好意思地吐舌头。

两人在餐桌上又闲聊一会儿，孟初阳吃完面去孟晚霁房间睡觉，盛槿书下楼拿一个快递，去回教区上最后一节课。

中午叫外卖，盛槿书和孟晚霁一直接宿舍。孟初阳还在睡，孟晚霁知道她中途醒就不容易再睡着，便没有特意叫她来吃饭。

孟初阳的午餐放进电饭煲保温，她和盛槿书一解决掉剩余的部分。

洗过碗，盛槿书裁纸刀递孟晚霁，目光落在茶几的快递上，提醒孟晚霁：“你的。”

孟晚霁奇怪：“我的？”

她走近蹲下，看到快递单上印着的收件人姓确实是自己，只是手机号码是盛槿书的，将信将疑。

盛槿书在她身旁的沙发上坐下，示意她打开。

她迟疑地接过裁纸刀，划开透胶，打开纸箱子。纸箱子里填充着许多防摔防震的气泡袋，一一取出后，纸板下的物品现出模样——

一对陶瓷烧的宽口碗。

两只碗大小几乎一样，碗外的釉面是纯净漂亮的窑变星空蓝，碗内四面呈纯白『色』，只有碗底绘着两个简笔画勾出的可爱小人头，一个长直发，一个长卷发。

漂亮精致得有如艺术品。

孟晚霁惊艳，望向盛槿书，眼神表示询问。

盛槿书手支在沙发背上，笑盈盈的：“研旅行时问过你的。”

孟晚霁怔愣：“你做的？”

盛槿书唇角弧度加深：“不然呢？”

孟晚霁有点难以置信。

盛槿书坐直身子解释：“不过不是在里面烧的，我怕他们烧不好。我小舅舅有涉足陶瓷一行，我寄过去托他烧制的。”

难怪。孟晚霁小心翼翼地抬碗打量釉面，爱不释手，却还是克制地只表现出一点。

“手挺巧的。”她夸奖得不咸不淡。

盛槿书挑眉：“你现在才知道吗？”

“嗯？”

盛槿书不回答她，只跟着意味深长地：“嗯？”

孟晚霁忽然反应过来她的潜台词，耳朵微热，回过头凶她：“盛槿书。”

盛槿书笑意流转。觉得自己从人嘴里听过无数次的字从孟晚霁的嘴里念出好像变得格外好听。

她前倾身子抱住孟晚霁，像树袋熊一样趴靠在她背上，气音问：“喜欢吗？”

孟晚霁僵僵，很轻地笑，默认。

不过，她表示：“是不是做得有点大？”她和盛槿书的饭量不大。

盛槿书下巴戳她的肩，打趣：“刚好来你装醋。”

孟晚霁：“？”

盛槿书说：“初阳和我说。”

孟晚霁莫：“嗯？”她抬抬肩膀，示意盛槿书来。

盛槿书以为她是被压得难受，直腰，手依旧圈在孟晚霁的腰上，微微力，带着她往自己身上退。孟晚霁身没站稳，被她一带，跌坐到她的身上。

盛槿书便顺势调整，她抱成侧坐在自己腿上的姿势。

太过狎昵，孟晚霁心如鹿撞，挣扎着就要站：“初阳……”

“初阳不会么早醒的。”盛槿书圈紧她，肯说：“她的一点半闹钟。”

孟晚霁咬唇，面向着盛槿书的一侧耳根红得可怜。

盛槿书心好软，好想亲亲她。

“那天u3酒吧里你误会。我没有真的亲对方，只是和朋友做一个夸张的演示，为打趣师姐和她女朋友。”

孟晚霁想再挣扎的作顿住，眼睫颤颤，望向盛槿书。

盛槿书眸里一片坦『荡』。

孟晚霁相信她。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介意，就算没亲，和朋友那样的距离……还是太暧昧吧。

她强忍热意，错开眼不看盛槿书，从喉咙里挤出声：“说得好像真的。”

声音轻轻的。

盛槿书不满：“来就是真的。”

孟晚霁无于衷：“你昨晚喝醉的样子挺像真的。”

盛槿书颠腿，好笑逗她：“怎么还翻旧账。”

孟晚霁皓白的脖颈染上绯红。第一次样无理取闹，她已羞到不好意思再接话。

盛槿书观她神『色』，猜得出她不是真的生气，只觉得她连冷冷地撒娇好可爱。

她哄她：“那跨年夜你陪我一去朋友的跨年派对怎么样？”

“嗯？”

“她们能我作证。”

“证什么？”

盛槿书搂紧她，先亲她的下巴，再亲她红彤彤的小耳朵：“证我是不是只有你一个……”

“甜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