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号的胸膛里传来轻微的叮声音, 像是有螺丝松动，许多小小的零件开始哗啦哗啦脱落下来。

“什么声音？”季卿道。

一号低下头看向己左边的胸膛，伸出手在里轻轻戳了一下, 又是一些很轻微的哗啦声，他小声对季卿说：“可能是心碎了。”

季卿忍不住轻轻笑了声，他招招手, 对一号道：“过来些，我检查一下。”

一号又走近些，季卿稍微坐直, 不过仍是不方便。

“坐下。”他说。

一号乖乖在床边，这候胸膛里的古怪声音几乎已经听不见了，不过季卿仍是不太放心，抬手用在他的胸口按了一下。

“什么感觉？”季卿他。

一号张了张唇, 似乎在思索该怎回答季卿的题，良久后, 他摇摇头，道：“没什么。”

“把衣服脱了吧。”季卿说。

“好的。”一号动作迅速地将身的马甲和衬衫脱下，整个半身都暴『露』在季卿的眼。

他的身材很好，肌肉线条非常完美, 看起来很有量，也不会过分夸张。

能坐在主的床脱衣服，这个场景是一号从前梦寐以求的，然而他刚刚被主拒绝过了, 所以现在就算季卿让他把全身下的衣服都脱下来，他也不会与主做些可以快乐的事。

一号越想越难过，胸膛再次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好像是心碎得更加厉害。

季卿收回手, 把床头的抽屉拉开，在里面翻找出两工具，将一号的胸膛打开。

他离得很近，温热的呼吸拂在一号身的些精细微小的零件面，一号垂眸默默凝望着季卿，他的思绪渐渐飘远，他想如果他是一个类，被这打开胸膛，他的主现在能够看到他的血肉，他跳动的心脏，他的呼吸将会融入他滚烫的血『液』。

如果他是一个类，主会更喜欢他一点吗？

这似乎是一号第一次在想己是个类的种种可能。

季卿将手的工具放下，伸手将一号身内部一枚还在晃动的零件取出来，一号啊了一声，声音不，就是在这个场景听起来不和谐，季卿抬眸看了他一眼，一号仍旧在低头看他，他浓密的睫羽像是一把小扇子。

“怎么了？”季卿他。

“感觉有点奇怪。”一号说。

“哪里奇怪？”

一号想了想，对季卿说：“不知道。”

季卿以为他是因为身内部这些零件的松动所以才会觉得不好受，他安慰一号说：“稍微忍耐下，马就好了。”

一号没有说话，这种情况倒也不需要忍耐，想到己身的一部分现在正在主的手，一号有些莫名开心。

季卿把从一号的身取出的零件放在灯光下打量许久，随后又取下来几枚，他发现一号胸口位置的许多零件都有些老化，而且老化得有点严重。

比如他手的这枚微型识别器，应该是他在前年秋天的候为一号换下的，用的是帝国内最好的材料，不应该这么快就老化成这个子，这种程度的老化看起来至过了有两百年。

在把材料买回来季卿是有仔细检查过的，材料肯定是没有题的，是怎么变成这个子的？

季卿垂眸看着掌心的识别器，幸好发现的及，再过段间小机器不一定会变成什么子。他此已经完全没有了睡意，抬头对一号道：“去楼下把3号和5号工具箱拿过来。”

“好的。”一号转身往外走去。

只是他现在胸膛开，半身□□，这么直接下去不太好看，季卿忙叫住他：“回来，先把衣服穿。”

一号转过身，走回床边，季卿把刚刚从他身卸下来的零件都装，他捡起衣服迅速穿好。

季卿看了他一眼，掀开身的被子，道：“算了，我跟一起下去吧。”

虽然一号很喜欢己身的零件被主拿在手的感觉，不过这个间主应该休息了。

“我等会儿己可以修的，”一号对季卿说，“已经很晚了，主快睡吧，还有三份实验报告等着您明天早起来处理。”

季卿坐在床边仰头看他，他：“己能做好吗？知道要换哪些零件吗？”

“可以的。”一号点头保证说。

季卿仍旧不放心，在一号的再三保证下，他勉强松了口，道：“也，如果缺什么零件全部记下来，明天告诉我。”

“知道啦，主早点休息吧。”

季卿在床躺下，一号同他说了一声晚安，然后将房间里的灯光熄灭。

在这个平静的晚，论坛里的仿仿生们在完成了星网热门奇葩主鉴定后，开始等待一号将新的安装包放出来，结果他们瞪着两只眼睛等到半夜，等到一号一句他的主不需要了，所以安装包不会再更新了。

“仿生”们为震惊，这位坛友不觉得他找的这个理太敷衍了，怎么可能有类不希望己的工智能可以创造财富呢！但想到目前他们还在扮演工智能，这话说出来不合适，他们只能强烈建议一号赶紧换个主，实在不的话过来给他们主也！

一号觉得这群“仿生”太没有节『操』，默默退出第五论坛，与他们划清界限。

凌晨分，一弯银月挂在深蓝『色』的天幕，流光如水倾泻而下，花园的玫瑰在风摇曳。

季卿从睡梦醒来，房间一片漆黑，他适应了好一会儿才能隐约看清物的轮廓，他的小机器如往常一般趴在床边，他的右手放在季卿的手边，似乎是想握住，却又不敢，季卿叫道：“一号。”

“主？”一号轻声他，“怎么醒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

季卿道：“不是。”

他将床头的灯打开，坐起身来，他做了一个梦，只是如今梦醒之后梦看到了什么却都记不清楚了。

倒是记得睡觉前小机器副委屈又难过的子，季卿忽然开口对一号说：“我没有不爱。”

一号抬起头，好像一间没能理解季卿与他说了什么，他眨眨眼睛，看起来还有些茫然，像是刚睡醒的子。

季卿继续道：“但爱是有很多种的，比如父母爱他们的孩子，老师爱他们的学生，战士爱他们的祖国，但他们是不会做.爱的，正常情况下，□□是夫妻和情间才会做的事。”

一号歪着头，一副似懂非懂的子，季卿觉得他这个子有些可爱，抬手落在他的头顶『摸』了『摸』。

他向一号道：“一号，觉得对我是哪种爱？”

他们两被笼罩在一片暖黄的灯光下，房间里静悄悄的，窗外天空之有轻云遮过月亮，一号认真地思考许久，他直直地看向季卿，对他说：“我只爱主，我所有的爱都给主。”

他的眼睛完完全全只有季卿一个的身影，从前如此，现在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季卿到了嘴边的话忽然不知道该怎么说出来，他眉眼微垂，沉默片刻，向一号道：“最想和我做什么？”

他想知道一号目前对己到底是什么的感情占据了风。

一号说：“想做能让主开心的事。”

季卿道：“如果和在一起的所有事我都能很开心，想做什么呢？”

季卿话音落下，一低头便看到一号的眼睛亮得仿佛在闪光，他语充满向往道：“我想把主装进心里，带着主去宇宙遨游，我们可以去任何主想去的地方。”

季卿暂无从一号的回答得到答案。

“主对我呢？”他好奇地。

季卿没太思考过这个题，他之前以为他对一号与对季远季昱的感情应该是差不多的，只是如今看着面前这个完全是按照己的心意造出来的小机器，他隐隐有所预感，一号对他来说还是不一的。

只是他还无找到一个合适的描述来形容他对一号的感情。

一号等了好久都没有等到季卿的回答，不过这其实也不是非常重要，一号道：“主快睡吧，等会儿天都要亮了。”

他知道主是爱己的已经足够了。

季卿收回落在一号脑袋的只手，将灯光熄灭。

黑暗，一号小心翼翼地询道：“主，我可以亲一亲吗？”

没等季卿回答，一号又略微紧张地补充说：“只亲一下，好吗？”

季卿莫名不忍拒绝一号的请求，他嗯了一声。

一号站起身，弯下腰，缓缓向季卿靠近，最后他将一个有些冰冷的吻落在主的额头，像是多年前他做过的。

季卿微微怔神，望着黑暗一号不甚清晰的轮廓，只觉得这一幕好像有在他的梦出现过。

“晚安，主。”一号说。

“晚安。”季卿说。

这一夜再没有些光怪陆离的梦境。

而在黎明分，在部分民众还不太清醒的候，一个重磅新闻在星网轰然炸开。

谢云礼日在圣保罗亚厅接受采访的候曾说过，在接下来的一个月，谢家的h301与h302『药』剂将会以半价对外出售，然而在这个清晨，在谢云礼被警方带走，民众们在星网肆声讨他的候，他们突然间发现两种『药』剂的价格不仅没有如谢云礼所说的便宜下来，反而比从前贵了一倍不止。

这两年来，h301与h302『药』剂一直是谢家生产的众多『药』剂最能被民众接受的，它们的价格不至于太昂贵，效果也很不错，是『性』价比最高的两支『药』剂，然而如今谢家却把这两支『药』剂的价格提了来，而且有传闻说h301与h302『药』剂在接下来的一段间里，价格还会持续涨。

谢家这分明是变相在向民众和『政府』施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