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朝夕他们趁着天还黑上山。
刚上山还走多远, 几个人就察觉到山林似乎是有人在看着他们。
但这视线中却又不含恶,反而是好奇的,新鲜的。
舅舅便说:“应是山上的小妖修, 他们好奇心强, 不用管他们。”
于是几人就权察觉到这视线。
果, 他们还走出多远,那视线随即就消失了,像是已经看腻了一般。
接下来,几人一路走到半山腰埋葬着娘亲的墓前, 就再也有遇见过妖修了。
舅舅反而觉得奇怪,困『惑』道:“不应该啊, 我记得山上这些妖修的领地识都是强的,年你父亲重伤昏『迷』,都是几个误以为被入侵领地了的妖修先发现后抬到我这的。今天我们这一路走上来,居碰见被入侵领地了的妖修阻拦?”
随即他将视线落在了前的墓上,先是一愣,随即一笑。
墓被理的干净。
山下的村民们基本上不上山,多半是山的妖修帮忙理的。
舅舅也顾不得这些奇怪了,招呼年朝夕过来:“来让你娘亲见见你。”
年朝夕几乎有些拘谨的站在原地。
她上辈子亲缘淡薄, 这辈子也从未见过自己的娘亲, 母亲这个在所有人生命中都无可或缺的词对年朝夕来说却是无比的陌生。
她甚至不由得想, 娘亲是生她的时候去世的,她的出生带走了娘亲的生命,父亲不曾怪她, 舅舅也不曾怪她,那娘亲不怪她?不不喜欢她?
刚这么想,她又觉得自己狭隘, 居这么揣测自己娘亲。
她心忐忑不安,雁危行却突按住了她的肩膀,低道:“兮兮,别怕,我和你一起去。”
年朝夕莫安心了下来。
舅舅本想说管你什么事,但看到自家外甥女那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顿了顿,又决定权自己看到。
年朝夕走上前,跪在了墓前。
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城忐忑的低道:“娘亲,我是兮兮,您的女儿。”
音落下,就听见舅舅低笑了笑,道:“傻丫头,你娘亲知道你叫兮兮,年朝夕这个字就是你娘亲给你取的,她那时给我来过信,说自己怀的孩子不管男女都准备叫朝夕,女孩的,小就叫兮兮。”
年朝夕眼睛亮了起来,抬头去看舅舅。
舅舅走上前『摸』了『摸』她的脑袋,低道:“傻丫头,你怕什么,你娘亲不可能不喜欢你的,怀你那十个月,她每隔几天都给我信说你的情况,哪怕我不回她。”
“她对你满怀期待,期待你的降生,也期待你的成长。她想陪在你身边看着你长大,可惜天弄人,你有福分拥有一个爱你的娘亲,她也有福分看着自己女儿长大。而且……”
他顿了顿,缓缓道:“是舅舅自私,脑子昏了头才一孤行非要带走你娘亲,害得你连祭拜她都有机,害得她死后都不能陪在你身边。”
年朝夕立刻抓住他的,摇头道:“不是,舅舅,娘亲如果在天有灵的,也不怪你的,她在天有灵,一直陪在我们身边的。”
舅舅看着她,又仿佛在透过她看他什么人,眼眶微微泛红。
年朝夕不知所措,她天生不适合安慰人,下识地将求助的视线投向了雁危行。
雁危行顿了顿,看向净妄。
这个时候才被他们想起来的净妄恨不得骂人。
但他仍走了出来,笑眯眯地站在墓前,双合十一鞠躬,笑着说:“小僧净妄,小城最信任的朋友,阿弥陀佛,看在小城的份上,您保佑小城的时候也顺便保佑保佑小僧吧!”
舅舅回过神来,顿时失笑。
魇儿见状连忙上前,怼开了净妄,说:“您别听他瞎说,这和尚满嘴胡,我才是姑娘最信任的人,夫人,我叫魇儿。”
两个人都开口了,就剩下雁危行了。
众人下识地都看向了雁危行。
雁危行顿了一顿,开口:“岳母大人,我是雁危行,是兮兮未婚夫,您未来女婿……”
众人:“……”
舅舅暴怒:“臭小子!我说你记住吗?我承认你这个外甥女婿了吗!你少勾引我家兮兮!小小年纪轻浮成这样,你还想我家兮兮的未婚夫!”
雁危行实事求是:“可是在您恢复记忆之前,您明明说……”
舅舅持续『性』暴怒:“我说什么了!”
雁危行:“……什么。”
背对着他们的年朝夕身形一瞬间佝偻了起来,志消沉的抬头看着眼前的墓碑。
她觉得自己现在莫地像渣男。
那种不仅在外拈花惹草,还让人家小姑娘独自对刻薄父母的渣男。
就……希望娘亲不要真吧。
……
闹腾了好一儿,终于安静了下来。
这时候天也快暗下来了。
年朝夕他们帮忙收拾着祭拜的东,舅舅看了看四周,笑道:“居到现在都有一个觉得自己被入侵了领地的妖修找过来,有思了,难不成都跑下山玩了不成?”
年朝夕闻言问道:“舅舅,妖修的领地是怎么算的?”
舅舅解释道:“妖修虽有人形,但是习『性』类兽,在一个地方安定下来就先划好属于自己的领地,哪怕是关系再好的两个妖修,去地方地盘上也要先招呼,否则就被视为挑衅。”
年朝夕想了想,反问道:“都跑下山玩耍不太可能,那什么情况下妖修们不在被入侵地盘?”
舅舅沉思。
片刻之后,舅舅和雁危行几乎是时开口。
“除非这座山有了山。”
“这座山有山了。”
年朝夕收拾东的一顿,困『惑』道:“山?”
舅舅瞪了雁危行一眼,解释道:“除非这座山出了一个实力比所有妖都强的妖修,他能让所有妖臣服,那么这整座山就都变成他一个人的领地,生活在中的妖修就都是他的下属,下属之间便也不存在什么领地之争。”
雁危行默默补充道:“若是这样的,方才估计是山不在山上,所以人阻拦我们便轻易上了山。不过……方才我们要上山时,那个狼妖和那位说书先生都什么异样的神『色』,这山估计也是个好说的。”
“狼妖?你们是说良儿吗?”
一个音突从一旁传来。
年朝夕立刻回头,就见一旁的山林中走出来了一行人。
几个或收回耳朵或『露』出尾巴的妖修,拥簇着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妖修的人。
年朝夕的视线定在了为首的那人身上。
那人一身黑衣,几乎和人类无异,既有如他身后那些妖修一般收不回耳朵尾巴,也有长长的指甲。
说他是人类她都信。
而魇儿突动了动鼻子,说:“半妖?”
那黑衣人的视线立刻落在了魇儿身上,变得锐利了起来:“他们说的那个气息可怕的妖修就是你?你来这做什么?抢地盘吗?”
魇儿先是错愕,随即啼笑皆非。
她是妖修不假,但因为生活在妖族,修炼的都是战神大人找来的上古妖修典籍,于是便也学过妖族是怎么收敛气息的。
但她周围都是人族,妖修的气息只有族才格外敏感,所以便也人对她说她气息可怕。
而如今看来,一个几百年修为的妖修不收敛气息就跑到他妖修的地盘上,看起来确实像抢地盘的。
她还来得及说,为首那个半妖身旁的小妖顿时委屈道:“山大人,您下山去找良儿姑娘,刚下山多久这几个人就上来了,他们人多,我们也不敢拦,就只能看着他们来仙人墓了……”
山大人?
这座山居真的有山了?
而且那个山看起来脾气确实是好,他还安慰那个小妖,说:“这也不怪你们,我不是说了嘛,保命最重要。”
年朝夕在一旁听着,等他们说完了,突问:“你认识良儿?”
山顿时看了过来:“你们也认识良儿?你们是良儿的朋友不成?不对,我在山下见过你们,良儿也去过他地方,你们到底是谁!”
这山看起来有些天真直爽。
年朝夕便笑道:“我们是来祭拜……仙人墓的,在山下遇到了良儿姑娘。”
山越过他们往后看。
年朝夕他们身后的仙人墓旁摆满了祭拜品。
那直爽的山顿时就信了,他恍大悟道:“你们是受过仙人恩惠前来祭拜的吧?害!你们早说啊,害得我找人找到一半又匆匆忙忙跑回来。”
说着他顿了顿,又看向魇儿,有些不满道:“真是的,我一个半妖都知道去别人地盘上要收敛气息,你看起来几百年修为了,也不能倚老卖老来别人地盘上把气息放的这么张扬啊,要不是你们先说了是来祭拜仙人墓的,我真你们是来抢地盘的了!”
那直爽的山音洪亮,“倚老卖老”四个字震天响。
音落下,净妄也笑得震天响。
魇儿脸都黑了。
年朝夕哭笑不得,看那山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不由得问道:“我说,你就不怕我们是坏人吗?”
山就眨了眨眼睛,理所般的说:“受过仙人恩惠的都是好人,仙人不救坏人的。”
说着,他又不满了一些,看着魇儿,道:“怎么回事儿?你身上的气息更恐怖了,你真不是来抢地盘的?”
魇儿黑着脸回答:“那真不好思了,我从小在人族长大,学过怎么收敛气息。”
山神情一顿。
随即他情道:“你好可怜,我一个半妖都能在妖族生活,你居一出生就生活在人族吗?”
后他大度道:“算了,我不怪你了,你也不容易。”
魇儿:“……那我谢谢你。”
山神情舒展,矜持颔首:“不客气。”
魇儿:“……”
净妄的笑更加惊天动地。
那山奇怪地看了一眼光头和尚,但也在,而是问道:“对了,你们说遇到了良儿,你们知道她现在在哪儿吗?我在集市上找到她。”
年朝夕回答:“她现在……应该在山下一个姓霍的教书先生家。”
音落下,山的脸『色』顿时黑了下来。
他不满道:“我让她找我玩她都不肯!居又跑去那个病殃殃的人类家!”
音刚落下,众人身后有动静传来。
年朝夕转身看过去。
只见一个月白『色』的身影从他们上山的那条路上缓缓走了过来,边走边淡淡道:“那真不好思了,我这个病秧子最起码能带下良儿识字,她可不爱去你家看你抓鱼玩。”
山顿时气急败坏:“霍城!你又擅自往我山上跑!”
霍城理他,而是看向了年朝夕他们,说:“快下山吧,还有一刻钟就下雨,到时候你们就下不去了。”
年朝夕惊讶:“霍先生是来叫我们下山的?”
霍城点了点头:“我见你们一直不下来。”
年朝夕:“多谢霍先生跑一趟。”
他们身后,山气急败坏:“好啊!原来你们也是和霍城一伙的,我看错你们了!霍城!你把良儿给藏哪儿了!”
霍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良儿留在我学堂你读书,她说今晚不回山了!”
山像是气急了,带着人转头就走。
走了两步他却又停了下来,说:“对了,那个祭拜仙人墓的,你们既认识良儿,那转告良儿一,小兔妖不是故放她鸽子的,她前几天被曲崖山发了请帖,今天已经被曲崖山的人接走去别的地方修炼了,来得及和她告别。”
说完,他已经走的影了。
年朝夕收回视线,想起了今天见到良儿时,她似乎正在找伴,还被伴放了鸽子。
曲崖山是什么地方?
她正准备问一问,雷轰落下。
霍城抬头看了一眼,低咳了一,道:“真要下雨了,我们快走吧。”
年朝夕收回了疑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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