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薇薇来说, 只是闭上眼睛再睁开，脚边就了一具尸体。

金发的市长女士安娜·艾莱克跪坐在地上，上半身上仰, 靠墙壁, 双紧紧握住一把/枪, 几乎嵌入肉里，枪口塞在嘴中，死因为吞枪『自杀』。

尸体双眼无神, 臂上有抓挠的痕迹, 指甲的缝隙中有肉屑，显然，那些伤痕都是由她自己制造的。

除此之外, 地下还有极为明显的血腥味和腥臭息，其他属于刺客联盟的尸体七七八八地躺在不远处，身上也只有由自己制造的伤痕。

薇薇后知后觉地感觉到些许不适, 分明她看到自己的尸体，但每次复活后都会把眼镜收回包裹, 这次则没有，所以她近距离量了很久安娜·艾莱克的死状。

支线任务已经完成了, 完成地于轻易了——

罗思塞夫人所在的池子里, 一具一动不动的尸体躺在那里，池底翻滚猩红『色』的『液』体, 甚至池壁上也爬暗红『色』的血泡，隐隐约约能看到衣物的碎片，目前的情况像是在身体交换成功之后，罗思塞夫人拿到了枪，不知为什么在极度的恐惧与痛苦中选择了『自杀』, 接，刺客联盟的刺客们开始自相残杀，部身亡，可薇薇隐约觉得不对头。

她甚至不用做什么，罗思塞夫人就自寻死路了，原本薇薇还做好了罗思塞夫人占据身体之后开启boss战的准备，但完没有……就好像她其实已经经历一场boss战，可自己忘了。

分明可以意识『操』控把眼镜收回，但薇薇此时选择蹲下身『摸』上【市长眼镜】，周围的画在她『摸』到尸体的那个瞬间陡然一变。

依旧是一具倚靠墙壁吞枪『自杀』的尸体，依旧是安娜·艾莱克，只是穿有改变，墙壁变成了装修风格简单而冷淡的卧室，淡灰『色』的墙纸上是四散溅落的血迹，地上散落许稿与撕碎的书页。

薇薇一愣，下一松，离开了尸体的皮肤，画消失，她重新放上，画再次出现了，这次她没有继续动作。

周围的景象没有变，但薇薇转头，看到了窗外的斯塔克大厦，就算是在哥谭市的报纸上也出现这个地标式建筑，而后方的衣架上挂的大衣是安娜市长常穿的牌子，通光线可以推测时间为黄昏，她低下头，则在脚底发现了一张报纸，《纽约时报》，时间为今年的3月末。

窗外在几秒内从黄昏变成了夜晚，灯光照在了已经出现尸斑的尸体上，薇薇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劲了——

“就算游戏的真实度在更新之后变成95%，该码的画也会码的……”就像是她死亡之后的尸体，不会有任何变，这就是游戏考虑到玩家的接受能力，即使游戏难度很高，但某些不合适的画也不会展现出来，这大约就是最后不真实的5%，但眼前的这具尸体，不仅出现了尸斑，还散发出臭味，薇薇蹙眉，“如果不是我早就习惯了哥谭市的画风……”

在真实到几乎无法与现实区分的画中到触『摸』到真实的尸体，这已经超出“玩游戏”的范畴了。

就在此时，一片黑暗中，被窗外灯光照亮的女尸眼球突然晃了晃。

当薇薇的，尸体坐了起来，表情僵硬，皮肤苍白，可尸斑退去，墙壁上的血迹也回到身体内，伤势修复完毕，周围散落的件恢复原样，尸体站起来时，直接穿了蹲的薇薇，这大概是“穿模”。

或者说……

“三月份……我现在是在一段去的cg画中吗？”

沉浸式观看cg？

周围的一切如倒放般修复，但窗外依旧是夜晚，显然，不是倒放，而是一股神秘的力量修复了安娜的身体，但没有改变安娜的“死亡”，她的双眼没有光。

眼前的市长就像是个人偶一样，让助给自己订了飞往哥谭的机票，然后解雇了自己的秘书与助，在她『操』作时，薇薇走到了桌边，量桌上的物品。

她觉得自己可能是触发什么隐藏任务了，比如【支线：市长的去】之类的，但没能达成前置所以任务板什么都没有，不这没系。

桌上那本被撕碎、被血迹模糊的笔记本显然很旧了，但还在使用中，看笔记本的折痕就能猜出来，这是一本用了很久了笔记，上书写的内容一部分是英，一部分是阿拉伯语，还有一部分是使用黛丝·戴蒙德这个账号卡之后加载出语言『插』件能读懂的奇怪字。

而几种字都不是同一种笔迹，巧的是，薇薇认得出这几种笔迹。

——英和阿拉伯语都是贝拉·贝蒂的笔迹，特殊字是安娜·艾莱克的书。

笔记本摊开，固定在某一页。

“3月19。”

“我试图用自己残存的理智记录下我看到的内容，但我不确定我如今写下的字是否有问题，我也不知道我看到的一切是不是真实的，我甚至不能认识到自己究竟是活还是死了。”

“我也许活，也许死了，也许已经变成了怪物，如果我死了，那是最好的结局。”

“3月22。”

“今天还没有死，但我看到的世界已经不正常了，我试图杀死自己，这有点困难，我的身体本能拒绝这个，为了活下来而做出的努力如今阻止了我的死亡，不，即使是这样，我不也不后悔加入考古队，只是我大约没法再当警察了。”

“在写这段字时，我的身体已经产生了变异，我决定购买一艘船，让我在最后一段时光飘『荡』在海上，当我还残存意识时，引爆船上的炸弹。”

“3月26。”

“购买船只的借款到账了，共计11000元，其中8000元用于购买船只，2600元用于准备原材料，我用400元雇佣了一位中介替我卖掉阿卡姆镇的小房子，凑足款项后还给安娜·安德烈·艾莱克，房屋中有价值的收藏物赠与我的老师克洛林·梅菲斯。”

“3月28。”

“它来了。”

“无论谁要取走我的灵魂，希望我死后不行恶事。”

这些记录由贝拉·贝蒂书写，而笔记本兜兜转转到了安娜·艾莱克的书桌上，而除了英记录的内容，纸上阿拉伯语的内容依旧是贝拉的字迹，只是显得癫狂而匆忙，比英字迹要大得，表明书写者状态不佳。

字也断断续续，书写时不像是记录，根本没有其他字的条理。

当时的贝拉好像正处于逃亡生活中，内容都是于那个“它”，一个无法描述清楚的东，他们在考古时惊扰到了它，然后所有考古队成员要么陷入疯狂，要么接二连三地死亡，以至于贝拉的遗产只能留给老师。

而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这本记录本也到了债主安娜的里，显然，之前就是安娜借钱资助了她的“无害『自杀』计划”。

接下来，那些古怪的笔迹就都是安娜的了。

安娜好像在获得笔记的几天之内遇到了古怪的事件，用那种笔迹记录的内容一部分也在描述“它来了”，另一部分则部在写同一个词，可唯独到了这个词，系统不再提供翻译。

……像是谁的字。

窗外迅速从夜晚变成早晨，又变成夜晚，然后场景切换，双眼无神的安娜·艾莱克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怀疑，她接了个来自罗思塞夫人的电话，下一秒场景已经到了哥谭，然后是市长办公室，这期间，她的身体一直散发淡淡的微光，在人群中特别突出。

可除了薇薇以外，所有npc都没看到这种光芒，而奇怪的是，这种微光在纽约市还算是明亮，到了哥谭市便黯淡了许。

“安娜·艾莱克”坐在办公桌前，眼前的报纸翻页，迅速到了四月一，身后还是落地窗，当窗边的光微微降下，僵坐的女人十指交叉放在桌上，眼珠微转，突然“活”了。

就在这一秒，薇薇产生了“被看到”的错觉，然后她脱离了这种古怪的状态。

还在哥谭县的地下，还是被尸体包围，她这次没有拿起眼前女尸的眼镜，而是移动了一下板，眼前的女尸动了。

一切就像cg画中的一样，血迹消失，尸体睁开眼睛，“安娜·艾莱克”，即薇薇自己，站了起来。

靠技能，她开『操』控角『色』，市长女士把搭在了薇薇的肩膀上——实际上，是她自己把搭在了自己的肩上。

似乎和之前没什么不同。

不……

“没有触发任务？”

看完一段cg，就什么都没有了……薇薇若有所思，眼下，支线任务完成，本体和一具尸体都在这里，她开地图能看到其他人的身影，显然不是久留的地方，薇薇盯地图上属于塔利亚的那个点看了两眼，突然一愣，看向身边。

除了塔利亚·奥·古，身旁还有一个特殊的红点，【绝症病人】。

而那个红点指向的位置就是罗思塞夫人，她没有死！

她像一具尸体一样躺在血池中，可偏偏还活。

“唔……”薇薇猜测，“所以我这位姨妈是被刺客联盟骗了？那个交换灵魂的方法失败了……灵魂只是进我的身体逛了一圈又换了回去？怪不得没有boss战，而她病情恶，已经成植物人了。”

现在的罗思塞宅女仆们怕不是以为夫人体内的是安娜市长，而站在这里的市长是夫人……薇薇让本体传送离开，留市长这个小号抱起在场唯一一个活人，虽然和死人没什么两样，但她不介意当罗思塞夫人的去接收她的遗产。

至于本体，她决定去寻找黛丝。

那个疑似人的称谓究竟是什么？

使用黛丝的知识也没法翻译那个词，但薇薇想到，她或许有可能再次触发相同的cg。

“系统在提醒我，安娜，贝拉在游戏开始之前就已经死了？那么不出意外的话，黛丝应该也死了？她们现在的确都死了，我『操』控的也都是我的尸体，只是尸体戴上眼镜，就披上了她们的身份。”

“我看到的这段cg似乎有几个前置条件，本体以马甲的身份死亡，复活后再触『摸』死亡的马甲，且死亡方式和身份最初的死亡方式相同。”

比如安娜·艾莱克，两次都是吞枪自尽。

而贝拉的死亡方式游戏也已经提示了，是在船上引爆炸『药』『自杀』。

至于黛丝的……虽然没有任何提示，不薇薇已经有了猜测。

她传送回了南欣克利镇，小镇的建筑构造依照镇民和投资者的要求改变了许次，这里也远不是原本清冷到几乎没有人的模样了，薇薇从树上跳下来时还引起了惊呼声。

雨还在下，她低头从各『色』雨伞之下穿，能听到周围人的交谈声与笑声。

雨水好像冲刷掉了她身上隐隐萦绕的血腥，薇薇摇了摇头。

真实的感受加上空间跳跃的能力让她一瞬间有某种古怪的不适感，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她从杀人现场出现，也不知道身边路的女孩正分心联系刺客联盟，命令女仆处理掩埋尸体，制造『骚』『乱』拖住城市另一端的义警。

她分裂成许个，但每一个都是她自己。

雨水积了一层，薇薇走进学校时抹了把脸上的水珠，然后找上位于图书馆二层的黛丝·戴蒙德。

同一时间，黛丝教授从角落的书架上取下几本书，走向空无一人的仓库。

如果有人位于正上空，眼睛能够穿透墙壁，就会发现在薇薇进入图书馆时，两人于两个位置同时向仓库走去，先后到达。

……

提姆是被蝙蝠电脑叫走的。

他算是最早意识到罗思塞夫人不对劲的那个人，不，罗思塞夫人毕竟是市长的姨妈，在与薇薇达成约定之后，他暂停了对这位女士的调查。

后来，罗思塞夫人选择继承人，把财产转移给安娜·艾莱克一系列的行为都是光明正大的，虽然略有些古怪，但不是不能理解。

不，在宴会结束后，提姆饶了一圈，伪装之后又回到了大宅。

他在宴会上没有发现异常，但宴会主人的消失还是让人不安，这次潜入花了一番时间，当他再次到艾莱克市长时，对方的前正是昏『迷』不醒的罗思塞夫人。

女仆们似乎不觉得大宅的主人昏『迷』有什么问题，她们认为这是“病情突然恶”，而管家和女仆长也不认为有什么不对，所有人自然而然地接受了安娜成为新的主人。

——毕竟罗思塞夫人已经病了很久，而且早就开始为财产转移做准备，他没有证据证明这位夫人是被迫转移资产，一切都是资源进行的。

在实在找不到其他线索，且蝙蝠电脑持续警告的情况下，提姆不得不离开了大宅。

蝙蝠电脑作为蝙蝠侠设置的网络中枢，监控哥谭市大大小小的街巷，蝙蝠灯是蝙蝠侠的标志，但蝙蝠侠不只会在蝙蝠灯『射』向天空时去解决问题，那只是他和警方的默契，平时，蝙蝠侠作为黑暗中的影子，有时候甚至比警方早在在问题出现之前发现问题，解决问题。

今天便是如此。

蝙蝠电脑发现的问题是，下雨量已经超了安警戒线。

降雨已经持续了一个月，而哥谭市人民没有发现异常，因为他们早就习惯了哥谭这样的天。

这是一方，另一方，市长上任之后为了预防洪水，早就整修地下排水管网，抬高了某些下陷区的地高度，因此即使现在的降雨量早就超了警戒值，人们也没意识到。

因为如今的排水能力比城市原先强了。

想到这，提姆松了口，他看向掌上电脑的屏幕，渐渐的，他的表情变了。

——提姆意识到在下水道修缮完毕后他修改数值，如今的警戒线已经随新下水道排水能力的测试结果出来后，动抬高了。

而一个月的降雨使得积水再次到了新警戒线，而人们还没有意识到。

所有人都知道下水道维修、加固优，在节期间所有人都参观哥谭市东区的下水道。

所有人都不认为今年还会出意外。

但没人知道意外什么时候会来。

提姆立刻拨出了通讯：“bat……”

……

蝙蝠侠不在哥谭，蝙蝠侠在肯尼亚。

此时，薇薇正和黛丝一起待在仓库里，反锁上了门。

在建造了南欣克利镇的基础设置后，小学的隔壁出现了一座大学，是由黛丝教授牵头建造的布利切斯特分校，布利切斯特作为一座神秘学与历史学诸学科方成绩傲人的一座学府，哥谭市本身奇妙的历史也有吸引它的地方，不，只在这里开设一部分专业，向利坚学生招生，建成后，分校的校长不是黛丝，她以身体不适为由婉拒了。

薇薇用本体戴上了那枚单片眼镜，而原本那具尸体正卧在一旁。

她没有做别的，她正在看书。

黛丝·戴蒙德的身体非常虚弱，而且在阅读书籍的时候就会掉血，起先薇薇以为是她使用技能消耗脑力导致掉血，可看几人的死因，薇薇意识到……安娜，贝拉，黛丝，似乎都与那神秘的字牵扯不清，这字又与刺客联盟有，这是个系统没有提示的隐藏设定，她决定再“死”一次寻找线索。

在阅读那种古怪字的刊物后，随血量慢慢降低，薇薇没有进行恢复，眼前一黑，熟悉的复活视角出现。

“黛丝·戴蒙德”趴在桌上，已经失去了呼吸。

薇薇蹲下身，指尖按在尸体的额头上。

周围的画瞬间改变——

不再是没有窗户的图书馆地下仓库，窗外飘进阴冷的细雨，周围的陈设都换了模样，她似乎待在另一栋建筑的阁楼里，中是趴在书本上，已经失去呼吸的黛丝·戴蒙德，薇薇在第一时间向四周张望，她想要确认黛丝本身的死亡时间。

她在书桌尽头发现了被开的掌上电脑。

——黛丝·戴蒙德的死亡时间为5月29号。

而薇薇召唤她的时间是6月1。

这里的建筑风格和哥谭市不一样，透窗外的细雨能看到被冲刷的青『色』草地，这里似乎是一座欧式风格的学校。

天空灰蒙蒙的，鸽子在屋檐间起落，失去呼吸的尸体在此时爬了起来。

苍白的脸重新出现的血『色』，呼吸形成淡淡的白雾，胸口有了起伏但双眼依旧呆滞而僵硬，薇薇从桌上跃下，以这个角度量“自己”的身体，此时的感受尤为奇妙。

她已经能确定cg想要表达的信息是什么了：系统奖励的特殊眼镜代表的是身份，而这些“身份”会在奖励出现的前几天死亡，然后复活，前往哥谭市。

——这让她想到了“医生”。

分明当时抽卡就已经抽出了角『色』，但她还需要等待医生从纽约赶往哥谭市，就好像侧印证，所谓的游戏角『色』其实都是活生生的人，所以她们拥有“去”。

因为黛丝坐了起来，薇薇能够看清被她压在身下的书籍了，书籍的页脚有她的注释。

再结合电脑屏幕中呈现出来的信息，身体向来虚弱的黛丝·戴蒙德希望能够从其他方彻底改造自己的体质，能够自由奔跑在阳光下，于是她开始探索“更深奥的知识”。

在进入布利切斯特大学之后，她认识了许志同道合的伙伴，研究进度进展飞速。

她认为自己找到了“神”。

她认为接触、信仰那位神明能够让她获得超凡的力量和智慧，而越是接触，她也了解到，这位神明代表疯狂和毁灭，而不是知识，那段时间她的精神似乎被影响了，因为家庭原因，她的身体虽然较为孱弱，但只是需要耐心保养，可开始接触这些神秘的知识后，她瘦了很，把自己在阁楼里，状态也越来越差。

薇薇猜测这时候的黛丝已经后悔了，她会在短暂意识清醒的时候记录下自己的情况，书本的第一页干干净净，可阁楼钻进来的一缕风翻开最后一页，都是密密麻麻的字迹，“快跑！”“它来了！”

薇薇注意到了某一句话：

“我已经将一切都献祭予祂，我不再是我。”

周围的景『色』随升月落迅速变，黛丝收到了来自莱克斯·卢瑟的邮件，带学生等人前往哥谭市，然后，她在清晨独自离开了酒店，顺街道的阴影向前走。

薇薇就这么看她，看她的身影仿佛体般淡，消失在空中，最后画切换，落在了南欣克利镇，落到了薇薇自己的身上。

——这大约就是她第一次召唤黛丝的情景了。

这段cg画至此结束。

薇薇依旧没有激活任务。

“难道要以贝拉的身份再死一次……不，”她想到了一件事，“cg中传达出的信息有共通点，那就是死者都被复活，依照正常的流程来到了哥谭市，除了我之外，所有人都不知道死者已经死亡了，玩家能使用她们的身份……”

因为他们的价值就在于身份。

“那么……贝拉之死，安娜·艾莱克是知情的，除此之外，虽然她死在海上，她的师长应该也是知情者，除非——”

贝拉·贝蒂从普通的警员到监狱长，身份背景是没有任何问题的，cg结束时她还在图书馆的仓库，薇薇立刻让秘书去搜集克洛林·梅菲斯的信息——她知道由自己出是没法搜集哥谭市之外的信息的——这是贝拉的老师，也是她指定的遗产继承者。

……结果出来得很快。

“是阿卡姆镇那座密斯卡托尼克大学的考古学教授，在贝拉到哥谭市之前就失踪了……”除此之外，秘书还发来另一份信息，薇薇在这位教授的学生单中发现了眼熟的字，那位住在阿卡姆疯人院，曾经通员工找上贝拉的病人，是这位教授的学生，是贝拉的学长，只是贝拉一年的学业都没完成就退学了。

黛丝、贝拉和安娜接触到的“祂”大约是同一个神秘存在，她们都因祂而死。

薇薇换回原本的身份，离开图书馆，雨下得更大了。

人们在阴沉的天幕下奔跑，他们知道哥谭市有□□的存在，知道有蝙蝠侠，他们知道其他城市有超能力者，知道曾经有外星人入侵，但他们如今能看到的只是眼前的雨。

薇薇记得，如果不是有系统卡牌抹消了普通npc对拥有活『性』的滴水兽的恐惧，城市中的人大约会在奔溃中逃离哥谭，这是个虽然黑暗但也平和的世界，因为普通人不会接触到世界的隐秘，他们不去了解灾难是什么，也不觉得灾难会降临在自己头上。

——即使这个世界恐怖的部分远比正常的部分要，可超级英雄们支撑起了正常的世界，把黑暗挡在了人们看不到的地方，在某种程度上维持了社会的平静。

如果破这种平静，整个世界都会流血的。

薇薇原本觉得哥谭市是一个独立的空间，其他城市不是补充背景的设定，但cg中真实的画让她感到不确定了。

即使隔一扇窗户，她也看到了窗外高楼中的人影与灯光。

薇薇蹙眉，依旧没有任务，但她感到了不安。

就好像任务其实已经在进行中了，她已经接触到了，她已经激活了，只是她看不到。

而在她一无所知的时候，城市中的某个地方，就会有npc死去——

她依旧没有伞，只是戴上兜帽，袖穿雨幕，南欣克利镇变了个样子，薇薇从孤儿院的门口路，一辆红『色』的小汽车停在那里。

车内的小女孩抱一只小狗，仰起头看向窗外，双眼却没有神采。

小女孩的父亲撑伞与孤儿院的义工交谈，那义工缺了左臂，这对父女似乎是来捐献物资的。

薇薇从一旁匆匆走去，那位父亲愣了下，突然上前两步，把那把大黑伞塞到她里，然后，他开车门：“要送你一程吗？”

薇薇下意识摇头。

男人笑了笑，他的女儿似乎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小狗的项圈显示它是一只为盲人服务的导盲犬。

红『色』小汽车开走，留下了那把伞。

薇薇撑伞继续走，她感觉雨丝落在身上的感受比之前更真实了，就像是解锁cg之后也解锁了什么不寻常的东，好半晌，她自言自语：“……我不接受我的npc被其他人杀死，不管那是不是人。”

在这一刻，她居然诡异地理解了企鹅人的想法，他对哥谭市的“爱”，也明白了哥谭市的罪犯为什么会驱逐从其他城市来的罪犯。

——因为这是哥谭。

她不接受那样的结局，□□也好，“神”也好，如果真的有什么神要杀死哥谭人，那她会先一步干掉那个“神”。

【你获得主线任务：杀死“祂”】

【在[杀死“它”]与[接受“它”]之间，玩家已选择前者】

【玩家地图已升级】

【“祂”的所在已标注】

【任务提示：所有被神秘存在息所沾染的生物都被标注在地图上，玩家的状态会产生一定变，需要由玩家自行判断什么是真正的“祂”】

【任务奖励：解锁地图限制】

任务终于触发了。

薇薇却不是那么高兴，她下意识想看一眼升级之后的地图是什么样，可眼前瞬间产生了变——

她没有转身，却看到了身后的景象，就像是脑后也有了一双眼睛。

薇薇愣了一下，立刻想到看一眼自己的背部，结果她本人根本没有动，可奇怪的视角旋转、拉近，她站在这里，看到了自己的后脑勺。

用了一个小时，雨都稍微小了一点，薇薇明白了新“地图”怎么用。

系统板没有【地图】选项了，或者说，地图已经直接进了她的脑子里。

只要她想看，她就能“看”到，看到城市里的每一个人，区分出这些人是恶意还是好意，她的脑海中有一副地图，她随时可以“看”到自己想看的人。

她站在原地，便看到了几公里外森林深处牢房里无聊至极的小丑。

如果是在获得黄金卡牌心分用技能之前就升级了地图，那薇薇估计早就被晕下线了，可现在她却没感觉到混『乱』和不适，反而挺自在地适应了这种新“地图”。

她选择“看”一眼离自己最近的“祂”。

视角迅速转变，俯瞰了一眼整个小镇，然后降落，继续降落，落在了一辆红『色』汽车上，穿了车顶，扫了刚离开那个盲人小女孩的脸，落在她抱的导盲犬头上。

薇薇：“……”

嗯？

在此时，导盲犬的头顶睁开了一只猩红的眼睛。

那只眼睛呆呆地同薇薇“对视”了一眼，又无害地闭上了。

薇薇：“？”

新地图这是刚用就bug了吗？

“祂”怎么会是一条狗？

薇薇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再次联系秘书，让她调查女孩一家人。

这对送了她一把伞的父女家庭氛温馨，女孩因为稻草人的毒出生起就双目失明，同样因为毒剂原因，更换眼角膜也没有用，而狗是在六月中旬领回家的，是导盲犬训练中心的优秀小狗，和女孩很是亲近。

——这一家没有问题，不薇薇注意到秘书信息中的一点细节。

小女孩是六月一活动奇怪马戏团活动中最终优胜者之一。

薇薇蹙眉，决定再看一眼，她稍微放远距离，搜索除了这条狗之外距离自己最近的“祂”。

视线再次略南欣克利镇的高空，落在了不远处的图书馆，落在一位黑发绿眼睛的男青年头顶。

薇薇：“……”

那位青年起初还在看书，可就在薇薇找到他的时候，他似乎也发现自己在被观察。

他的伸向腰间，已经勾住了自己的枪，另一只则是去拿放在桌上的红『色』头罩——

薇薇观察其他人，甚至包括理论上很敏锐的提姆·德雷克，都没有被发现，可搜索“祂”的存在，不论是导盲犬还是红头罩，似乎都在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

“我看了你，我也会被看？”

她叹了口，干脆踩漫起的雨水，往图书馆的方向走去。

为了确保万一，她或许不能直接用地图来寻找“人选”。

……

杰森逐渐习惯了待在南欣克利镇，这座小镇的基础设施在极短的时间内变得完备，且变得……有意思？不他不会去参与什么“游戏”，看其他人玩小镇经营游戏倒是挺有趣的。

他在离开监狱后会去养老院或者图书馆待一会儿，可今天却发生了意外。

几分钟前，他突然获得了某种“被注视感”。

这和被c先生获取视野的感觉不同，那时候像是附身，而这一次，就好像周围的建筑都拥有了意识，从四八方看向他。

正常人此时必定会觉得『毛』骨悚然，不杰森只是觉得有什么“东”在搞鬼，那种感觉来得快消失得也很快，他刚『摸』到枪，注视感就消失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杰森没有继续看书了，他开始搜索整个图书馆，深夜时分，街边大雨，图书馆里自然没有少人，可因为建筑的“特『性』”——这些建筑似乎都和监狱亦或者养老院一样拥有各种各样的特殊效果，即使没人也不用担心运行问题，也不会有人能够成功偷盗，所以此时连保安都不在。

就在他检查完大部分，靠近位于底层的仓库后，图书馆内出现了脚步声。

红头罩aka现任哥谭市第三座监狱的典狱长闪身至书柜后方，脚步声突然消失，然后，一滴雨水落在他鼻尖。

——跳到书柜上方的薇薇拧了把湿漉漉的袖子，一脸疑『惑』地看他。

“你刚刚看到了什么？”薇薇从书柜上跳下来。

满级建筑图书馆的特殊效果是书籍无法被偷窃也不会被损坏，她不用担心雨水甩到书上，最只会甩到杰森的身上。

杰森顿了顿：“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他几乎立刻意识到刚刚那种注视感和薇薇有，不出意外又是和“c先生”有。

不，作为被蝙蝠侠调/教出来的罗宾，他此时不免想得深了些——

如果和c先生相，薇薇为什么不清楚细节？如果无，她又有什么来找自己的必要？薇薇是c先生这种神秘存在的眷属，理论上祂的意志就是她的意志……可事实上，那位c先生似乎想要培养薇薇自己的人格，女孩认为自己在拯救哥谭市，而且她不择段。

他谨慎道：“我什么都没看到，你认为我应该看到什么？”

薇薇想到安娜几人的死，摇摇头：“没看到是好事。”

普通人类了解得越似乎越危险，就像是黛丝的学生们和学校里的同事，她总觉得骗来的这点人口可能会在某一天突然猝死，好在这些人最近专注的课题是研究哥谭市的历史，而不是什么考古出来的物收藏。

“告诉我发生了什么，我需要知道真相，”就在薇薇像完成rpg游戏里的对话一样准备离开时，她的衣领被勾住了，杰森压低声音，看她这副完不准备转头的样子，磨了磨牙，“……我们现在是合作系，对吧？是c先生？还是c先生出什么事了？”

c先生好好的，没出事，没身体，不出现，不存在。

薇薇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眼桌上那本《神秘学导论》，决定不去解开这个误会。

她干脆反扣住杰森的腕：“跟我来。”

“你什么时候喜欢看那本书了？”

“挺好奇的，”杰森冷冷道，“能学到一部分和我自己有的东。”

“我确定那本书上的知识对你这种状态没什么用，”薇薇指的是他“献祭”部的状态，毕竟c先生也根本不是什么神秘存在，就是她捏出来的丽废物，甚至aabbdd都自带身份背景和遗产，只有这位c先生除了虚假的『逼』格和背锅能力之外什么都没有，她叹，“帮个忙吧，杰森，我需要在整个城市里寻找‘祂’。”

“如果我看到了祂，祂也会看到我，我不知道祂是否存在，也不知道祂是什么时候出现在哥谭市，我不能透『露』更的信息，因为那很危险，知道更会更疯狂，我想……我或许能从某些研究这方存在的教授那里了解到有于它的线索，但知道这一切的人越少越好，”她拉他走到了生活区，然后步伐越来越慢，“你知道我应该找谁吗？”

杰森此时脑内瞬间出现了某个人——

黛丝·戴蒙德。

可是显然，薇薇不准备去寻找熟悉的黛丝教授。

从之前地下城市事件中他就知道，黛丝应该也是c先生的眷属，可某些人不清楚这件事，现在薇薇分明有选择对象，却刻意避了这个对象，而去找黛丝教授同样研究神秘学的同事？

“科林·布鲁诺，”他最终吐出另一个人，“一位布大的历史学教授，他比较孤僻。”

是黛丝的同事，但与她，与所有其他教授都不熟悉。

得到这个答案，薇薇放下了他的，就像是知道对方在哪似的，走最近的路线找到那位教授所在的位置——然后把杰森在了门外。

……一如既往地用完就丢。

但，被在门外的人正在进行头脑风暴，杰森在思考薇薇寻找的那个“祂”是什么。

god.

在一座城市里寻找一位神，刚刚薇薇所说的话如果让其他人听到只会觉得可笑与古怪，然而在薇薇的描述中，他反而找到了最对应不的对象，“c先生”。

她要在哥谭市中找到c先生？

可c先生分明时刻能“降临”在他与她的身体中，杰森不确定薇薇所说的“知晓越越疯狂”是真是假，在他混迹在布利切斯特分校图书馆中这段时间，的确略微知晓了一些于另一个世界的真相——他原本的目的是想要解除这种“献祭”系，毕竟理论上他的一切都归另一个陌生的存在所有，可知道得越，杰森也急躁了起来。

这个世界的黑暗远不止他们看到的部分，人类的敌人还有神灵，而神灵没有善恶，人类却仅仅是注视那些神就会疯狂——这种情况下，人怎么能保护自己？又该怎么保护其他人？

……或许真的像薇薇说的那样，无知是最好的，但杰森已经知道一部分“真相”了。

如果这次“c先生”真的出了意外，他不想错这次机会。

薇薇似乎了解到了什么，她被那位孤僻的教授推出房间时还在思索什么，杰森叫醒了她。

女孩的目光落到他的脸上，满是疑『惑』。

她很年轻，而且不像个人类。

不仅是轻的体重，不正常的态度，还是无法找到任何记录的“去”，她的长相没有任何非人感，可瞳孔中似乎总是看不到其他人，她的同类。

尤其在单独相处的时候，能更深刻地感受到薇薇眼中的世界和其他人不一样。

但这不是她的错……杰森想。

有些人虽然拥有人类的身体，却有一颗野兽的心。

而有些人是来自异星的遗孤，却能够成为地球人爱戴的英雄。

即使她有时候表现得很异常，但可能连薇薇自己都意识不到，她有一颗人类的心。

“你应该更相信我一点，”他说，“我想帮助你。”

他知道意识『迷』蒙中那座地下建筑的墙壁为什么会轰然倒塌，即使那死亡与复生宛如一场轻柔的梦。

——比起拉萨路池的绿『色』池水，那的确是个好梦。

他会帮她……就算杰森自己发狂想要毁灭哥谭市，他相信薇薇也不会这么做，当心中充满对黛丝，安娜，以及c先生的怀疑，当蝙蝠侠亦或者其他人会理智地考虑到薇薇被c先生『操』控与『逼』迫时，他却觉得她不会这么做，不会有那一天。

无所谓，杰森·陶德就是这样冲动又情绪的家伙，他早就知道了。

“我不会告诉你理由，不会告诉你经，也不会告诉你真相，”女孩分明在说“拒绝”的话，可她却笑了起来，似乎觉得很有意思，她点点头：“即使是这样，你也会帮我。”

她抢了杰森没说的话，理所当然，好像他已经踩上了一条不能回头的道路。

“我属于‘c先生’，”杰森放慢语速说出这句话，迎薇薇的目光，“我本来就会帮你。”

“不，”她说，“你——”

两人身上的通讯器几乎是同时亮了起来，虚拟的屏幕强行弹出，出现了提姆的脸。

他穿罗宾制服，但制服上似乎做出了一点小改动。

[“所有目前身处哥谭市及哥谭市周边的蝙蝠联盟成员，现在的事态极为紧急，蝙蝠侠不在哥谭市，我会代替蝙蝠侠发布指令，在持续的暴雨下，水位上涨的速度超正常范畴，这座城市很可能会在十个小时之后遭遇偏移原定方向的台风——”]

我们需要将市民们送去避难。

这座城市在遭遇危机，我们需要所有人的帮助，超级英雄们，警察们，军人们，官员们，普通市民们……而蝙蝠侠不在这里。

我们要抵抗自然带来的灾难。

洪水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