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你想做的事

在见到福地樱痴的那一刻, 有一种格外明确的想法占据了我的脑海。

福地樱痴的异能力，加持于他所使用的武器“雨御前”，其作用效果甚至可以抵达于空间和时间。那剑甚至可以斩断“未来”。

所以我想, 或许也能斩开一些其他的东西。

我早在抵达这个世界的时刻, 就看到了那种“可能”。

我一直都知道，治君是个很容易心软的孩子。

当他“完任务”回到我面前复命的时候，我他：“治君真的完全处理好了吗？”

“当然啦, 毕竟是玛奇玛小姐的命令嘛。”

用着活泼的口吻说话的治君, 就像是在掩饰着什似的。

因, 当我发动能力的那一刻, 他脸上的神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了。

人形的异能力——爱丽丝，穿着红『色』荷叶边小洋裙的金发小女孩漂浮在半空中, 治君睁大了眼睛紧紧地盯着对方。

他张了张嘴巴，像是太敢信：“这是什……”

“治君认识她吗？”我将手中的钢笔套上笔盖，放在手边的文件上, “明明应该非常熟悉才对, 因为过治君也经常能够见到——爱丽丝。”

人形异能爱丽丝，这是森鸥外的异能力。

因为“支配”的力量也是掠夺的力量, 所以他人的力量也可以为我的力量。

站在我面前远处的治君，他的神情呈现一股晦涩明的感觉, 虚浮于表面的活泼消散得无影无踪。过，无论他在想什都重要，因为我并好奇他的想法。

他人的想法并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想要做什。

我想要做的事情, 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改变过——当我看到那一丝细微的可能『性』时，我就明白了自己想要的是什。

“治君, ”再维持着笑意，我平静地告诉他，“我需要会对我说「」的下属，更需要阳奉阴违的下属。”

他这聪明，理应比其他人更加清楚这些。

所以：“你知道应该怎做的，你一直都是知道的。”

他也应该知道，我会怎做。

“太过心软并是好事，果能下决心做一件事情，只会给自己带来痛苦，治君以前说「惜延长痛苦的人生追求的东西，一样都存在」*，但我觉得是这样的。每个诞生到世界上的人，在最开始时都会知道自己想要什，无论是以怎样的方式，存在于人世的事物都有着无数种可能『性』。”

在这个瞬间，我忽然想起了羂索君。起码他说过的话中，有一句我是认的。

“人类应当拥有更多的可能『性』。”

以过于绝对的方式或是统一的标准来进行评判，才是合理的。

治君想死却敢死，说着没有值得追求的事物却对他们心生留恋。

他只是敢承认而已。

治君沉默了许久。

比于我们第一次见面，他已经长大了许多，那张稚嫩的脸庞已初显轮廓，身上散发着远比一开始时更加柔和的气息。

“玛奇玛小姐做了什？”

他当明智地询。

明明已经有了猜测，即便需要询我也能知晓，却还是要这样直白地说口。

因为我回答，所以他道：“玛奇玛小姐想要做什？”

他之前也这样过我，但是我当时并没有回答。

但是这一次，我告诉了他：“我想要尽可能地保护民众们的安危，我希望这个世界能够变得更加平等。”

这就是“玛奇玛”想要做的事情。

然而治君却紧紧地盯着我的眼睛，他忽然说：“还有呢？”

“还有？”

“止这些。”治君无比笃地开口。

看着他那张还没有完全长开的脸——尚显稚嫩的脸，我于是告诉他：“我想要实现和某个人的约。”

“玛奇玛”要找到“电锯人”的约。

小春对我说，你一要找到我，然紧紧地抱住我。

我也对她说，那你也要像对待家人一样平等地对待我。

说清是为什，现在我也想起当时自己这样回答她的原因了，那几乎没有经过我的思考，仿佛本能一般的话语就这样被传递了。

仿佛我们（我和小春）在过的人间或是地狱已然识。

在前世的某个轮回中，我们一也曾聆听过对方的声音。

回想起小春，完全是隔世的恍惚，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治君还在我眼前。

他是想知道什来着？我努力回忆了一下。

端坐在办公椅上，我注视着他那只鸢『色』的眸子：“治君觉得我做了什呢？”

治君似乎格外在意这件事情。

他的声音轻而平静，那并是询的口吻，治君说：“你杀了森医生吗。”

杀了或者没有杀有什关系呢？这对他来说很重要吗？

我没有说话。

治君见状，也没有继续追，仿佛自言自语一般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便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他甚至都没有和我道别。

我注视着他的背影，觉得他可能是生气了——或者，是难过也一。

但是治君明明一开始就知道我想要怎样的结果的。

我想，这一是因为，人类是很容易变化的生物。因为人的内心就像棉花一样柔软且容易被改变形状，即便是治君这样年少早慧的孩子也例外。

他或许正在为森鸥外的死亡而伤怀也一。

我想了想，起身拿起椅背上的风衣外套。

就这次事件，我向上面进行了汇报。

“策划这起事件的罪魁祸首是港口mafia的首领森鸥外，他派遣了卧底前往欧洲，将大战时的遗留部队mimic引渡至横滨。”

“所以呢，森鸥外这做的目的是什？”

我背着双手，平静地说道：“在我清楚缘由之前，对方就自尽了。”

“……自尽？”

“可能是觉得自己已经没有活路了吧，所以干脆自尽保全颜面。过在mimic引发混『乱』之前，我就派人解决掉他们了。港口mafia那边，森鸥外已死，新的首领也会由我派的人接任。”

也就是说，我已经处理好了一切，完全需要担心会有顾之忧。

“接下来，你打算怎办？”

“横滨存在着许多本该存在的东西，果没有们的存在，民众会生活得更加幸福。”我说，“我想清除掉们。”

“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办吧。”

得到了这样的指示之，我就可以更加名正言顺地实施计划了。

治君那离开之就再也没有回来，龙彦君倒是来找过我好几次，有一次还提到了那名为他提供了许多信息的情报贩子。

“费奥多尔君说想和玛奇玛小姐见一面。”

“和我见面？”我他，“为什？”

龙彦君的神情有些古怪，他说：“因为费奥多尔君说，他很仰慕玛奇玛小姐。”

“……”

“龙彦君现在觉得，有超你预料的事物了吗？”

我这他的时候，他回答道：“有，而且就在我的面前。”

龙彦君说：“在以前，我一直都觉得，我所追求的是跨过彼岸之的更好的世界，但是直到那一我才明白，我所渴求的就在我的眼前。”

他的神情间绵延些许狂热，说话时情绪起伏。

虽然知道龙彦君心目中“更好的世界”是何等模样，但是于我而言，那就是有“电锯人”存在的世界。

正龙彦君会为了追求虚无缥缈的“更好的世界”而四处狩猎，我也愿意为了一丝一毫有可能实现那个“约”的可能『性』而惜代价。

我伸手来，『摸』了『摸』龙彦君的面庞，他的皮肤光洁冰冷似活物。

“说说真正的原因吧，龙彦君。”我注视着他的眼睛。

告诉我，那位费奥多尔君为何想要见我。

龙彦君的目光陷入了短暂的凝滞，他张了张嘴，口中吐『露』一些话语。

听罢，我决那位费奥多尔君见面。

在约的时间和地点，我见到了龙彦君所说的“费奥多尔君”。

『露』的咖啡厅坐落于海边，白『色』的鸥鸟几乎是贴近海面低空飞行，起伏的水花些许溅落在白『色』的翅羽上。共用一张桌子，坐在我对面椅座上的年轻人有着一张苍白的面庞。

“费奥多尔君喜欢海吗？”

我这样他的时候，他的回答是好坏。

有着紫『色』眸子的费奥多尔君神情间仿佛有一股挥之的忧愁感，海风吹过来的时候，他那穿着『毛』领短披风的身体似乎缩了缩。

费奥多尔君好像身体大好。

我于是他要要换个地方，比里面。

费奥多尔君『露』了略带歉意的笑容。

初次见面便给人留下了“柔弱”的印象，难免会让人觉得他在体力上存在劣势，得说费奥多尔君当明。

“费奥多尔君为什要来横滨呢？”

“为了谋求生计。”

我原本以为他会有更加委婉或是优雅的说辞。

或者——有更加坦诚的说辞。

为什能更加直接一点呢？明明大家对有些事情都已经心知肚明了。

想到这里，我握住了费奥多尔君的手。

被动发动的异能力「罪与罚」开始蔓延在我们的手掌之间，与时，我也发动了能力。

治君的「人间失格」，可以使一切接触到的异能者的异能力无效化。

我可以使用所有受我支配的生物的能力。

费奥多尔君的脸上浮现笑意，像是恶土上开的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