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以夜莺这个身份生活的时候，可以做的事情很和去的地方都变得多了起来，曾经我总觉得自己处处受限没有自由，真正让我可以自由行动的时候我却开始迷茫，想不到自己能做些什么了。

过去的习惯过去的爱好都已经被时间磨平，我竟想不到自己还能做些什么。大把的时间握在手里，也只知道等待任务和枯燥地做着训练，实在可怜。

生日宴结束后，我就再也没有被给到什么比较有难度的任务。

“百灵，给自己放个假吧。”森先生对我说道。

办公室的窗户大开着，阴雨的天气过去阳光暖洋洋的。森先生和我站在窗边，他将我圈在怀里，一手搭着窗框一手指着窗外的景色，“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大小姐，不要急给自己一些时间。多出去走走，用眼睛看看横滨，看看港口黑手党。”

他徐徐地说着，“最难过的时间已经过去了，爸爸知道你之前过的很不容易。去吧，好好放松一下散散心，想做什么都可以。”

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靠在森先生的胸膛，手里无意识地把玩着他垂在两边的红色围巾。唔，这个什么都可以是可以告诉我弟弟在哪呢？还是可以让太宰治和我做搭档呢？算了，还是不要想了。

“爸爸现在应该很缺人吧？”我踮起脚尖去摸他下巴的胡子茬，森先生配合地还主动用下巴蹭了蹭我的掌心，刺刺的有些扎人但是并不难受。

“我真的可以休息吗？爸爸不需要我帮忙吗？”我又连着追问他道。

森先生笑着抚摸我的头顶，“烦人的事交给大人就好。百灵现在最重要的是照顾好自己，好好长大。”

说着这种话，难道不是就像个真正爱护着女儿的父亲一样了吗？我的内心细微地松动了一下，但是很快就冷却了下来。都是假的，不要被暂时的花言巧语给骗了，一切都是要付出代价的，没有平白无故的好。

我作为夜莺从地下教官那里毕业后，就开始跟着尾崎红叶，看最漂亮的姐姐挨最毒的打，金色夜叉揍起人是真的狠啊，一点也不带放水。

红叶姐很忙，她不会主动教我什么，但只要我又向她请教，她都会或是当下或是之后有空闲地时候给我回应。她真好，人也美。

太宰治和织田作之助去吃咖喱，我没有接受邀请跟着一起去，一方面是因为确实不太方便，一方面也是因为之前已经和红叶姐约好了。

作为森先生目前可以信赖，同时也是手下权利最大的干部，红叶姐每天要处理的事情非常的多，我看着每天脑海里都在想一件事。

黑手党有没有辞职不干了这一说。

大概是没有的吧，我也只听说过叛逃或是死亡。或许可能会有退休？可是前些时候见到的广津柳浪都一把年纪了，还不是在兢兢业业地为组织发光发热。

真是个糟糕的职业啊。

我见到的红叶姐大部分时候都是没有温度的，大概有那么一次还是两次？她有温柔地对我笑过，关心我的生活情况。这么辛苦了，还要抽出时间应付我，真是有些过意不去。

漂亮姐姐谁不喜欢呢？

“红叶姐会不会觉得我很烦？一直缠着你。”我犹豫了很久还是问她道。

“为什么会这么想？”尾崎红叶袖子轻掩红唇，惊讶道，“如果妾身这么觉得，怎么还会留你在身边呢？”

“真的不是因为爸爸的命令吗？”我没底气地问道，仔细地观察着她的神色。

“真好啊，百灵。”尾崎红叶的眼底有着我读不透的情绪，复杂地交织在一起暧昧不清，她用那张明艳地脸庞俯视地看着我嘴里说着不相干的感慨，“百灵总是那么的清醒，就不会被人欺骗受伤了呢。”

“妾身前些时候还同鸥外大人聊起过你。”她说着伸手随意地将我身上沾染上的灰尘掸去，“你应该自己能感觉得到，鸥外大人很看重你。”

“我知道。”我点头。森先生对我和太宰治同样的看重，但这个看重有着些许的不同。至少我可没听说森先生有说过也给太宰治放个假这样的话。不过这样的安排可能和他本身也有一些关系，如果什么事情都没有，说不准我能看到太宰治一天24个小时里25个小时都走在追寻自杀的道路上。

“百灵你很聪明，适应力很强，应变也很灵活。通过继承人的这个提议，也有妾身的一张赞同票。”尾崎红叶的指尖轻轻点在我的胸口，“你有这个资质，不是什么人都能过做到你曾经经历过的那些。”

我静静地听着她继续说道，“森百灵，你是港口黑手党的大小姐，是继承人。怎样去做好一个首领，未来鸥外先生会亲自教导你，不用担心。”

是这样啊，可是我想听的并不是这些。眼睛因为干涩微微合上，我认真地将她的话全部听完然后问道，“我还可以再来找你吗？红叶姐。”

“随时欢迎。”尾崎红叶弯着眼，声音婉转。

所有的人都在忙，我这个被盖章认可了的继承人却被赋予了清闲的假期。森先生究竟在想什么其实在一定的程度上我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他的想法，但无事可做远比忙碌来的可怕。

我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如此的擅长演戏这个从未系统学习过的科目。我扮演着我理想中完美的森百灵，她无所不能既可以做好港口黑手党的大小姐，也可以去成为神秘的夜莺。但真实的我对于发生的一切没有任何的实感，我对自己的认知依旧停留在那个囚笼里的小鸟。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时常觉得，自己是不是哪一天醒来也会被扔进横滨的海里喂鱼。即使他们说过看好我这样的话。

‘百灵，给自己放个假吧。’躺在床上，脑海里浮现出森先生的话。

一个人的假期能做什么呢，还是得去找点事情做才行。罗拉留下的纸条上面的内容已经被我记在了脑子里，纸条本身被销毁的不留一丝痕迹。

到贫民窟去吧。

到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