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
嘣。
余杳听到骨头碎了,她顾不得伤势,忙起身找云浮,但发现自己动弹不得。
她抬眸查看,只见周遭闪起红光,亮成一片,是个倒八卦的形状,而自己正坐在倒八卦中心。她心中一寒,强行冲破身上无形的禁锢,冲不破。
或者说冲破后又立马又有红光闪起形成光柱挡在她面前。
余杳不气馁,继续冲,还是不行,再试,还是不行。
“我劝你不要枉费心机。”云浮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站在法阵外,对着她笑,“黎云山上下三百个妖精的精元都在这,你觉得你能挣脱得了?”
虽然心中早有猜测,但如今见她这样说,余杳还是被惊到,她松了手,看着光柱之外的云浮,不知是何心情:“这还真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的云浮姑娘。”
“你这样做,会死的,如何能等来家人?”
见云浮一撇脸并不打算说话的样子,余杳又道:“你年岁小,生得貌美,日后不论为妖为人,都有一个好未来,何必蹚这趟浑水?”
听出她话语里的真切,云浮没忍住侧过头来看她,只见她粉色衣裳被血浸染得殷红点点绽放出朵朵桃夭,脸色苍白带有擦拭未干的血痕,身形也略有不稳。
看她受伤虚弱,云浮拿出昨晚她给自己的清心丹扔了进去:“这趟水,是我搅起来的呢。”
瞥到她挑眉惊诧,她更是开怀,哈哈笑道:“怎麽,不信吗?”
“虽然你长得貌美,但你看着柔柔弱弱温温柔柔的,一手搅风云的属性,委实和你有点不搭。”
云浮垂下眸去,看着自己指如葱根的纤细手指,说不清是自嘲还是自满:“若不是我修为不够,我早该设好这祀台。如今只能靠着夫戬和黎云山那帮生灵搭起了这祀台。你可知,我为了这一天,付出了多少,牺牲了多少?”
余杳摇摇头。
云浮看向法阵又看向祭台再看向塔,一圈巡视后,勾唇浅笑:“我可不是修炼了数百年才化成人形的,我一出生便是人形,不,确切的说,我苏醒后就是人形了,三百年前,我醒来后,神魂不稳,灵脉有损,注定难成大道。”
说到这,她嗓音变得尖利连带脸上神情都扭曲了:“如果只是不成大道那有什么,我们做妖的成仙极难还不如做妖自在,可……”她闭上眼睛,再睁开的时候,眼里是狂热的焰火,“我失去的我要一一讨回,并让当初那些人加倍偿还!”
虽然她这说的云里雾里,但余杳猜到这可能与她家人有关,她顺着她的话说:“可是有谁对你不起?那可太没眼力劲了。”
云浮转过头来,歪头看她,嫣然一笑:“是啊,你也觉得这样是吧?”不等她回答,她又自问自答,“既然如此,那你就别阻拦我!”
“此事我必须阻拦,妖魔一出,世间永无宁日。”
云浮脸一横,语气也随之冷却下来:“那就是没得谈咯?”
她伸出手,一掌拍下,光柱化为实体直接聚拢,猛压下来,似要合拢。
余杳甩出玄天绫,死死撑住越来越密将要合拢的光柱,口中念诀,驭扇飞出。
只是扇高一尺,光高一丈,飞不出桎梏。
“哈哈哈哈,我说过让你别费力气,你们走便走了,既然自己要回来送死那就别怪我了!”
“我再问一遍,你走不走,只要你走,别再回来,或是你明天再来也行,只要你现在就走,我可以放你们一条生路。”
余杳大声回道:“职责在身,怒难从命。”
云浮继续劝:“什么职责,你少抓一次妖,又不会妨碍你,只要你忽略这一次,我就可以和我家人团聚了。”
扇上的余杳沉默了一瞬,但她马上又朗声应道:“我清和门门规第一条便是廓清环宇,和尘同光。”
彻底谈崩后,云浮下了死手,手一挥,上千光柱袭去,让琉璃扇上的余杳避无可避,打的她口吐鲜血。
哈哈哈哈。
云浮又笑了起来,笑得放肆,笑声在空中盘旋,只是尾声还没停下的时候,一声巨响盖过了她的笑声,轰隆一声,祭祀塔倒,砸起烟尘无数。
在尘烟滚滚中一道人影被扔进光柱中,又一道人影离开了光柱。云浮扭过头去,看着倒在地上的祭祀塔,一双绿眸变得通红。
把余杳拉出后,沈宴擦拭她脸上的血渍,道歉:“我来晚了。”
被救的余杳看到沈宴玄衣上也是血迹斑斑,问道:“你受伤了?严不严重?”
“你们都给我去死!”底下传来一声怒吼,一道白影略过离开了结界。
“喂,你不把结界打开我就杀了夫戬。”宁青双看云浮逃走,出言威胁。
“他没什么用了,要杀便杀吧。”
果然不能和反派讲条件,余杳看了眼合上的结界,和沈宴说:“你破结界,我对付夫戬。”
“小心些。”
“好。”
余杳飞下地面,光柱已经消失,夫戬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她指了指结界:“云浮丢下你跑了,还骂你没用死了也活该。”
“没能完成祭祀我本来就该死!”夫戬扑了上来,“既然你们破坏了祭祀,那就用你们来当祀品!”
好好一狮子被PUA成舔狗。余杳一个鹞子翻身避开了他的攻击,带着血芒的戬又戳到眼前,她以笛代剑格挡住近在眼前的利器。
腥臭血气扑在面前,余杳一脚踹腿,又唤来玄天绫勒住他,得了空子之后,她出手如电,点住他的神庭、晴明、太渊、气海等穴位,封住他经脉,又用玄天绫绑住他,将他踢上琉璃扇飞上结界。
沈宴不在破结界,而是试图将结界外的东西吸到结界内,这是什么操作?余杳凑近一看,看到结界外云浮放肆的笑脸,还有她手里捧着的宝塔,那个宝塔与法阵中摧毁的宝塔很相似,只是小了很多。
“你们破开结界试试,只要结界一开,”云浮扬着手中的宝塔,“法阵内的妖灵精元就会流到我手中宝塔之内,届时妖灵受惊,控制不住暴起伤人,这我可就管不了了。”
王八蛋!
看余杳生气,云浮更是开心,她低头俯视着结界下面发怒的余杳,讥讽道:“你以为我就一点防范没有吗?这场祭祀我筹划了百年,怎会让它折在你们手里!”
余杳气到咬牙,沈宴轻轻拍了拍她,乜了一眼结界上方的云浮,冷声道:“以你如今残缺的身躯不仅不能独立完成祭祀,也无法再次修炼化形。”
见他说破,云浮不再嚣张,斜睥了他一眼,也横了余杳一眼,再似有似无的掠过了被她绑在地上的夫戬,慢声道:“那我更不能让你们活着出来了。”
她仰天哈哈笑了几声,大笑后,拖着蛇尾迤逦而去。
不能出去,又不能留下,余杳很是憋气,气闷中见夫戬指尖轻动直接一脚踹了过去,打断他的操作。
还是晚了,猩红血气自法阵中央冒出,转瞬就弥漫在空中,充斥了整个空间。
是煞气,但不同于一般的煞气,这煞气在法阵的加持下威力加倍,极难消散净化。这下是真不能打碎结界出去了,除非解决眼前的煞气。
沈宴拎起被捆成麻花的夫戬跳下剑将他钉在柱子之上,又设下阵法防止他逃脱。
处理好夫戬后,他出门去处理煞气,见余杳已经架起灵力墙抵抗煞气忙飞身上前帮忙。
一盏茶之后,煞气只是稍稍减弱,还在肆意冲撞灵力墙,企图撞碎灵力墙吞噬墙后的二人。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会被耗死的。余杳拿出传音符给宁白二人传音也没有反应,心中焦急起来。
沈宴看出她着急,宽慰她:“你在这里撑着灵力墙,我去外面清除煞气。”
不行!余杳连忙拉住要走的沈宴:“不要去,这的煞气不比九幽山黎云山,我们再支撑一会,青双行周待会就要来了。”
沈宴看了眼灵力墙外肆虐的煞气,估摸了一下时间,还是拍拍她的手飞身出去清除煞气。
甫一落地,煞气就集中袭来,沈宴抽剑迎敌,没入猩红煞气中。
看他的身影消失在血雾中,余杳的心猛然紧缩,急忙撤了灵力墙却发现自己被结界护着出不去。
“沈宴!你给我去了这结界!”余杳拍着结界愤怒喊道,不见回复,她更是心慌,自己破开结界,破不了,她发了狠,逼出一滴心血,用心血破开了结界。
她也冲进煞气中找到沈宴,骂他:“我不是说了不许你出来吗?”
沈宴面有愧色,余杳便知他想说什么,摆了摆手:“算了,抓紧时间,我们一起合作。”
二人并肩战斗,累到瘫痪还堪堪把煞气除去一半,余杳支撑着快要力竭的身躯,想着反派死于话多这个定律可能时灵时不灵,但主角团不死这个是铁律吧!
是铁律,快来个人搭把手吧。
或许是她的祈祷被上天听到了抑或是主角团不死确实是铁律,一刻钟后,劲风刮过,吹散了周遭的腥浓煞气。
“桃桃!”
“沈兄!”
宁白二人的呼声自头顶传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点点秋叶飘落下来,余杳第一次觉得宁白二人的声音如此动听。
二人跳下之后,将二人拉住一旁休息,对着上面大声喊:“槐仁,底下有很多煞气,请帮忙处理一下。”
话音落,煞气就尽数倒流往结界口去,余杳踮起脚尖只看到一颗参天大树横亘在结界之上。
是槐仁。
余杳看向宁白二人,可以啊,不愧是男女主,这就把敌人招安了。
见她看来,宁青双拉着余杳的衣袖:“还是桃桃想得周到,提前留了后手,让槐仁醒悟。”
哈?我怎么不知道。余杳摇头:“我没有啊。”
“那是师兄?”
“也不是我。”
“那这是怎么回事,打着打着槐仁就醒悟了不打了,跟着我们来这里。”
“我们清扫完这里出去问就知道了。”
“桃桃,夫戬死了,又是自陨的。”
杀了那么多妖,死就死吧。余杳都不想给眼神,却是沈宴说:“没有修为了,他自陨前将修为通过传送法阵传出去了,应该是给了云浮。”
余杳看了天,日晕渐大,未时了,得抓紧时间找出云浮和祭祀台。她吃了一颗丹药止血:“我们先出去。”
四人将城隍庙打扫整理完后出门见到槐仁,他化成了一个老者模样,须发全白,皱纹横生,一双凹陷进去的浑浊眼睛正流着泪,嘴角却是上扬的,噙着一丝浅笑。
阅读抢了反派剧本后我拯救了世界[穿书]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