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飞天端详一阵，疑惑道；“哇，这什么人，脑袋鼓鼓囊囊的，麻布袋子似的？”

“艮山派的平良掌门？”月如素既惊又奇。

“平良掌门，你怎么跑到光里去了？”焉非君不解地皱着眉头，肩头的毛葫芦一手变出一个云朵问号，托举在掌心。

“会不会是幻虚之王变的？”多菱猜测着。

突然，羽雀风看看周围，提醒道：“环境有变化，大家快靠紧些！”

其他人也四下望望，慢慢后退，背靠着背围作一个圈儿。

“这是……艮山派？”多菱不敢确定。

“确实是艮山派。”焉非君肯定了多菱的说法。

放目望去，到处都是石头，重峦叠嶂，起起伏伏。

“哎，我说，这怎么都是大石头，一个个还挺有特点的。”战飞天饶有兴趣地看着身边的嶙峋怪石。

“傻老帽！”月如素瞥了一眼战飞天的没出息劲儿。

战飞天对月如素的话根本就不以为意，只管沉浸在对怪石研究的喜悦之中。看了一会儿，她又惊喜地叫起来：“快看，这石头里有金子耶！”说着，她伸手去扣了扣，啪叽一声，一大块不规则的金子掉到了她的掌心之上。

“别乱动！”月如素很是不满地喝止，“万一出什么问题呢？”

“能有什么问题？又不是你家的金子，你紧张什么？”战飞天更加不满地回敬。

“也不是你家金子，你又紧张什么？”月如素哪能落了下风，尤其是在嘴皮子上，除了羽雀风，和谁都能斗个几百回合。

“哦，我的公主，眼下可该怎么办？”焉非君看看周围，脑中毫无头绪。肩头上的毛葫芦愁眉苦脸地抓着头，头顶冒出个透明的小圆球，里面是一团乱麻样的黑线。

羽雀风看看周围，说道：“看此情形，想离开这里可没那么容易！”

“那就这么被困死在这儿？要不再往前走走？”多菱如是提议。

“不可！这里肯定不是艮山派，只是相像而已，轻易走动或许会有危险。”羽雀风并不赞同多菱的提议。

“要听公主的，我不动！”焉非君笔直地钉在地上，毛葫芦也笔直地钉在他的肩上，不过它的眼睛还在叽里咕噜直转。

“可要是不动……”多菱说着话突然停了下来，盯着半空之中，眼睛直勾勾的。

羽雀风见他这般奇怪便问：“怎么了？”

“你看！”多菱抬手指着半空之中，他所盯着看的地方。

羽雀风也仔细地看过去，好半天都没动。

“有什么？”焉非君觉得奇怪，也探头过去。这一看，也不动了。

月如素和战飞天正吵得热火朝天，突然发现大家都不动了，忙住了嘴，朝那不动的三人靠过去。

战飞天一看，惊叫道：“这是什么？蚂蚁还是蜘蛛，怎么刚才没有，莫非是从空气之中凭空凝结出来的？”

月如素也不是个能安静的主儿，也大呼小叫着：“是从空气里钻出来的吗？起初确实没有，看一会儿就渐渐地有了。”

另外三人的宁静，若平镜般的湖面被一大箩筐落入的石头碎开，那一大箩筐石头就是月如素和战飞天接连不断吐出的字。

“这东西是什么你们看清了吗？”多菱看向焉非君和羽雀风。

焉非君瞪着眼睛，撇着嘴，摇摇头，道：“没看清，眼睛瞪得都流泪了还是没看清。”他肩头上的毛葫芦使劲儿揉了揉瞪得老大的眼睛，一把眼泪顺着内外眼角不停往下淌。

羽雀风考虑了一会儿，说道：“似乎是组成这个空间的物质。”

“你怎么证明？”月如素和战飞天同时诘问。

“这东西出来后去哪儿了？”多菱试着去接从空气之中凝结而出的奇怪东西。

焉非君用食指中间关节从外眼角接住瞪出来的眼泪，低头看了看。这一看，立时吃了一惊，大叫道：“你们快看啊！”

其他人全都凑过来，往焉非君接住的那滴眼泪看去。

战飞天惊讶道：“我们都在里面！”

“太小了，放大看看！”月如素挥了一下手，那滴眼泪升至半空，并逐渐膨胀，直至西瓜大小。

放大后，球上的画面果然清晰多了。所有的人都在水球的表面之上，被水球鼓凸的表面不是撑鼓了身体，就是顶起了脸，全都充饱了气，鼓凸凸的。

“你看，在那水球的表面上，咱们还置身于刚才那片昏暗地带之中，脚下还有那轮银灰轮子。”多菱指着水球表面之上的画面说道。

“咱们现在是在幻境？”焉非君依据那画面分析着。

“幻境？”月如素摸摸周围的大石头，又使劲儿掐了掐战飞天的脸，想以此验证是否是在幻境之中。

“我也试试！”战飞天一脚跺在月如素的脚上。

月如素疼得抱着脚单腿直跳，像是镶嵌在弹簧上的玩具。

“你看到变化了吗？”战飞天问月如素。

“变了！”月如素怒气冲冲地朝战飞天吼着。

战飞天擦着脸上的唾沫星子，高兴道：“你看，还是我这招管用吧。变成啥样了，是不是出了幻境了？”

“你等下，我给你看看我看了什么？”月如素踢了踢疼痛缓解下来的脚，站定后，趁战飞天不注意，朝着她的脑瓜子上就是一拳。

“出幻境了吧！”月如素恶狠狠地得意道。

战飞天被打得两只眼珠在眼眶子里瞎转悠起来，还隔着鼻梁互相逗着玩。好一会儿，两只眼珠才嬉闹够，停了下来。战飞天非但没生气，反而惊喜道：“有发现，有发现，真有发现！”

月如素知道战飞天一定是要继续耍他，好能找补回来，忙跳开，离她越远越好。

“有什么发现？”焉非君凑近问道。

“你过来，我告诉！”战飞天说着，朝焉非君招招手。

月如素见状，又往后退了退，像是怕打铁有火星子迸到身上那样，或者杀鸡有血沫子溅身上那般。

焉非君倒是天真不设防，忙不迭地跑到战飞天跟前。还未站稳，战飞天就飞起一拳朝着他的头上打了过去。

月如素看着都疼，抬手捂住了头，仿佛这疼痛可以通过目光传播转移似的。

焉非君被打得好半天都摇摇晃晃，步子在地上凌乱地散开着足迹。肩头的毛葫芦头顶出现了好几圈儿小星星，它的一双眼珠儿各自在眼眶内向着不同方向旋转，仿佛搅进了旋涡之内。

战飞天站在焉非君身边，期待地看着他，见焉非君步伐稳定些，便急切地问道：“怎么样，怎么样，看到了吗？”

月如素又像刚才那样往后退了退，只等着焉非君回过头给战飞天一拳。可是，他预计的那幕并未出现。

焉非君竟然一脸豁然开朗的笑容，开怀地咧着嘴，笑道：“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看到了什么？”多菱很好奇。

焉非君捂着头上的大包，为难道：“怎么描述呢，我描述不上来！”

战飞天兴冲冲地过来，挥着拳头激动道：“我给你几拳，你马上就能看到了！”

多菱忙后退，摆手道：“不要，不要！”

战飞天有些着急，就像有金银珠宝给不出去一样：“你不挨上两拳怎么能看到呢？”

“那也不要！”多菱不住后退。

随着多菱的后退，战飞天的目光一下扫到了月如素。她忙跑过去，既客气又热情地说：“多亏了你，要不真不知道真相，我给你也来两下，好东西不能独享！”说着，她拉住月如素就往他头上打去。

月如素光看热闹了，一下忘记战飞天会报复的事了。此刻想躲那已是来不及了，叮叮哐哐几拳砸在头上，疼得他闭着眼睛，眼泪哗哗直流。疼了一会儿，他睁开眼就要找战飞天报仇，却一下愣住了。好一会儿，他惊喜地叫道：“看到了，真的看到了！”

“闺女她哥，老小子，就剩你俩没看到了，我帮帮你们！”战飞天热心地举着拳头看着两人。

“不不不……”多菱忙往羽雀风身后躲。

羽雀风看都不看战飞天，只望着天空。

“你不说话就当你同意喽！”战飞天兴冲冲地举拳就往羽雀风头上打去。可是，拳还没打到羽雀风跟前，竟然反过来，朝她自己头上打去。打得她眼泪直淌。没想到，她却直开心道：“看见了，又看见了！”待平静下来，她又可惜道：“老小子，你不挨打就看不见啊。”

羽雀风看都不看战飞天，朝地上挥挥手中的扇子，那里的地面上涌出水来，绕着他们环成一圈儿，并上升至头顶，一道环形的水幕围绕着他们呈现在眼前。

其他人都站到水幕前，盯着水幕看了起来。水幕内他们依然置身于刚才那轮银灰色的轮子里。

“哎，对对对，就是这样！”战飞天兴奋地直拍手，就像三岁小孩过年看放烟花爆竹的一样。

多菱长出一口气：“还好没挨那无用之打！”

“不挨打不也能看到？”焉非君有些埋怨地看着战飞天。

“这……这要是不挨打，也想不到这样看啊？”战飞天在那里依然强词夺理。

月如素也觉得亏得慌，可是事由他起，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羽雀风站在水幕前，解释道：“透过水就能看到咱们所置身的实际情况。”

焉非君皱眉问道：“这么说，咱们现在是在幻境之中？”

“不是！”羽雀风一口否定。

“那该如何解释咱们现在的境况？”多菱很是纳闷。

“快看那儿！”月如素突然指着水幕上一个地方大叫起来。

顺着月如素所指方向，大家看到两个人站在那里，有些细碎的东西飘飞着聚集在他们周围，正是那些既像蚂蚁又像蜘蛛一样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