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蒂芬妮站在电线杆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的吵闹，默默拨弄了一下手里的魔法杖。

很好，下面有一大波人头等着收割。

你的好友搅局者正在蠢蠢欲动。

“啊，这里已经有人了啊。”XD-22带着萝丝跳高高，跳到了跟电线杆平行高的烟囱口上。

斯蒂芬妮看向这个双马尾女孩儿和她身边的高马尾姑娘。她们看起来都比她小太多了，而且眉宇间有一些义警究其一生也不会再现的阳光。

照理来说，布鲁斯是不会把她们拉入这边的世界，但布鲁斯这么做了，提姆、杰森、迪克他们都没有反对，大概是因为他们很优秀吧。

而她，是一个搅局者，不合格的罗宾，不合格的蝙蝠女孩。

“你捡到圣水了吗？”XD-22问。

斯蒂芬妮摇了摇头：“我没有看到任何你说的掉落物。”

“那大概都被康纳捡走了吧。”她往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瓶圣水，朝她丢了过去，“我们也没捡到。”

斯蒂芬妮扬起眉毛：“那你们怎么来的圣水？”

XD-22俏皮一笑：“我可是AI，这个房间是我创建的哦。”

正大光明出老千，阻止任何食尸鬼打扰她们相处。

“好吧。”get到她话中话的斯蒂芬妮收下了这瓶水，“介意聊聊嘛？我对你们是怎么和布鲁斯认识的很感兴趣。”

萝丝也看向了她，虽然没有开口说，但眼神里也有着好奇。

思及刚到这个世界时发生的事情，XD-22耸了耸肩：“没什么好聊的，就是在小巷里教训了个猥/琐男，被韦恩先生撞上了，然后萝丝记性不太好，就被带回去了。”

“就这样？”斯蒂芬妮有些不可置信。

“就这样。”

“他……我是说布鲁斯没有调查过你们嘛？把你们所有情况调查清楚，然后还给你们做身体检查……这些没有吗？”

“有。”

斯蒂芬妮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是调查出来的信息都是假的，包括她的姓氏。”

“假的？”斯蒂芬妮瞪大了双眼，“布鲁斯知道吗？”

“当然知道，毕竟这些东西都是虚的，再怎么看起来真实，只要实地考察一下很快就能发现问题。倒不如说韦恩先生如果调查不出来，那蝙蝠侠也不要在哥谭混了。”XD-22说话从来不留情面，“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再怎么佯装成真的，假的还是假的，不存在的东西又怎么能显露真实呢。同样的，真的再怎么伪装成假的，真的本质是不会变的。”

那双玻璃珠一样无机质的眼睛看着斯蒂芬妮，让她觉得自己的过去无处遁影似的。

“没有人可以伪装成另一个人，没有人可以成为另一个人，经历不同，性格不同，微动作和微表情也是不同的，即使再怎么模仿再怎么掩盖，纸包不住火总会暴露的。这你们应该比我更清楚。”

萝丝就是萝丝，不是另一个萝丝，先知和影子再怎么相似，一龙一猪终究是不一样的。

萝丝是好脾气，被当替身，被含沙射影也能佛头着粪，一点都不在意，还能从井救人。

但她XD-22可不是什么好脾气，哀梨蒸食的家伙就合该要不留情的骂醒他们。

也正以为想到了以前的事情，XD-22才会说那么多话。

“假资料只是为了能让萝丝在哥谭不会显得那么突兀，原本也没打算用很久，谁知道突然遇到蝙蝠侠，用都没用上就暴露了。”

“然后呢？布鲁斯没说别的？”

要说布鲁斯没别的行动和表示，她斯蒂芬妮是不信的。

那可是蝙蝠侠！

XD-22想起找到纳尔希亚那天，她跟布鲁斯之间的对话。

——我会帮她找回记忆。

——我会开导她，教导她，这是一个父亲的指责。

——找回记忆，她才完整，才能明辨是非，才能知晓正邪，所以我会帮助她，并为了预防你说的那个未来，好好教导她。

——我很清楚我在说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XD-22说：“他说他是一个父亲，她是他的责任。”

这或许是来到这个世界之后对萝丝最大的恩惠，毕竟她们都没有父母。

萝丝是村庄被灭，家人被杀，她是压根就没有父母这种存在。

更何况，在阿尔特里亚，父母健在的人几乎寥寥无几，不是被龙之追随者杀了，就是被魔物杀了，要么就是参加战争，死了。

在后来的任务世界里，说要收养萝丝的不少，但除了柊一飒是个老好人，剩下的没一个好东西，不是馋萝丝的身子就是馋萝丝的能力和宝贝。

把她当做是自己责任的，也就柊一飒和布鲁斯两个人。要是能早点遇到，就好了……

斯蒂芬妮吐出一口气，苦笑道：“像是布鲁斯会做的事情。”

从关系上，迪克、杰森、提姆、卡珊德拉、萝丝玛丽、达米安、阿萨纳西娅，不管是领养的还是亲生的，他们都是布鲁斯的孩子，他们是布鲁斯的责任。

从身份上，夜翼、红头罩、罗宾、孤儿、舞者、蝙蝠女、蝙蝠女孩、还有她——曾经的蝙蝠女孩，都是蝙蝠侠的助手，只可惜，她是个不合格的助手，无法成为他的责任。

“其实我不太理解。”XD-22坐在烟囱上托着腮看着萝丝，“为什么他能在知道了可能会是最糟糕的结果后还能说出那样的话，正常来说不应该会新生歹念，要把可能性掐死在摇篮里不是吗？”

就像泰雷珠，明明是一个善良纯真的黑暗精灵，却因为拥有野望的埃蕾娜犯下错误，连带着她都要被人类排挤，攻击。

因为黑暗精灵会伤害人类，所以要在他们伤害到自己之前作出反抗。

漫长的旅行中他们看到太多这样的事情了。

柊一飒就算了，那时候萝丝也没作出什么违反人类利益的事情，但布鲁斯·韦恩，她根本不能理解。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嘛？

——我很清楚。

“你逛过哥谭嘛？”斯蒂芬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她有没有逛过哥谭。

“还没怎么逛过，除了阿卡姆疯人院和罗宾逊公园那两次，也就杰森上次带萝丝出门飙车才稍微遛了一圈。”

“难怪，如果你深入了解哥谭，你大概会能明白为什么布鲁斯会这么说了。”

XD-22撇了撇嘴：“我觉得难。提姆和布鲁斯把萝丝当小鸡一样，出门一定要有人带，明明有我在，不会让萝丝迷路找不到家的，而且达米安、纳西娅和康纳连萝丝一根头发丝都没弄下来，根本不用担心她被人欺负。”

斯蒂芬妮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XD-22不解：“你笑什么？”

“我想到开心的事情。”

“什么开心的事情？”

“提姆曾经也很紧张我。”

？？？您礼貌吗？我问你什么开心的事情你居然要喂我吃鸟粮？？正常人会这么干？？

“噗”

大概是XD-22脸上的控诉太过明显，萝丝也笑出了声。

“你又在笑什么？”

纳了闷了，怎么一个两个都在笑，过分！

将大海的颜色藏在明亮的月亮湾里，她轻触自己的心口：“很开心。”

XD-22噘噘嘴，小声嘀咕：“其实这样也挺好的。”

要不干脆她动动手脚，让她不要想起来算了。

看着萝丝的笑容，XD-22心里蛮不是滋味的。

她好久没这么笑过了。

不管她讲了多少笑话，多好笑的笑话，萝丝就跟受过专业训练一样，无论多好笑都不会笑。

她想让她想起来那些她们独有的回忆，又不想让她想起来那些痛苦的过往。

她想看她笑……

发现气氛有些僵持，斯蒂芬妮改变了话题：“说起来你们怎么不去跟他们一起玩？”

“啊，关于这个……”XD-22挠了挠脸颊，“其实这个模式是当时才临时想到的，因为德雷克说人数超了嘛。”

她看了看萝丝，发现她朝下面丢了一瓶圣水，把杰森变成了人类，笑着看他跑远被达米安追。

“杰森跟韦恩家关系看起来不太好的样子，难得他提出来要用蝙蝠电脑玩游戏，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如果因为人数超载就不能玩游戏岂不是会很失落。”

“萝丝很珍惜自己得到的羁绊，如果是还没失忆的她的话，一定也会想办法解决多人游戏的问题。”

“就是在那个时候我想到了我们会进行的游戏，所以就提出来了。”

“原来是这样。”斯蒂芬妮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两个女孩儿，感叹了一声，“你很喜欢她呢。”

“喜欢吗？”XD-22摇了摇头，“我们之间的感情远比喜欢要重的多。”

萝丝歪头，静静地听着。

“她对我来说是全世界。你们眼中的千年前是我们千万经历的其中一段时光，你们所谓的历史不过是我们眼中的一段风景。”

“就连你们也只是我们人生中的过客。”

外表软萌的萝莉，那口中不是纯白的贝齿，而是锋利的刀刃，她说着这个世界上最薄情的话。

“在这个世界上，我们仅剩的彼此。”

“没有谁能跟永生不死赛跑，天使和恶魔也会死亡进行轮回，就连神灵都会有陨落的一天，世界会有毁灭的一天，而我们却能在这些厄难中得以幸存。”

萝丝伸手摸了摸她的脸：“不要哭。”

原来她还是会哭的。

XD-22恍然，她随意擦了擦脸，倔强着一张小脸告诉斯蒂芬妮：“总之不管萝丝现在多了多少家人，多了多少朋友，最后只会留下她一个人面对他们的离开。所以……”

她的话语被掩埋在一片柔软之中。

“没关系的。”萝丝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后背，轻轻哼着只有她能听懂的歌声

Okastequiasonuyufea

西风萧瑟

Nonornecoutusta

伤怀过往

Nondakatusta

残阳古迹

Selaquananuenokaponuura

仍是寻常

Okastequiasonuyufea

钟鸣依旧

Nonornecoutusta

顾叹往昔

Nondakatusta

世事浑已忘记

Selaquananuenokaponuura

遥远的梦幻物语

Suimemmimauisartaui

尚且能倾述之事已尽

Buftoofetisoetela

如今在此书中

Quimozsiwonuwakuletatoikayasasesso

愿以梦蝶庄周

Iequilo…colo…coco..

企盼他朝

Adornelucinaimaquishataa

来日尚且可为启书之人

Iequistimor,ukus’demi,mustesico

报以这往生之心

Iesuifilo,mimequimor,sonoShaRion

茶纸上题名，咒名「Sha?Rion」

她仍在寻找回忆的路途，虽不知过去她是否后悔，但此时，她并不觉得后悔，或许她会为了他们的生老病死而哀痛，但相处的记忆是苦涩咖啡的方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