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之齐国风云》

第12章齐景公第1节晏婴之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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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杼弑杀了齐庄公,由于大权在握,谁敢多言?不少人是这样想的:反正这个国君,立是你立的,杀也是你杀的,齐国,就由你折腾好了。

更有不少人是这样想的:眼见你立国君,眼见你杀国君,眼见你高高在上得意忘形,也许能够眼见你轰然倒塌灰飞烟灭。

但此时的崔杼会考虑人家怎么想么?不会,他考虑的是应该再立一位国君。一国不能无君嘛。齐灵公的儿子们中,原来的公子牙已经被齐庄公给刺杀了,而齐庄公则被崔杼给刺杀了。

一个原本君位跟自己绝对没有关系的齐灵公的儿子,冷不丁被崔杼戴上了齐国国君这顶大乌纱帽,谁?公子杵臼。公子杵臼的母亲是鲁国人,想当年,鲁国有一位卿大夫叫叔孙侨如,这位牛人在鲁国时,居然与鲁国太后玩床上游戏,结果被鲁国公族大夫们驱逐出境。

叔孙侨如流亡到了齐国,为了生存,他向当时的齐国国君齐灵公献上了自己的宝贝女儿。这一下子便使自己风光无限,结果又玩起了自己喜欢的床上游戏,这一次,是跟齐国太后玩。结果齐国太后对他特别优待,让他被动地享受到了齐国的卿大夫级别待遇。

这下把他吓坏了,于是便又流亡去了卫国,据说,他在卫国同样混得非常出色。这个我们不说了,反正这是一个传奇型人物,而构成他传奇的不单是他居然能够连续跟两个国家的太后上床,居然能够在两个国家都混上卿大夫级别,还有便是他的宝贝女儿生下的儿子,居然最后当上了齐国的国君,而且一当便当成了齐国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

这个国君便是齐景公。齐景公,姜姓,吕氏,名杵臼,公元前548年即齐国国君位,在位58年,开创了春秋史、齐国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国君历史。纵观整个中国,如果算上春秋战国这些诸侯国,齐景公完全可以排进中国国君在位时长前三甲了,第一位是清朝的康熙皇帝,61年;第二位是乾隆皇帝,60年。接下来应该要算齐景公了。不过,如果比起全世界历史上在位时间最长的君主,那还是差了一点,法国皇帝路易十四在位时间长达72年,看来是无人能出其右了。

好了,现在的齐国历史,那是齐景公时代的历史了。齐景公时代,我们先看看春秋江湖局势。局势其实很简单:周王室继续着它的衰落史,江湖仍旧是晋国和楚国相争的局面;曾经的春秋小霸郑国总在晋国和楚国之间摇摆,传统邻居鲁国已经与齐国不对付好久好久了。

西方大国秦国一直被困于西陲,被晋国牢牢压制着,在战国开启立前,秦国就那么回事,在春秋江湖中一直不敢有出色的表演;倒是东南方向,有两个国家开始崛起,那便是吴国和越国。

至于什么卫国、曹国、陈国、蔡国、莒国、邾国、小邾国、燕国等等诸侯,永远都是春秋江湖的配角,甚至有的仅仅是跑跑龙套,还有一些诸侯国如虞国、虢国、邢国等等,已经永远从江湖上消失了。

齐景公还很年幼,他不懂这些,他甚至都不懂该怎么治国理政。不过不用担心,因为这个时候的齐国,有崔杼这位权臣在,他会搞定一切的。

崔杼立了国君,便开始兑现自己的承诺。什么承诺?那是对庆封的承诺。原来,崔杼决定要干掉齐庄公时,唯一的盟友便是庆封。他对庆封说,咱兄弟俩如果团结一致,有什么做不到呢?我们应该要象当初的国氏、高氏那样,以崔氏、庆氏的精诚团结来完全掌控国家。

国君实在太不象话了,想当初也是咱兄弟俩扶持他上位的。现在他不但穷兵黩武,将整个国家都拖累了,而且为君无德、为政无能,这种人哪值得咱兄弟俩辅佐呢?我准备另立国君,希望兄弟你支持我。我在明,你在暗,咱一明一暗,将此大事做成。事成后,你我共掌齐国政权。

庆封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他相信崔杼的能力。于是,在崔杼计划刺杀齐庄公的一系列行动中,庆封扮演了在背后全力支持的角色,成为崔杼最忠实的盟友。现在,是到了崔杼报答庆封的时候了。

崔杼很慷慨,他宣布公子杵臼即位为齐国国君,然后宣布今后齐国设置两位相国,左相和右相,右相由自己担任,左相由庆封担任,两位相国共同执政。

接下来,崔杼和庆封召开了全国高级领导干部会议,先是将那些在政变中被杀、被驱逐、被迫流亡的士大夫原本担任的国家执政体系中的位置全部拿出来,予以重新任命。通过全面洗牌,将整个齐国政权牢牢掌控在自己手里。

在这次全国高级领导干部会议上,崔杼作出了一个决定:大家都到齐国的太公庙前进行盟誓,盟誓的内容很简单,那便是大家都要承认新国君的合法性,承认崔杼和庆封执政的合法性,以此安定人心,从此大家精诚团结,共同为齐国的发展壮大作出新的贡献。

谁敢不听?盟书是崔杼早就准备好的,仪式也很简单,就是全体高级干部都跟着崔杼念一遍。崔杼清了清嗓子,开始读盟书,大家都跟着念。突然,崔杼听到了相当不和谐的声音,原来盟书有几句话,本来崔杼是这样读的:“所有如果不支持崔杼、庆封的,将要如何如何......”所有人都是这样跟着读的,但有一个声音明显不是,这个声音是这样读的:

“我晏婴对天发誓,将永远忠于国君,忠于齐国,以图利社稷!”原来又是晏婴。只见晏婴自己讲完后,也不顾所有人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径自一人走向祭桌,自行完成了歃血仪式。

很显然,晏婴绝对不同意忠于崔杼和庆封,他只忠于国君和国家!

庆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这位其貌不扬的齐国大夫,阴冷得可怕。只要崔杼一个眼神,他就抽出随身佩带的腰刀,直接将晏婴杀死。崔杼也是气得面如土色,他的眼睛里也差点冒出火来,但当着全体全国高级领导干部们的面,他知道自己根本不可能此时对晏婴有任何不利的举动。因为他深知,只有晏婴这样讲,才是符合礼制的,才是真正的忠君爱国的表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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