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汤池里热气腾腾，顾兰息就算是衣衫半敞开着也不觉得冷，在外人面前高不可攀的他，在云傲雪面前卸下了所有的防备，神态悠然，信步闲庭。

那是完全松散的姿态，云傲雪看着他矜贵无双的模样，甚至都还在恍惚，这样一个几乎能算得上完美无缺的男人，真的爱自己爱到无法自拔？

她有那么大的魅力吗？

“当时我特别想你，但是又没有别的办法，又要控制住自己不去看你，每天都饱受煎熬。”顾兰息娓娓道来，之前的艰辛历历在目，所有才让他倍感珍惜现在所爱之人就在身侧的美好。

顾兰息叹了一口气，“好在天无绝人之路，苏清越出现了。”他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着云傲雪的反应，见她神色无恙才继续往下说。

“我一直知道她的心思，可是为了要见你，我只能利用她，哪怕……就算是在门口多看你一眼，我也觉得值了。”

云傲雪突然间全明白了。

“所以，苏清越一开始朝我示威你袖手旁观其实是想见我？”回想当初苏清越那骄横跋扈的样子，要不是自己身怀六甲，她倒是想让她见识见识什么才是优美的中国话，吵架撕扯文状元。

她怀疑的语气摆明了是有点不信，顾兰息却连连点头，“非常想，想问问你过得好不好……”他的声音突然低沉了下去，眸光暗了一瞬，“当时你怀着他，我却什么也不知道，傲雪，我很后悔。”

他似真的懊恼了，嘴唇有些抖，“伤害你的人，我也在其中。”

从她醒过来开始，顾兰息就一直在不停的道歉，悔恨，他的心意云傲雪已经感受到了，今日这般说起往事，倒是越发触景生情，云傲雪的喉间有些发酸，她好像也跟着感性起来了。

“好啦，你是非要逗哭我才高兴吗？书上可说了，产妇在月子期间可是要保持心情愉悦的，你逗我哭把眼睛哭坏了怎么办？”

她吸了吸鼻子，“我还不了解你吗，家国面前，你始终是把燕国排在第一位，我知道，我更加不会怪你，我只有一个要求，如果你能做到，以前的事情，我们一笔勾销，如果做不到，你我之间就算做不成夫妻，也可以做朋友。”

她倒是想的挺开，还开导起了顾兰息，“当然了，如果你觉得愧对苏清越，你要和她成亲我也绝不阻拦，这地方我随时可以让贤，绝不阻挠你们二人世界，反正和离书都在，省事了。至于儿子嘛，我觉得母乳喂养不错，就先让我带着，给我学医以后也饿不死，也解决了你的后顾之忧，不用担心你以后的王妃会虐待他。”

一条条，一件件的，她逻辑清楚条理清晰的列出来，摆明了是考虑了很久。

顾兰息的脸都黑了。

敢情他在这里掏心掏肺的认半天错，她一个字都没听懂？

云傲雪却还是自顾自的往下说，“还有一点，你也不用担心我，更不要怕我会去外面乱说败坏你的名声，我现在可是富可敌国了，在沈风眠钱庄存下的银子光是利息一辈子都花不完，有钱还怕找不到乐子？你看看马上都三月了，春暖花开，据说扬州的风景天下一绝，到时候我带上儿子，叫几个清倌随行，真是美哉！”

顾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