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傲雪越说越兴奋，神采飞扬的，完全没有顾及到顾兰息。

“除了清倌，你还想着要带上谁不？”像是真的对她的行程感兴趣，顾兰息循循善诱。

如果云傲雪此时仔细听，她一定会发现顾兰息那渴望的小眼神，他已经卑微到要跟清倌们去‘争宠’的地步了。

云傲雪甚至还真凝神细想了下，“带上沈风眠吧，他之前为我忙前忙后的，这次吃喝玩乐带着他，也算是谢谢他了。”

“还有呢？”

“还有……没有了，这次也不准备带仆人，就几个人轻装上阵。”人嘛，总是要有期盼的活着不是嘛。

气氛突然开始变得有些压抑，云傲雪突然回神，她急忙道，“你放心，我会回来的，也不会阻扰你见儿子。”

两人的孩子尚且还在襁褓中，她怕顾兰息误会赶紧解释。

没想到顾兰息的神情越发沮丧，他声音听着有些哑，和刚才判若两人， “傲雪，原来，你的规划里从来没有我的位置……”

此时的他就像是一个曾经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糖果后还没来得及吃就又掉到地上无法再入口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糖果融化，又毫无办法。

顾兰息甚至都不敢开口请求云傲雪的原谅，因为曾经他的自作主张给云傲雪带来了难以磨灭的伤害。

或许现在她只是开心坦荡的说着自己的计划，畅想着自己的未来，但是那个未来里，没有他。

一股无力感传遍顾兰息的四肢百骸，他该怎么办？要眼睁睁的看着傲雪走吗？

“顾兰息，我们都是成年人，我尊重你所有的决定，但是我们之间，即便是想回到以前，也需要时间。”

她的话说得很活泛，因为苏清越是个活生生的人，就算她想忽略，这个人曾经和顾兰息昭告天下的婚约是真实存在的。

“我伤害了你，傲雪，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我只恳求你别离开我。”

他如此小心翼翼，都变得不像他了。

云傲雪起身从木架上拿起外衫，走到他身边给他披上，声音潺潺如溪流清冷:“和你分开的那段时间，我反复劝说自己，和离是我提的，你和我都没有错，只是选择的路不同，我曾经喜欢过你，被爱时我用尽全力真心付出，失去时我也努力释怀，没事的，都过去了。”

“如果我真的恨你，这个孩子也没有机会出生。”太阳从屋檐下的缝隙投射进来，有几缕暖色打在云傲雪的脸上，此时的她看起来心平气和，长长的睫毛如蒲扇一般，从顾兰息的视线望过去，她比原来更多了几分柔和。

“所以，我也希望你能让我一个人呆一段时间，等你把自己的事情处理好了，等我想通了，好吗？”

……

从那次汤池对话开始，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这一个月云傲雪出了月子，把儿子从乳娘身边接过来自己亲自照看，小家伙每日除了吃就是睡，顾兰息每次来，云傲雪不是在喂奶，就是在睡觉，两人真正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

不过确实有一大摊子事情等着顾兰息，燕帝病情时好时坏，看样子已经时日无多了，但是此刻燕国刚刚平息了一场内乱，皇帝这时候必须吊着命，顾兰息重新披甲上阵，拿回了摄政王的虎符，每日晨昏定省和朝臣商议国家大事，连睡觉的时间都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