嚯!
“嘶!”
小猪皮嘴巴咬着纱布,紧闭双眼,额头上爬满密汗,他全身被人给呈大字捆绑得死死,手脚无法动弹半分。
“啧,好小子。”一名两鬓斑白的老者,侧身站在施术台的边上,看着小猪皮这状态,咧嘴玩味道:“有比其他小子强点哈。”
“呜…”就在他自言自语的这会儿功夫里,小猪皮已缓驰神色,松开了嘴里咬的纱布。他不断轻微地低吟出声,在仅仅只持续了一会功夫后,就再也支撑不住昏死过去。
正自疑惑间,老者低头俯看那已经痛晕过去的小猪皮,在用手里拂尘戳弄几下其小脸后,“啧,才刚想多夸你呢,这就完全昏过去了么?”
感觉很扫兴,他对侍立于一旁主刀师傅索然吩咐道:“给他消肿止血后,你就去外面叫人过来,把这小子给抬到那边屋里,和其他孩童搁放到一块休养,唉,现在宫里头为了庆典,可没那么多空房间安置人喔。”
“是,伊公公。”那师傅应声依言行事,在给小猪皮匆匆简单处理下后,便躬身退出房间找帮手去了。
“咱家今天瞧了这么多孩子,也就挑看你小子还算是比较顺眼的。”
伊公公用拂尘尾端点触了几下自己掌心,眼睛扫视手术台,在最后看向他中间被血迹染满的裤衩,这人很是饶有兴趣地对其自言轻说:“啧啧,小子,如果命大能熬过这一个月的话,到时候咱家就跟赵公公要了你。”说罢,只听咚声开门,他大步扭头离开,走出了这实施手术之地...
夜半时分,在某间阴暗小房内。
小猪皮紧蹙眉头,嘴巴张合淅淅发出了几声,微弱而又痛苦地呻吟。
“呲,唔…”
经过好一会功夫后,他这才悠悠转醒过来。
“我,我现在这是...”借由稀疏月光,他很疑惑地盯看着此处天花板,正要自问自答时,“我记得。”
“喂,你也醒啦...”
“诶,谁?”
正当小猪皮满心疑惑不解之际,身侧忽有一道同样虚弱又稚嫩地声音飘进他耳中。
他惊讶寻声转看过去,这才发现,竟是一名和其年纪相仿的幼童也平躺在那儿,向自己搭话。
“你是?”
“咳,跟你一样,嘶...”
“喔。”
他在和小猪皮说着话的空隙间,一边吸着气,一边额上不时有冷汗往下滚滑滴落。
“我是排在你的前面两位。”苍白着自己一张小脸,他继续对小猪皮虚弱讲谈道:“唉,我也就比你早醒来半个多时辰而已。”
“喔,我们,现在,这里是哪儿?”小猪皮坚忍着身下地剧痛,询问对方,“喔,我们,现在,这里是哪儿?”
“不知道。”他轻呼一口,“睁开眼后,就只看到了这一整排的人。”小手抬起指点身边跟他们同样并躺一块的孩童。
“好痛。”小猪皮勉强撑起半身,脸色苍白地低头看着自己,疑惑道:“咿,我这里怎么会有根麦秆?”
“啧。”之前和他搭话那人,也半撑起来抬头看他,用小手虚弱指着,惊奇说道:“我这里也有呢。”
“诶?”小猪皮闻言好奇转看过去,发现果然也有插着根麦秆,不由诧异,“你怎么也有?”
“不单是咱们俩,喏,你往旁边看。”那人抬手引领着小猪皮的目光转看向他处。
“他们怎么...”
“嘶,这估计是为了防止没法尿尿,所以要着插一根麦秆吧。”他吱咧忍着剧痛,向小猪皮轻声解释。
“原来是这样啊。”小猪皮有些恍然点头,旋即便又纳闷问他,“哎,你怎么会懂这些的?”
“我来这里之前。”小孩重新平躺下来解释:“家里人有找以前做过这个活计的师傅打听过。”
“喔,是这样子啊。”小猪皮点了点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王晋,你呢?”
“我叫小猪皮。”
“啊,小猪皮?”王晋念着他的名字,蓦然一愣,“不会,这就是你的真名吧?”
“嗯,对啊。”小猪皮费力点头,他也平躺下来,问道:“怎么了,这名字不好吗?”
“诶,也不是不好。”王晋挠了下脸,“就是怪怪的,你爹妈这...”
“我哥哥姐姐,也是这样差不多的名字。”他有气无力地说道:“我大哥叫小狗牙,姐姐我记得娘是叫她豆花。”
“啊?”王晋听他这样说,脸色颇为古怪,“那你们几个是姓什么?”
“我不知道。”小猪皮老实摇头,“家里都是这样叫名字,爹和娘也没跟我们说过,我们家是姓什么。”
“喔,好吧。”王晋说罢,便没再聊下去,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就直接闭目继续休息。
小猪皮看他不说话了,正也打算要闭眼休息时。
却听到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了,走进来一位穿着宦服,慈眉善目的老者。
“唷,你们俩醒了多久啊?”老者环顾扫眼,发现有俩孩童已清醒过来。
“老爷爷,我们现在这是在哪?”在那边的王晋,闻声把头偏向老者轻声询问道。
“这里是做完阉割手术后,专门用来搁置安放你们的偏房,小家伙。”老者回道:“我是被上头指派负责带你们的人。”
“喔。”
“你们叫我崔公公就可以了。”
“是,崔公公。”两人口头答应对方。
“你们也都进来吧。”他偏转了下头,向着侧后方呼喝道。
“是。”
话音一落,便有几个比其年轻力壮的宦官鱼贯走进来,依次走到小猪皮他们床边上。
“去检查看看其他孩子怎么样了?”
“启禀崔公公,我这边的两个小孩已没气了。”
“启禀崔公公,我这边这三个还有点微弱的呼吸。”
“我这边...”
几名跟随崔公公而来的太监,陆续向他反馈了其他的孩童状况。
“唔...”崔公公眉头皱得很深,喃喃自语道:“没想到,这批送进宫来的孩童,体质居然这么弱,这都两天了,也就才醒过来两个娃娃啊。”
“公公,内务府的赵公公一直催我们要人,他那儿该怎么办?”一人对其满面愁容说道:“因为前段时间的事,现在宫里...”
“哼,你现在问咱家这个?”崔公公闻言颇为生气,对其大翻白眼:“咱家还能马上大变一批活人给他们不成?”
“欸,您误会了,公公,小的可不是这意思。”那人连忙向他推说道,“只不过离皇后娘娘的庆生也已经没多少时间了,各处司局却...”
“这些不用你再絮絮叨叨提醒咱家!”崔公公很不耐烦打断他的话:“咱家可以保证,就是天塌下来,也轮不到你来担心被砸扁脑袋。”
“公公息怒。”那人闻言,连忙弯腰赔罪。
“好了。”崔公公朝其罢手,皱眉对他吩咐道:“这两个已经醒活过来的小娃娃就交给你们看顾好,我先回去了。”
“明白了,公公。”那人点头领命,随即又看向其他床位上的孩子,“那这其他的孩子要怎么处置?”
“啧。”崔公公转身走向房门处,随口道:“已经死了的孩子,你们就地找东西将其妥帖焚烧好尸体后,便把骨灰全倒进以前那条小河里。”
“至于其他要死不活的,你们就看着办,现在宫里不单是我们,就是其他各殿各院的经费都很紧张。”
“在下遵命。”
“骨灰?”小猪皮听他们这样说,嘴里默默念叨着,十分好奇地悄悄眼瞟向王晋,轻声问他:“王晋,骨灰是什么东西,你知道吗?”
王晋听到他的声音,只是摇了摇头,没有开口。
有个太监看见小猪皮在开口说话,语气十分淡漠地对他提醒:“小子,你有空说这废话,赶紧躺下来多休息一会吧。”
“喔,好。”小猪皮怯怯回应他,转眼便躺下睡着过去。
转眼来到一个月后。
小猪皮打着呵欠,在房间里麻溜穿戴好宫里太监前几天给他的小宦服后,慢悠悠走向房门。
“啧,好刺眼啊。”
才刚推开房门,突然眼睛乍见到阳光,小猪皮还有些不适应,自从那天自己被阉割后,他已经被关在屋里躺床上休息了整整一个月。
“喂,小猪皮,咱们快走吧,都已经快辰时了。”早他一步出来的王晋,拉扯着其衣袖催促道:“今天可是去内务府报道的日子,崔公公虽然说晚点没关系,但咱们也不能真迟到太久了啊!”
“哎,可我早饭都还没...”
“嗐,还不都是你贪睡,早饭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了,赶紧的!”
王晋打断话头,继续拉扯着小猪皮,带他一起往内务府所在方向快奔而去。
辰时三刻左右。
两个人在路上奔波了好一会后,总算气喘吁吁地来到内务府的大门前。
“哇,好气派啊,这地方!”迈步而入后,小猪皮在内务府里,一边走,一边惊叹不已。
“嗐,这有什么的,宫里比这豪华的殿房多了去了。”王晋看他这么惊叹,倒是很无所谓地唠叨了一句。
“也是。”小猪皮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
“哟,这是哪来的两个小崽子?”
正当小猪皮和王晋茫无目的地瞎转想找管理员报道的时候,冷不丁从旁边窜出个人来,把俩人吓了一跳。
“啊,我,我们是刚来这边的...”
“啧,那这么说,你们也是崔公公报上来的那批孩子吧。”
没等小猪皮他们说完,来人自顾自地打断了话说道。
“你们跟我来吧。”而后,转身背对着俩人,“我带你们去赵公公那儿报道。”
“喔,好的。”小猪皮和王晋附和对方道,有人给他们带路,当然再好不过了。
“赵公公,我给您带俩新人来了。”
来人带着小猪皮他们,不一会就来到内务府报道登记的地方,向正埋头处理琐碎公务的赵公公喊道。
“什么?”
赵公公闻声抬头。
“是这样的...”
那人向负责分配新来宦官劳务的赵公公简单说明后,随即便留下小猪皮俩人径直离开了。
“啧,事情真是越忙越多。”赵公公无奈自言起身离开案桌,负手皱着眉头看向小猪皮他们俩人询问道:“你们俩为什么没跟之前的崔公公一块过来内务府啊?”
“对不起,是这样的,我们俩个早上有些贪睡了。”王晋主动开口向其解释道:“崔公公等不及我俩,就先带人走了。”
“这样啊,算了,看在你们俩小崽子是才刚做完手术的新人,不懂宫里规矩。”赵公公在听完王晋的解释后,稍微舒展了下眉头说道:“念在这次是初犯,咱家就不跟你们俩计较了。”
“多谢赵公公。”两人一起躬了下小身板回答。
“嗯。”赵公公满意地点了点头,而后像是记起某件事,随口又对他俩说着:“正好司苑局那边,上个月就老嚷嚷缺人,你们俩便一块过去干活吧。”
“喔,好的。”小猪皮和王晋听闻点头应下工作,刚要转身离开,就又突然想到什么,向他讪讪问道:“那个,请问赵公公,司苑局怎么走啊?”
“呃,咱家忘了,你们不认识路。”赵公公恍然,正犹豫着要不要自己带人领过去时。
“诶。”他正好看见有人向自己这边快步走过来,便抬手一招前方说道,“那个,小德华,你过来一下。”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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