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阙有韶华》

第73章 套口供有他在,谁都别想伤着阿鸾。……

上一章 封面 下一章

“娘娘……”盈月『色』一白, 望仪嫔,满是紧张。

仪嫔镇定一些,黛眉挑起, 疾言厉『色』:“盈月是本宫贴身的侍婢, 你们这是做什么!”

“娘娘别误会。”张俊脸上的笑客气到极致, “正因是您贴身的侍婢, 才最能说清误会不是?咱家也知道您一贯心善, 对作恶多端的倪氏照顾着, 必定更舍不得盈月。您放心, 咱只是问话, 又不刑, 更不会把人送到宫正司去遭罪, 只借您这葳蕤宫的厢房与谈一谈, 您不必多心。”

这番话将仪嫔的万般言辞噎了回去,『色』紧绷地与张俊对视半晌,只得点头吩咐盈月:“去吧。”

“诺……”盈月屈膝福身, 走张俊。张俊仍是客气至极的模样, 径自走在前头, 推开殿门, 请盈月先出去了, 自己才跟出去。

殿门复又阖上,仪嫔瞧不见盈月了。定了定神, 看尚在殿中的柳宜:“宜夫人要问本宫什么, 便问吧。”

柳宜垂眸,语气变了些许,比方才多了些无奈,听起再善解人不过:“仪嫔娘娘, 自皇上降生为始,臣『妇』在宫中待了十七。这深宫的不易,臣『妇』是最为清楚的。”

一壁说着,一壁踱侧旁,自顾自地落了座:“宫里头没点自己的算计就活不下去,谁也不干净。臣『妇』虽是皇上的『乳』母,一心为着皇上,却也不会天真到盼着宫里人心思单纯。于臣『妇』而言,只要后宫瞧着和睦,别总把事情闹到皇上跟前给他添堵,便也是了。”

仪嫔满目警惕地望着,秀眉拧着:“夫人什么思?”

“臣『妇』的思是,真相如何根本就不打紧。臣『妇』只在乎皇上他听什么、他高不高兴。所以,仪嫔娘娘——”

柳宜的目光毫不掩饰地凌凌划过仪嫔的容,唇角勾起笑:“佳嫔已故,后宫若再起波澜,皇上只会更难以心安,这是臣『妇』不愿见到的。但前两日抓的那宦官偏生咬住了娘娘,供状皇上会亲自过目,这一环必得过去才好。”

仪嫔一语不发,只看着,等的下文。

柳宜轻哂,颔了颔首:“况且娘娘身份贵,又关乎允国公府的脸,皇上也不会看娘娘受到这样牵连。所以依臣『妇』的思……”柳宜语中一顿,睃了眼厢房的方,“娘娘将这事推到宫人身上吧,只当是您身边的大宫女自作主张犯下了滔天大罪。总归您在这事里也不曾亲自『露』过脸,那宦官便是咬住了您也还尚有余地。”

这番话直将仪嫔绕过去了。

自与张俊进殿开始,仪嫔便满心提防,做足了斗智斗勇的准备,没到等的却是这样“推心置腹”的一番话。

仪嫔于是怔了半晌不知该如何反应,良久,带着三分心惊发问:“佳嫔当真已经……已经了?”

“自然。”柳宜的神情黯淡下去,“宫中子虚乌有的传言虽多,但这样的事宫人们也不敢『乱』传。臣『妇』也没到……佳嫔的『性』子竟那样烈。”

言及此处,怅然一叹:“事已至此,还请仪嫔娘娘顾大局,莫再往皇上的伤心处撒盐,让事情平平淡淡地过去吧。”

厢房里,张俊带着盈月进屋便回身阖上了门。这是间背阴的屋子,房门一阖,屋中更暗了一层。压抑的氛围令盈月心弦崩了起,地盯着张俊,张俊慢悠悠地转回身,却叹了声,睇了眼不远处的桌椅:“坐。”

盈月滞在原地不敢,仍那样盯着他。张俊便自顾自先踱过去落了座,复又看一眼:“坐啊。”

盈月弄不清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终是慢吞吞地挪过去,坐下。

张俊探手往怀中一『摸』,『摸』出一本册子,放到前:“盈月姑娘,你识字吧?”

盈月点点头:“识得。”

“也会写?”

“会写。”

“那就好。”张俊轻喟,“这册子是空白的,你寻些笔墨,将遗愿写了。有什么要的、带到地底下去的,还有用什么样的棺材,可以写,公公尽量给你办妥。”

盈月听言蓦地将册子扔在桌上,满目惊恐地望着张俊:“公公……这是什么思!”他们的,又外强中干地质问,“娘娘什么也没做,你们要草菅人命吗!”

张俊风轻云淡地摇头:“皇上行事清明,我又怎敢草菅人命?是宜夫人……”他慨叹一声,“宜夫人也是好心,不肯皇上为后宫之事一再烦扰。其呢……凭那宦官供词,仪嫔娘娘的罪名原已坐了,宜夫人息事宁人,此行过是劝仪嫔娘娘将事情尽数推到你头上,说是你擅作主张。如此仪嫔娘娘便是仍难辞其咎,也可罪减几等,不至于直接入了冷宫去。”

张俊慢条斯理地说着,说得盈月心慌。但待他说完,又平静了下去。

原是这样。

这样的结果,早就是有准备的。

后宫相争不断,仪嫔早知不免要填上宫人的『性』命,留在身边的人不仅是精挑细选,更是许以厚禄。

便拿说,家中十几口人原是允国公府的家奴。仪嫔让的兄弟去读书了,姐姐也许了好人家为妻,爹娘更是每月有十几两银子的月钱可拿。

这样的好日子放在从前不敢。仪嫔给了家里这些,就愿心塌地地跟着。

况且,也不必担心后这些就没了着落。如此显赫的勋爵人户不缺这点银钱,出尔反尔反倒丢人。

拿一条命换阖家一辈子的日子平顺,是值得的。

于是只沉默以对。张俊眯眼打量着的神情,好似忽而起什么,手指敲一敲桌上的册子:“对了……还有,你若是知道你爹娘喜欢什么,也可写下。家中的人口你若知根知底,那更好,一并写下,我可顺便把棺材置办妥当。”

“什么?!”盈月嚯地站起身,突然慌了,方才的冷静『荡』然无存,薄唇颤抖不止,“这事……我家人……我家人也……”

“自然啊。”张俊一派理所当然,“这事原没那么大,贤昭容出身卑微又不得宠,就是了也不值什么。奈何佳嫔娘娘『性』子刚烈,平白搭上了命。皇上为此又悔又怒,这火气总要发出去。”

说着他顿一顿声,再开口,口吻更慢了些:“我透底给你,前两日我审的那宦官,九族已拉出去凌迟了,剐下的肉丢去喂了狗,什么没留下。你——”他的视线在身上上下『荡』了回,语气恳切,“应是也差不多。”

盈月脑中嗡地一声,连连摇头:“不……若依宫规律例……”

“你这说什么呢?”张俊一脸好笑,“什么律例能大过皇上去?再说,这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便是朝臣们知道了,为平皇上怒火也不会多说什么。你们一家子,就当为大恒的江山稷献了身吧。”

“不……不……”盈月一味地摇着头,直连头皮发了麻。

诛九族,凌迟……

这几字,谁听了要怕。

张俊不再多言,只看着,摆出了一脸耐心的怜悯。

终于,盈月扑通跪地,泪涌出,膝行上前:“公公……公公您求求宜夫人!奴婢……奴婢怎样不打紧,可奴婢家里那么多人……”

对仪嫔,终究是没忠心到能眼看着父母被千刀万剐而不顾。

张俊眉头微锁,叹息惆怅:“不好办呐……”他摇头,沉默下去,似在思索。俄而复又看看盈月,犹豫再三,略有松:“要不这样……”他放轻了声,“眼下依宜夫人的思,是送你们家上路,尽量把仪嫔洗干净。到候案子了结,仪嫔左不过背驭下不言的罪名,估计会废了嫔位,降为婕妤、美人。”

“这是最能息事宁人的法子,但我也知道,对你家很是不公。这么着吧,公公我卖你人情——”张俊复又顿了顿,“你的命是必定保不住的。但你适当招些话,指名事是仪嫔让你干的,罪责便不在你。如此一,你家人的命能保住,仪嫔呢,大抵会降至末等的淑女,也不会太惨。又有允国公府撑着,逢过节皇上总要再给些恩典,指不准过几这位份就又回了,也算了你的一腔忠心。”

“这……”盈月多少被糊弄住了,又仍不免怕拿错主,哑了哑,迟疑着问他,“这能行么……万一皇上大怒,杀了仪嫔娘娘……”

仪嫔若了,的家人如何便真不好说了。

“我自会劝着皇上的。”张俊语心长,“再说,允国公府是什么样的人家?你这样的皇上能说杀就杀,换成仪嫔,皇上能吗?”

“那若是……”盈月刚要再作细,房门“笃笃”响了两声,外传柳宜的声音:“仪嫔娘娘已将供状给我了,你可了了?”

“快了,夫人稍候。”张俊扬音,遂又压低了声,催促盈月道,“你快着些,随便写几件事推给仪嫔!宜夫人可不会多等,再不快点不及了!”

盈月打了寒噤,生怕一念之差就将阖家的『性』命搭上,匆忙从地上爬起身,跌跌撞撞地行至书案前执笔研墨,在张俊拿的册子上写了起。

自此又过了一刻,两份供状便被拿回了纯熙宫。两份供状所言不,互有冲突,但不打紧,有了这样的供状,事情便算真正犯到了仪嫔身上,楚稷就可下旨仪嫔了。

顾鸾并不打算多加『插』手,信手翻了翻,就递回给张俊:“一会儿直接呈给皇上吧。”

“呈给朕什么?”楚稷正好进了殿,顾鸾垂眸福身,张俊已低眉顺眼地将供状奉了过去,楚稷接过,“那宦官招了?”

“……没有。”张俊垂眸,“那小子嘴巴紧得很,半字也不吐。下奴与宜姑姑直接去葳蕤宫问了话,仪嫔与身边的盈月倒招了些事情。”

无人攀咬到仪嫔,仪嫔反倒招了?

楚稷不禁有些『惑』『色』,睃了眼张俊,翻开供状。却见供状真如张俊所言,主仆两各自招了些事,虽读是互相推诿,却『露』出了马脚。

顾鸾没有过问他们究竟是如何问的话,但凭上一世的经验将经过猜了八九不离十。抬眸看了看楚稷的神情,就笑道:“还是宜夫人足智多谋,若让我去,我必是一句话也问不出的。”

两尺开外,宜夫人坐在桌边饮着茶,听言笑睃了一眼。

柳宜看出了,这佳嫔是有本事的。哪里是不懂呢?若真是不懂,便不会见与张俊一离殿就猜到是要去葳蕤宫,继而直接着人去皇帝回话了。

只是心思通透,无在这样的事上彰显自己,乐得让他们独占功劳罢了。

这是聪明人,与这样的人打交道,任谁会觉得舒心。

楚稷朝柳宜一揖:“有劳姑姑了。”

“不敢当。”柳宜的目光从顾鸾身上移开,含笑望皇帝,“皇上知会允国公府一声,便赶紧将事情了了吧,免得夜长梦多。”

“是。”楚稷颔首。遂着人将供状拿了下去,誊抄一份,送至允国公府。又着吩咐他们去多安抚允国公府两句,道明这只是后宫相争,与国公府无关。

语毕,他吩咐张俊:“着宫正司严审,该刑就刑,不必事事问朕。”

“皇上?”柳宜眼底一栗,多少有些外。

看出他不轻纵,却没到他能做得如此决绝。

顾鸾亦是一滞,抬眸看他。楚稷避开的目光,又跟张俊说:“去吧。”

“诺……”张俊一揖,无声告退。楚稷行至茶榻边落座,接过燕歌奉的茶盏,沉默地饮了一口。

垂眸之间,他几乎掩不住眼底的阴翳。

他与仪嫔之间,是两世的仇。上一世被揭出得太晚,皇长子的命是保住了,先前夭折的皇子公主的账却已算不清楚。

这一世,他因着那些梦,一开始就没再宠过。若能安分守己,他便是起了前世之事也大可不必再杀一次。

可并不肯。

伤了贤昭容,还要拖阿鸾下水。

有他在,谁别伤着阿鸾。

殿中一安静得有些让人不安。

楚稷放下茶盏,抬眸间,眼中又是一片温暖了:“阿鸾。”他衔笑,“坐一会儿。”

“好……”顾鸾点点头,也走茶榻,坐到他身边。他环住,抬眸打量他的神『色』,饶是他笑着,也仍看出了他眼中的冷。

这种冷让人生畏,但起上一世仪嫔做下的种种恶事,便觉严加处置也好。

就只抚了抚他的胸口:“别生气,查清楚就好了。”

整整一夜间,葳蕤宫成了人间地狱。

好在葳蕤宫位置偏僻,宫正司刑惹出的静再惨烈也传不到旁的嫔妃耳中,没扰了们一夜清梦。

是以嫔妃们多是在翌日天明才听闻了昨夜的惨状,一间闹得人心惶惶。

要知道,昨日晨省仪嫔还在呢。坐在右首的位置上,是阖宫嫔妃中身份最高的一。

一夜过去,那位子就这么空了下。旁边佳嫔的位子也空着,空了几日了,谁也说不准佳嫔究竟还在不在人世。

正殿里,众人盯着两空下的位子一阵阵发怵,好半晌没说话。

还是皇后姿态最稳,见们一噤若寒蝉,清了清嗓子,慢条斯理地告诫:“仪嫔和佳嫔的事,你们应是也听说了。回去吧,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你们心里头要明白,别平白把命折进去。”

“诺……谨遵皇后娘娘教诲。”众人离席深福,皇后垂眸淡声:“回吧。约束好宫人,在案子有定数之前,本宫不听到有人胡作议论。”

“诺,臣妾谨记。”几人又声音齐整地应了声,便福身告退。

又过了三日,宫正司手中的供状就够用了。

仪嫔跟前的宫人经了刑,知道什么招了干净。仪嫔自己也在供状上画了押,认下了一切罪名,除了这回的,还有上次收买倪氏在香囊中下□□一案。

顾鸾起先不料会这般认罪,多少有些外。直到仪嫔被押到了纯熙宫,顾鸾见身上无半分伤势,脸『色』却苍白虚弱,方知宫正司该是用了宜夫人上回审案的厉害法子『逼』。

那套办法对宫女有用,对仪嫔这样金尊玉贵养大的官家小姐自然更有用。

遭了三日的罪,仪嫔的精神有些涣散,被人押在殿中跪地,久久回不过神。

待得终于抬起头,怔忪地看一看皇帝,目光又落到顾鸾上,神『色』突然一紧,沙哑地开口:“佳嫔……佳嫔你不是……了吗!”

情绪忽而激,张牙舞爪地要扑过,左右两边的宦官赶忙伸手,将按住。

“你不是了吗!你不是了吗!”仪嫔撕心裂肺地喊着。

顾鸾不理,手中慢条斯理地翻着供状,半晌,才启唇:“你说那些香是太医院院判王之帮你制的?”

“你不是了吗!”仪嫔仍自嚷着,又嚷了好几次,突然笑起,“哈哈哈哈——”凄厉的笑音在殿中回『荡』,痛苦又畅快。

顾鸾锁眉看着,看出已有些疯癫。便不再问,侧首看张俊:“旁的宫人们怎么说?”

“这王院判……确是牵连其中,多有出力,盈月也是这样招供的。”张俊垂首,“但盈月还说……们早就让王院判取贤昭容的『性』命,这事一直没成,也『摸』不清王院判究竟是行事太过谨慎还是有拖延。”

说着,他有些嫌仪嫔又笑又叫得太过吵闹,又见皇上似乎无问话,便索『性』摆手,让人暂且将仪嫔押了出去。

顾鸾看看楚稷:“你怎么看?”

楚稷沉思不言。

依他看,王之所犯之事也是罪,不应轻饶,可他忍不住地回上一世的事。

王之既然在这样早的候就已和仪嫔有了瓜葛,上一世应是也不干净。可他医术在高明,太后晚曾大病过一场,太医们束手无策,最终还是请已逾八旬的王之出了山,救了太后的命。

那次医治,让太后多活了三。

顾鸾不知他在什么,但见他沉『吟』不语,试探着开口:“若不非得杀他……我先见一见他,好不好?”

亦回着上一世的事。

上一世没太见过这人,却知他带出了数位高徒。这些高徒中有一些一直留在了太医院,救过嫔妃,也救过早产、难产的皇子公主;还有些后离开了宫廷,行走四方,悬壶济世。

是以此番见王之牵涉其中,倍感外。在心里这是好人,今后不知有多少人是靠他才保住的命。

不敢贸然让他了。若事情别有隐情,愿保他。

楚稷点了头:“传王之。”

张俊应声而去,王之仍是从贤昭容的永宜宫过,不足一刻就到了。

仪嫔受审之事这几日在宫中传得沸沸扬扬,王之早已心里有数,入殿间又见殿中一片寂,他心下一叹,下拜行了大礼:“皇上圣安,佳嫔娘娘……”

“院判大人。”顾鸾无听这些虚词,睇着他,开门见山,“仪嫔说驯兽司与宫道上的香出自你手,盈月趁贤昭容不备抹在衣裙上的香膏亦是你所制。中细由,你知道多少?”

“臣……”王之叩首,“臣皆尽知晓。”

楚稷脸『色』一黯,顾鸾心中也沉了沉,复又问他:“们让你杀贤昭容,但贤昭容迟迟未,又是为何?”

“臣下不去手。”王之再行叩首,“贤昭容无辜,大公主幼。仪嫔娘娘为一己之私去母留女,臣……臣怕遭报应……”

“哦?”顾鸾美眸一转,口吻轻松地又问他,“那若皇上取贤昭容的命,你办得到么?”

话未说完,就觉楚稷的目光刮了过。

不看他,只看着王之,王之愕然抬头:“皇上?”

顾鸾抿笑:“贤昭容吊着一口气,醒也醒不过,平白受苦罢了。皇上的思,你若能让走了,反免去了许多痛苦。”

“皇……皇上……”王之有些急了,膝行上前,“昭容娘子情形并无那样糟糕。虽说……虽说何能醒并不好说,却也不必这样送了『性』命。皇上容太医院些间,昭容娘子……”

“也就是说,要你取『性』命你也是办得到的了?”顾鸾风轻云淡地打断他的话。

王之噎了声,要否认,神情却说不得谎。

有本事办到贤昭容却还活着,他方才的不忍之言便有了几分可信。

顾鸾望楚稷,薄唇微抿:“依臣妾看,王院判也不是丧尽天良的人,皇上给他将功抵过的机会可好?”

楚稷神情淡泊:“如何将功抵过?”

“便让他医好贤昭容。再者……”顾鸾抬手,挽了挽衣袖,“院判大人,本宫近常觉食欲不佳。初只道是因有烦心事搅扰,后那烦心事没了却仍用得不香。本宫素怕麻烦,便也懒得为这点小事传太医,但久闻大人医术高明,便有劳大人帮本宫看看吧。”

“诺……”王之自是不假思索地应下,起身上前两步,伸手搭脉。

顾鸾边心平气和地让他搭着,边偷偷地看楚稷的神情。

这回的事让他心情沉郁好几天啦,要丢大好的消息给他,让他高兴一下。

果然不出所料,王之搭脉片刻,又问了燕歌几句饮食起居之事,便『露』恍悟,下拜禀话:“恭喜娘娘,娘娘有喜了!”

阅读宫阙有韶华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架

其他热门小说

宫阙有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