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错了！你不是我家的，我是你家的行不行？别哭了，乖窈，你哭的我都想跟你一起哭了！”

这丫头一哭，他这心就揪着疼，这感觉可说不上太好，反倒让他觉得自己罪大恶极似的。

要不，我也跟着哭？

正想着，瑜光的眼眶果然红了，作势要陪着成雾哭。

成雾：“？？？”

这笨蛋不会真要陪她一起哭吧？

一想到这，成雾乐了。瑜光终于见她破涕为笑，心下终于松了口气，这个小祖宗可算不哭了。

成雾还带着哭腔的声音问他：“你干嘛跟我动手动脚的？还摸我脸，真是给你惯的！”

瑜光立刻赔笑道：“可不是，都是你惯的，要不你摸回来也成。”

医馆里的其他人：不要脸！

刚才那一幕他们可是有目共睹，这厮看着是哄人，其实每句话都宣示主权呢！

人家又没钦点你，可真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一男的！

瑜光扫了一圈，心道：这些人就是嫉妒！这说明他们没有！

这突如其来的优越感是怎么回事？他好像还挺自豪？

众人不再理他，只剩门前那对“姐弟”静默不语。

成雾看向天空，看着稀少的人流，拽了拽瑜光的袖口，软软地问：“阿昭，你陪我出去转转好不好？”

小姑娘就这样轻轻扯着他的衣袖，就像在扯他的心脉一样，刚哭过的眼睛有些泛红，一双眼眸还带着一丝水润，湿漉漉的惹人怜爱。

更何况，他本来就对人家心怀不轨……

瑜光别开了眼，害怕自己一个控制不住……

经过一个晚上，瑜光的身体真的长大了，壮实、高大，已经比成雾还要高出很多。

成雾将近一米七的身高才刚刚到瑜光的胸口，成雾抬头看他才发现“孩子”长大了。

这么高的个头，他以后不会长成个巨人吧？！

瑜光二话没说，抄起两个斗笠往两人头上一戴，牢牢抓着成雾的手往雪中走去。

路上，成雾看着已经略有厚度的积雪，笑道：“我之前说要带你去雪山看雪，没想到今天就看到了。”

瑜光想到当时成雾神气地说要带他去雪山看风景，不禁莞尔。

“窈窈，你还想去雪山吗？”

成雾一愣，随即反问道：“这话该我问你吧？如今你该想的不该想的都想起来了，你还想去雪山吗？”

当初想要去雪山，只是因为他们都没见过什么世面，想要出去闯一闯看一看。

对成雾而言，去不去都可以，她有了其他的目标和牵绊，雪山也不过是曾经定下的一个目标而已。

瑜光眸光一暗，又是这样，她从不会让自己做选择，一次次把选择权送到他的手上。

瑜光抿了抿嘴，静静地陪成雾漫步在这由天铺就的白色地毯上。

不知走了多久，瑜光从怀里掏出一朵花来，成雾知道，那是他们卖折纸的时候她送给瑜光的一个样品。

没想到他居然还留着。

“窈窈……如果我们的约定不在了，你会做什么？”

那是他们绑在一起唯一的联系，他们的条件是，瑜光教成雾学法术，成雾陪瑜光到任何地方。

成雾停住了脚步，瑜光跟着她停驻，目光灼灼。

“我不知道。”成雾说。

没有那个约定，她可能如同行尸走肉迷茫地追寻着观察者的任务。或许不会遇到师父，师兄和更多的人吧……

瑜光叹了口气，小傻子，难道不知道要对自己好一点吗？干嘛总是一副追寻迷途的样子。

长臂一揽，成雾被他按在怀里，他的身上有一种阳光的干净的味道，很舒服的感觉！

瑜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窈窈啊……可不可以把你还给你自己？”

然后再送给我。

他总觉得眼前的小姑娘背负着很麻烦的情感，这些东西让她很累，就像被推着向前走，过好当下就好，没什么远大的抱负。

一点野心都没有，只想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瑜光看在眼里，纵使心疼，却没有发力的方向。和她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他依旧是个局外人。

这该死的距离感真是被这小傻子拿捏的死死的！

本来他也是想要一个约定走到底，最后各回各家，互不相干。

可他发现，牵绊就是牵绊。有了因，就要有果。成雾不单单是他生活的调味品，也是在乎地舍不得丢掉的瓷娃娃。

她看起来也不过双十年华，那种当众孤独的感觉，让他看得太揪心。

明明有了更多在乎她的人，却还是让人觉得她被世界抛弃。

两个人就在雪地上相拥着，成雾目光闪烁，把自己还给……自己吗？

原来，她还是没有活出自己的样子，还在被过去桎梏着。

“如果我还不了，那该怎么办？”成雾突然想要一个答案。

她仰着头看向瑜光，其实她清楚自己真正想要什么。不过，她需要答案。

瑜光温柔的笑着，那只曾经被呵斥过的手重新抚上成雾白嫩光滑的脸颊。

“那就慢慢去找吧，你从前说，我是你看到的光，那我就做一束光，帮你照着你找不到的自己，直到你们合二为一！”

“只要你愿意让我照亮那个暂时跑丢了的你。”

听啊，多好的话。成雾的泪水再次决堤，她想要骂死自己了，怎么今天这么爱哭啊，玛德憋回去！

呜呜憋不住啊妈妈！大坏蛋说话太中听了！

他说，她只是暂时跑丢了。

他说，他愿意帮她去找。

他说，他想做她的光。

成雾想到一个词：油嘴滑舌！

她玩笑一般的问：“敢问这位老祖宗，您还能亮多久啊？万一如同萤火之微，那我要你何用？”

瑜光也玩笑似的答：“萤火之微也是光，哪怕再微弱，我这个老祖宗就算拼了老命也要给你一直亮下去。”

成雾抿嘴笑了，不说话，看着他。

对面的人认真的说：“窈窈，相信我好不好？只要我还活着，命没了我给你续，魂碎了我帮你拼，肉体消失了我为你造。不用顾虑太多，我做你的后背，你只管做你想做的事。你可以任性、张狂、飞扬跋扈，只要你愿意，我就一直都会接住你。”

说着，瑜光割开手腕，滴滴鲜血化作血滴飞向成雾右手的黑色咒文上，将咒文染成了血红色。

成雾瞪大了眼睛，她感觉到身体被无形的丝线连接在瑜光身上，成为一种莫名的联系。

这是，灵魂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