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止戈闻言，心下一安，脸上却装出一副惊慌的模样，怪叫道：“你不会把知情都都灭口了吧？”

张芸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再不正经点，我第一时间先把你给灭了。”

接着，张芸把自己先前对众人的叮嘱重复了一遍，宋止戈这才明白了过来，心道：不愧是芸姐，做起事来就是全面，这大腿，必须抱！

“当天来的人，大多都是自己人，又受过你的恩惠，想必是不会出卖你的，至于像老王那样的人，本来知道的就不多，也不会有人想着十二楼的最佳新人和他有关系，从他那里着手去查你，所以，你的真实身份还是安全的。”

“果然是芸姐，你是不是当时就知道我没有死？”

宋止戈拍着马屁道，却不料，张芸闻言，眼中却是氤氲起一片水雾：“那个时候，我天天后悔，为何要将无心令给你……”

这一幕让宋止戈的心顿时仿佛被揪住一样，狠狠地痛了一下，接着便是感动，最后，统统化为了…不知所措……

良久之后，宋止戈伸出手，轻轻按在张芸的肩上，后者身躯微微一颤抖，然后转过头去不再看向宋止戈。

“芸姐，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宋止戈语气之轻柔，前所未见。

张芸回过头来，但双眼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有淡不可见的红丝，脸上也没有任何异色：“接下来，将所有在小迷雾境中曾经暴露过的东西都扔掉吧。”

“可我的武器……”宋止戈取出自己的双武器，满是不舍。

他也明白这样做能够最大限度的与“梅长苏”这个身份有所牵连，但无论是安允儿所赠的长刀“今生”，还是他亲手打造的手枪“前世”，用起来都十分的顺手，特别是后者，若是丢弃绝对会让他的战斗力受损。

“这就是你用化气石打造的武器？”

张芸有点好奇的取过“前世”，细细端详了起来，好一会才递还给宋止戈：“很巧妙的想法，无论是武器本身，还是给它加上虚窍的这个想法。”

“所以我才有点不舍……”

宋止戈沉默了片刻，继而道：“要不，我还是做回梅长苏吧，楼域，本就充满危险，不是吗？”

这句话换来了张芸颇为赞赏的目光：“这的确是强者必备的气魄。可是这样一来，你将陷入无尽的麻烦之中，如果种蓉儿真的是林师师伪装而成的话，哪怕在十二楼，我都保不住你，除非你整天和我一起。”

宋止戈眉头一挑，心道：这个可以有！

不过宋止戈最终还是放弃了这种不切实际的幻想，不是说他不愿意与张芸日夜相对，而是好不容易来到这个世界走一遭，若是整天跟在一女人身后，又怎能亲自去看一看这个神奇的世界了？

“其实，事情未必有芸姐你想的那么危险，你想啊，如果真如我们所推断的，那林师师化为种楼主潜伏在十二楼多年，必然大有所图，就算他要对付我为儿报仇也不绝对不会明着出面，从而影响自己多年的布局和谋划，她顶多就是下下暗手，不是吗？”

“哪怕她不会亲自出手，但暗地里冲你做些什么难道就不危险吗？”

“我怕的就是她不对我做些什么！”

宋止戈认真地说道：“俗话说得好，‘只有千日做贼，那有千日防贼的’，我就是想要她对我动手，她动得越多，你就越容易把她给揪出来，不是吗？”

“我没听过你说的这俗话，也不需要你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

张芸坚定地摇头，还是没有同意宋止戈的建议：“这样吧，你舍不得你的这把武器，可以交给我，我让人将它放入楼中的兑换表或者楼中拍卖会中，然后公开投拍回来，那你就能光明正大的使用它了。”

对于这个将“前世”进行“洗白”的方法的确不错，但自从宋止戈生起了“成为梅长苏”的这个想法之后，这个念头就一发不可收拾地滋生，成长，并壮大……

不是宋止戈喜欢自虐，非要自找麻烦，而是他在沉默的这段时间回想了一次穿越后的经历，作为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宋止戈对于楼域的感知其实不算强烈，虽然不像刚穿越时那般感到陌生，但是要说有多深的感情，那绝对是说不上的。

但……无可否认的是，这个世界有它可爱的一面，这里，还有一些可爱的人……

宋止戈想起了辛一丁，想起盛远，想起小迷雾境中为了阻止异变和吞噬而奋不顾身的那些人，还有那些他素未谋面，却为楼域付出了生命的扫雾人……

突然之间，他也生出了一种想要尝试一下的冲动，很想学着像那些人一样，为了信仰，直面危险。

更何况，他此时为的，不仅仅是楼域，或者说十二楼，更不仅仅是那些虚无的信仰，他真正为，是张芸，是这个因为回忆起他不在的那段时光都会情绪失控的女子，是他在这个世界的……家人！

于是，沉默了一会之后，宋止戈眼神坚定地看向张芸：“芸姐，我想自己做决定。”

张芸无奈，但却也无可奈何，良久之后方才开口道：“如果你决定了，那就按你选的路去走吧，但是，你当梅长苏可以，宋止戈的这个身份一定不能丢弃，而且还要极力将两者划清界线，因为那是你的后路。”

宋止戈点了点头，他心里也是这样想的，挨刀用小号，保命切大号，天大地大任逍遥！

见宋止戈没有再反对，张芸原本皱着的一双秀眉这才松开了几分：“这样吧，楼中除了公开考核和自主培养新人外，每年都会给我们这些楼主一些推举名额，我先将你的名额报上去，楼中定然会派人前来审核，你通过审核之后，马上利用山海大阵南下，前往戌邪楼最南边的据点报告。”

“如此甚好，几乎同时间出现在相隔极远的两处的两人，绝对不会有人觉得是同一个人，这两个身份就算第一步划清界线了。”

宋止戈马上便明白了张芸这样安排的用意，但是这当中还需商量一些细节：“那我当日在小迷雾境失踪，那又如何编造？”

“是交待，不是编造。”

张芸唇角一勾，轻笑道：“就说你当时重伤坠入天坑，却意外重启了山海大阵，接着不知为何，便出现在别处，记住，是不知为何就出现在别处，别用‘传送’等任何字眼。”

宋止戈了然地点了点头，心里也在感叹着上天的不公，眼前的人无论身材娇艳，长相绝美也就算了，思维还那么缜密，她存在的本身，对其它人来说就是一种严重的不平等……

“那现在我要做的，就是和知道我两个身份的人见一次，让他们务必保密。”

“是这样的，你先以宋止戈的身份去见这些人，告之他们此事的重要性，当然了，就算泄密了也没事，毕竟我就是做情报的。”

张芸说着，美目中流露着的是光芒一般的自信：“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情需要你亲自去做。”

“但凭芸姐安排……”

“由楼主推选的人员要经历的考核和公开选拔的考核不同，只有两项，而我暗楼的成员考核分别是‘情报收集’以及意志力的考验，前者由我来评定，可以忽略不计，但后者都是有点麻烦。”

作为情报人员，收集情报那是本职工作，自然是暗楼考核的主要标准，而意志力这一项也是十分重要的，因为这种人常会潜伏在敌对阵营之中，一旦被俘必然会经受各种酷刑，这种情况下，意志力坚强与否就显得尤为重要了。

宋止戈了解了情况之后颇有自信地开口：“芸姐你放心，这一关对我而言，不是难事。”

“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一般而言，精神力越强，意志也越强，你现在已是三藏境，想要通过考核绝非难事，但我要的，不是你通过，而是要你打破三藏境的壁垒，以此证明你的天赋。”

“芸姐是想将宋止戈这个‘号’也打造成不比梅长苏那个‘最佳新人’要差的角色，以此区分两人的关系？”

“不错，如果两人的身份同样的耀眼，那么大家只会拿这两个不相上下的人去对比，而不是将他们两人怀疑成同一个人，这样一来对保密身份一事有极大的帮助。”

张芸没听过宋止戈口中的“号”和“角色”这两个怪异的名词，但却明白了宋止戈的意思，她点了点头之后，又继续道：“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好处。”

一听还有别的好处，宋止戈双目藏光，在这个神奇的世界，让张芸都开口承认的“好处”对于宋止戈而言，绝对是极大的诱惑，连忙催促她继续往下讲。

“十二楼中有一奇物，是专门用来测试人的精神力的，只要你发挥足够出色，就能获取一次进入楼中楼的机会。”

“楼中楼！？”

张芸话音未落，宋止戈眼中的光芒更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