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更加绚丽多彩的世界。

蓝天白云，参天古树，花草摇曳，远处还有激流飞瀑，小河环绕……

表面看上去，这些景象与人间无异，甚至更美。

可当魏闵眨了眨眼，再看这个世界，蓝天中充满无数的光粒子，白云内是由无数水分子组成的。

花草树木所构成的每一个植物细胞，以及每一片叶子中的叶绿体都在光粒子的照射下，利用光合色素，将二氧化碳和水分子转化为有机物释放氧气，整个能量转化过程一目了然。

这是一个微观物质化的世界。

准确地说，就是可以看到物质的分子、原子状态，或看到生物体中的细胞核、细胞壁……类似于通过现代科学ct扫描加电子显微镜观察到的世界。

魏闵是两年前魂穿到这具靖朝时代同名同姓的年轻人身上，当时就坠入到这个异域空间，并被这里的五个骷髅精灵收为徒弟，修行五行武道功法。

他们称这个异域空间为不周山。

不错，就是神话传说“水神共工撞入不周山”的那个不周山。

魏闵的肉身经五位骷髅师傅的改造，已异于常人，“五识”更加敏锐，其中眼睛能以三维空间的生物视角看到高维空间投影，又称之为“通灵眼”。

魏闵喜欢将双眼调整为人间三维空间状态，对于眼中的成像仅看表象景物，不深入透明化、物质化。

因为这样更便于欣赏不周山美景，也更符合常人的观感，否则动辄里里外外看光光，哪里还有美感可言。

魏闵穿过一片树林后，看见前方开阔地带有一个湖泊，湖边有许多奇异的灵兽在喝水，都是些上古奇书《山海经》中所记载的珍禽异兽。

湖面上还呆着一只奇怪的上古异兽，据水系师傅‘老水’所说，此兽名叫相柳，长有九个头，每个头都看似人脸，但更像是蛇头，面目狰狞，个个张着血盆大嘴，吐着红信子。

相距二十多丈远，魏闵即已闻到那蛇头嘴中喷出的一股腥臭味。

有些令人作呕，实在是苦涩难闻。

魏闵本能地皱下眉头。

心底深处对相柳这样的九头怪物，有一种莫名的排斥感，说不清是因为九个蛇头形象太恐怖，还是觉得恶心。

“水长老吩咐了，让我在湖中教习你水性。”

相柳九头中间一个较大的蛇头，发出怪怪的啧啧声，但并非人语，而是一种上古兽语。

不过，魏闵听懂了。

自从魏闵佩戴了白泽兽献给自己的独角，通过“白泽之角”便能感应到外界的灵力变化和精神波动，自然也能通晓百兽语言了。

“那麻烦相柳兄了。在下水性不佳，水中游泳，倒是也会一些，只是潜水之法，还请柳兄多多教导。”

魏闵说完走入湖中。

湖水越来越深，在没过他的脖子后，他向前游动起来，他的泳姿难看，活脱脱就是“狗-爬-式”。

魏闵在湖面上游了半天，觉得有些累了，才向岸边游去。

相柳仰着其中一个蛇头，道：“你这样游太耗费体力了，不如下潜到水中。”

“我不喜欢潜水！”魏闵气喘吁吁地回答道，由于他小时候受到过冰与火的肆虐，对深水有莫名的恐惧。

“这样吧，你抓住我的尾巴，我带你。”相柳在旁边扭动着，将一条巨大的蛇尾伸到魏闵面前。

“不要了，我还是先上岸歇会。”

蛇尾突然掀起浪花，一个大浪涌过来，将魏闵淹没。

魏闵拼命地挣扎，从湖面探出头来，大口呼吸。

相柳道：“快抓住我的尾巴。”

“不要了，让我上岸……”

未料，又一个大浪向他涌来。

魏闵在水中挣扎，喘着粗气，双手拼命划动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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扑腾了半天，眼看体力不支时，只好抓住旁边摆动的蛇尾。

在蛇尾的拖动下，魏闵飞快地掠过湖面。

突然，相柳全身跃出水面，魏闵只好紧抱着蛇尾也随之在空中飞舞。

“深吸一口气，闭气。我要下沉了。”相柳说了一声之后，忽然就扎进深水之中，往水底深处游去。

魏闵无奈，只能吸气，随着蛇尾潜入水底。

水越潜越深。

很快，已经能看到水底的水草和礁石了。

深水中，光线越来越暗淡，就像掉入黑洞，让他感觉一阵眩晕和窒息。

朦胧中，魏闵看到九个扭动着的蛇头，拖着他沉入黑暗之中。

忽然，一阵声波从水中传过来。

魏闵通过白泽之角的同步翻译，感到相柳在水中说道：“水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他们就围绕在你的身边……”

水越深，水压越大，魏闵肺部的空气很快耗尽。

这一时，窒息感越来越强烈，身上每一个细胞似乎都在诉求对氧气的需求。

魏闵提起真气，不停地冲击着植入肾脏的“水符印”，但毫无反应。

其实，魏闵启动‘通灵眼’，看到了水分子的结构，晶莹剔透、圣洁无暇。

而且水分子内还含有氧气。

如何才能获取水中的氧气，补充体内的需求呢？

此时，魏闵被相柳卷住身体，而且还在向湖底深处游去，就像被‘水鬼’缠身一般。

他体内的氧气几乎耗尽，受缺氧的影响，他的脑海逐渐感到迟钝，但“水符印”却迟迟未能激活。

魏闵暗叫不好，该死，老水师傅没教我口诀，我如何才能激活水经脉呀？

五位师傅传授徒弟都是粗放型，一个比一个简单粗暴，真没一个省心的。

相柳九个巨大的蛇头，闪烁着十八个大眼睛，冒着幽光盯着魏闵。

那蛇眼貌似阴森森的一串，如同通向地狱的冥灯。

在昏暗中，魏闵似乎看到中间一个蛇头，吐出了一团什么东西。

看上去黏糊糊的，且挂着唾液丝和绿毛状的一大团漂浮物，正向自己飘来。

“这是‘御水珠’，把它吞下去！”相柳说道。

这团黏糊糊的东西，原来叫“御水珠”？

感觉太恶心了，况且还是从那个恶心的蛇头嘴里，刚刚吐出来的。

魏闵内心在挣扎，真得要吃这个吗？

随着氧气耗尽，魏闵的意识逐渐模糊，但胃部却剧烈反应，强烈抗拒吞下这团称作“御水珠”的物体。

“御水珠”已经飘到了魏闵嘴边，上面挂着的几条脏兮兮的唾液丝清晰可见。

“吞不吞？”魏闵心里激烈挣扎。

那个蛇头的声音在吼道：“快吞了，否则你就溺死了。”

御水珠挂着的那几条唾液丝，甚至碰触到魏闵的脸颊上了。

“不，我死也不要……”魏闵觉得反胃，本能地张开口。

这团黏糊糊的物体，竟然眨眼间就窜进魏闵嘴里。

继而溜进食道。

魏闵胃部强烈抗拒，只想将这团脏兮兮的东西呕吐出去。

但瞪眼张嘴，什么都吐不出来，并且有大量的湖水灌入嘴里，那团东西也似乎正在被胃部消化。

在心理作用下，肚子极度难受。

不一会，魏闵终于有反应了。

但不是他的胃部，而是他的脖子。

魏闵脖子两旁似乎在裂开，喉管周围的部分器官，像是在生长和变异。

好一会儿，他腮帮子下面，竟然长出了两片鳃片。

鳃片上排列着梳齿状的鳃丝，鳃丝上密布着毛细血管，毛细血管摄取水中溶解的氧，水中容氧通过血管进入血液，进行呼吸作用，同时把二氧化碳排放到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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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后，魏闵的窒息感总算消失了。

脖子两侧，居然长出了鳃，通过鳃片在水中呼吸。

魏闵在水中惊奇地摸着脖子，上面竟两片鳃盖在一张一合，感到呼吸无比顺畅，跟陆地上无异。

相柳九个蛇头扭动：“御水珠让你长出了滤水片，使你能在水中呼吸自如。现在你可以跟我研习水中穿行术了。”

魏闵深呼一口水中的氧气，水中发出声波道：“相柳兄，我这成了鱼么？是不是很难看。”

魏闵说话时，感觉话语是从他的喉结处震动发出的声波。

相柳其中一颗蛇头，伸到魏闵面前吐着红信子：“你脖子上的鳃盖，只有到水中后才会打开，回到陆地可自行关闭，只会在脖子两侧，留下两道很浅的弧形疤痕而已。”

魏闵摸下自己的五官，感到没有什么变化后，才稍稍宽心，道：“好吧，现在是否可以跟你学习水中穿行了？”

“嗯，可以了。”

相柳蛇身扭动：“你把双手伸在胸前，对称直臂侧下屈划水，两腿对称屈伸蹬夹水……”

魏闵颇感意外，这相柳也就是一条九头大蛇，长长的蛇体上充其量只是长有四个短小的爪子，既没有严格意义上的手脚，也没有类似于人的身材，仅仅是靠扭动蛇身和摆动尾巴游水。

但是，此兽在传授人体泳技方面，居然会如此专业、娴熟？

于是，按照相柳的指点，魏闵开始了水中的生活。

……

几天下来，魏闵在水中历练，游速提升飞快，甚至还到瀑布之下挑战了一把逆流而上的冲激。

有了鳃的作用，魏闵从此没了呼吸障碍，如同打开新世界的大门。

这日，魏闵在湖水中游潜一番后，在湖边上打量着九个蛇头的相柳，感觉它也似乎没那么扎眼了。

便向它打趣道：“相柳兄，你长着这么九个头，是哪个头说了算呀？”

“我的九头都可以说了算。九个头都是我，但又不是我。”

“此话怎讲？”魏闵想听相柳解释。

相柳扭动着九个脑袋，其中一个头发出啧啧地上古兽语声音：“我的九个头分别有九道元神，但只有一个是主元神，其他八个算是副元神。当我的主元神依附到其中一个头颅中，其他八头即属副元神，主元神便是我的主思想和主意识，副元神服从主元神……”

魏闵微微扬眉，好奇问道：“比如你的主元神休息或沉眠之时，副元神又当如何？”

心中其实是想知道，如果相柳其中一个蛇头被砍掉后，剩下的八个头如何生活，元神又如何分配。

相柳那怪诞的脑袋上，竟挤出了一个笑容：“嘿嘿，我不用休息，也不会沉眠。我的身体构造让我可以不眠不休。即便是有一个头颅需要休息，我的主元神，会很快转移到另一个头颅上，因为我的每一个头都想当主元神。”

“厉害！你的身体构造实在奇特，九个头比我的五条经脉厉害多了。不愧是水神共工座下的第一大将。”魏闵竖个大拇指称赞。

心中暗想，相柳有九道元神？

那是不是就有九条命？

“你怎会认为我是水神共工座下大将？”相柳甚为不解。

魏闵如实相告：“在我们人界有一本叫《山海经》的奇书，据书中记载，相柳是水神共工座下第一大将。你知道我这人就爱看看书，或者写写诗，我对此书也甚是喜爱，常常阅读……”

魏闵说完，想到自己修行功法以来，似乎许久未曾读书了。

相柳其中一个蛇头吐着口蛇信子，扭动着长脖子伸到魏闵面前，道：“其实水神共工座下的第一大将并不是我，我只能算是水神座下的一个小兵，我还有个兄长，名曰相繇。相繇才是水神共工的第一大将。”

“相繇？”魏闵费解。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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