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看不见的江湖》

第七章 胡同里的第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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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安的一晚平安度过,第二天是周六,学校正常放假。

忙活了一晚上的江淮疲惫不堪,回到警局倒头就睡。

当他再次醒来是被曹彬拍醒的,江淮还没回过神来,一个资料袋就甩在了他的桌上。

“已经确定死者的身份了,这是死者的身份信息和家庭住址,你现在就动身去他家,说明一下情况,叫他家里人过来确认一下。”

江淮揉了揉朦胧的睡眼,不满道:“曹队,好歹让我把早饭吃了再去嘛。”

曹彬一瞪眼,见江淮还是没有动作,作势一脚踢来,江淮猛的跃起,一溜烟的跑没了影。

曹彬笑骂道:“哼,小兔崽子跟我斗。”

江淮坐在车上,嘴里叼着一个刚从张猛那儿顺来的包子,打开资料袋看了起来。

看完资料的他不禁轻叹一口气,惋惜道:“真年轻,才17岁啊。”他随手把资料扔在副驾,资料从文件袋里滑出,在上面姓名的一栏,赫然写着三个字----“吴小北”.

……

顾晨夕也是一夜没睡,第二天一大早就赶到了吴小北家。一颗悬着的心始终放不下。

可吴小北不在家,只有他妈妈在忙活着早饭。

“是晨夕啊,这么早啊,小北还没回来的,来坐来坐。”吴妈热情道。

小北家顾晨夕是来过几次的,还记得第一次上门拜访时顾晨夕的模样很是狼狈。那是三年前的某天下午,顾晨夕还没开始打拳的时候,被一群小混混堵在小巷子里围殴,最后还是多亏了吴小北的挺身而出才得救。

那是两人第一次见面,吴小北看着顾晨夕那不堪入目的狼狈模样,说什么都要拉着他去医院,顾晨夕死活不去,最后好说歹说才和他一起回了家。

刚进门就吓了吴妈一跳,以为是哪里的乞丐上门讨要食物呢。吴小北费尽口舌才解释清楚,整个过程漫长且痛苦,站在一旁的顾晨夕低着头,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

不过不管是吴小北还是吴妈都是一点嫌弃没有,特别是吴妈还十分心疼,看着一个同自己儿子一般大的娃儿这般模样,身上还有很重的伤,本就刀子嘴豆腐心的妇人一见,更是受不了,又是烧热水给顾晨夕洗澡,又是给他擦药的,把顾晨夕都整脸红了。更气人的是吴小北在一旁捂嘴偷笑,一副欠收拾的样。

“那我等会再来吧,吴妈。”顾晨夕说完就要走,却被吴妈一把拽住手腕,硬拉着坐下。

“来了就把早饭吃了吧,可别拿我吃了这些话来框我,我还不知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都不爱吃早饭?这毛病可坏着呢,以后会遭罪的。”吴妈笑着说:“等我下,马上就好。”

顾晨夕无奈的坐在凳子上,看着吴妈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发呆。

不一会儿,吴妈端着做好的早餐走了过来,顾晨夕连忙起身迎接。

早餐挺简单的,却很丰盛,包子,鸡蛋,油条,豆浆啥都有。

特别是包子,吴妈说这是自己买肉作馅包的,外面的肉不好,而且少得可怜,皮厚肉少的,吃着不舒服,还得是自家包的,准好吃几个档次。

顾晨夕咬了一口包子,由衷称赞道:“真好吃。”

吴妈笑眯了眼,“好吃就多吃点,你们这个阶段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吃点好。”

顾晨夕点点头,问道:“吴妈您怎么不吃啊?”

吴妈望着门口,眉头忽的一皱,轻轻说:“我不饿,等等小北,这孩子放学这么久了,怎么还没到家?准是在路上偷玩。”

吴小北成绩很好,中考结束后被一中录取,一中就在城里,离吴小北家的路程并不算远,按理说早就该到家了。

顾晨夕的心突然咯噔一下,看了一眼手表。把手上的包子胡乱塞进嘴里后,连忙起身告辞,不理吴妈的挽留匆匆跑了出去。

吴妈还在小声抱怨呢,却没想到短短几分钟之后,一辆警车停在了门口,车上下来两位警察。

天空有朵很大的乌云,压得很低,遥远天边,隐约可见的大雨正朝着这边缓缓移动。

吴妈没来由的心一紧,当听完警察的话,早已嚎啕大哭的吴妈两眼一翻白,晕死过去。

屋外,顾晨夕静静听着,两眼通红。

.一声炸雷响彻天际。

……

山雨欲来风满楼,不一会儿,大雨来了。

女人撑着一把大伞,嘴里叼着一根不明牌子的女士香烟,高跟鞋踩在地上,发出‘噔噔噔’的清脆声响。

这是一个美得不像样的女人,如果单论脸上各个部位的话,每一个都算不上绝美,但把它们凑在一张脸上,那就是绝美。无与伦比的脸蛋加上魔鬼般的身材,绝杀!

每一个在街上和她擦肩而过的人,无一不是频频回头,流连忘返,不分男女。更有甚者,直接鼻血横流,头晕目眩。

什么是红颜祸水?这就是。

女人走到一个胡同口停下,站立原地,静静的抽着烟,雨水滴落在地,砸散成一朵朵小水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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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一个男人出现在胡同的另一头。男人浑身湿透了,透出有些清瘦的身躯,湿漉漉的头发的遮盖下,是一双腥红的眼睛。空气中凭空出现一股热浪,胡同里的温度瞬间升高,男人身上冒着滚滚热气。雨水落在他身上的顷刻间便化为蒸汽,蒸发不见。

他就像一座移动火山,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爆发!

男人一步一步缓慢走来,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女人,他双拳紧握,全身肌肉隆起。眼前这个女人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这是一种最基本的生物本能,就像猫受到惊吓或察觉到危险时会弓背炸毛一样,他全身忍不住的颤抖。

是害怕,更是兴奋。

现在在他的眼里,谁拦路谁死。

女人双手抱胸,面无表情的看着越来越近的男人。

二十步,十五步,十步,越来越近,女人开口了,语气冰冷:“你过不去的。”

男人没有回答,五步,两人之间只隔五步,男人左手抬起,双脚猛蹬地面,身体像炮弹一样朝女人投射而去,拳头直击女人面门。

这一拳极快,拳头划破空气发出刺耳的爆响。

男人面色狰狞,如野兽,如魔鬼。

女人却视而不见,不闪不避,在男人拳头离她脑门只有一指长的时候,她悠然的退后一步,轻松避过。随即一指点向男人腋下,点中,一指化两指,指尖微微弯曲,随意往前一顶,砰的一声闷响,男人如断了线的风筝,倒飞出去十余米远。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女人撑伞的左手至今分毫未动。

男人暴怒欲狂,如野兽一般趴在地上,十指弯曲成爪,指甲划过地面,留下一道道清晰可见的划痕。

男人发出沉闷的吼叫,眼睛血红,宛如一头雄狮,凶相毕露!

女人收起了伞,横插入墙,伞尖入墙三分,稳稳悬在空中。

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发出一丝舒服的呻yin,随意的把高跟鞋踢到两旁,揉着手腕轻笑道:“今天教你上第一课。”

女人发起冲锋,不快,赤脚踏浪,如同孩子嬉戏。

这一天,居住在周围的人们只听见阵阵巨响,宛如雷鸣,良久才消。

胡同里,墙上,地上被砸出了数不清的大坑小坑。

男人筋疲力竭的躺在地上,女人却依旧悠然站在一旁。

男人的瞳孔褪去颜色,恢复如常。其实,之前一系列的剧烈打击对于他来说,伤害是有,但很有限。真正让他力竭的,是被女人一指洞穿了右心房下方的某一位置,距离他的心脏不过寸余长。

天空下着小雨,男人遍体鳞伤的躺在地上,一如当年,只是身旁少了一个身影,一个红着脸道歉的男孩。

顾晨夕仰望天空,有水从他眼角滑落,不知是雨还是泪。

……

顾晨夕醒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情了,在一个破旧的木屋里。

女人端坐在一旁,闭目养神,察觉到顾晨夕醒来,她才缓缓睁开眼,两人四目相对,都不说话。

最后还是顾晨夕先沉不住气,问她是谁,为什么自己会在这儿。

有了一就会有二三四五六七八,一啪啦的一大堆问题,

女人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脸色,掏掏耳朵,并未作答。

只是看着顾晨夕才半天就恢复如初的的身体,不由的啧啧赞叹道:“真是一副好身体。”

顾晨夕闻言连忙抱住自己,脸上表情好似在说不要乱来啊,本妓只卖艺不卖身。

女人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

沉默良久,女人告诉顾晨夕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她说,这个世界分两种人,一种正常人,还有一种就是我们这种不正常的。

不正常的人之所以不正常,是因为他们体内流淌着恶魔的血液。

不仅如此,小说里的武林高手在现实中也是真实存在的。

只是碍于某种规则,不能在世人面前暴露。

所以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也许你家楼下那个做包子的邋遢大叔是一个武林高手也说不定。

“恶魔的血?你写玄幻小说呢?还武林高手,我怕不是舞林高手。”顾晨夕不屑的嘲笑道,把女人的话当成了笑话。

女人没有和他争论,只是面无表情的随手一指,一声清脆的脆响过后,顾晨夕身后的墙壁就穿了一个洞。

顾晨夕惊得下巴都要掉了下来,连忙跑过去查看。一个拇指大小的洞确确实实存在着,但他仍是不相信这是女人所为。一定是什么障眼法,玩魔术的都会这个。

女人撇了撇嘴,冷笑道:“这么多年了,你身体里藏着什么你不知道?你那离谱的愈合能力你觉得很正常?”

“2001年,你9岁,失足从3楼摔下屁事没有,甚至身体上印子都没起一个?你以为是佛祖保佑,还是观音显灵?”

“07年,你15岁,被人砍了3刀,一刀背,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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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最后一刀直接穿透了整个腹部,把砍你的人吓个半死,你倒好,一个晚上就痊愈了,你是觉得你擦的那个酒精是哪个世外高人留下的神丹妙药还是咋的?”

“类似的例子多如牛毛,还要我一一给你列举吗?”

女人冷笑。

顾晨夕又惊又恐,声音颤抖:“你……你是怎么……?”

“你想问我是怎么知道的?实话告诉你,从你九岁起,组织就派人在暗中观察你了,算到现在,快八年了。”女人轻描淡写的说道,“你别这么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虽说你身体还不错,体魄强悍程度堪称变态,但也有几次要不是组织人暗中帮忙,你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顾晨夕冷汗直流,八年时间啊,一直有人默默观察着自己,而自己竟毫无察觉。

女人起身翻箱倒柜起来,找出一叠资料甩在床上,冷冷道:“你自己看,不懂再问,懒得跟你这个小屁孩废话。”

顾晨夕拿起资料,深呼吸着,试着平稳心态,可越往下读,越是心惊胆战,冷汗直流。

资料上的东西并没有多少,言简意赅,只是他看了很久。

女人猜想了千万种顾晨夕的表情,唯独没想到会是这样。

原本端坐在床的顾晨夕,渐渐弯了腰,双手紧握成拳,指甲刺破手掌,渗出丝丝血迹,纸上有泪滴落,无声无息。

女人愣住了,她亲眼见过眼前这个年龄不大的男孩受过多严重的伤,经历过多大的委屈,却从不见他哭。

他从来都是咬咬牙就过去了,像打不死的小强,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开始作死,别人挨打想的都是自己怎么那么倒霉,他想的却是我有这么个铁打的身体,相当于游戏里护甲顶满的坦克,简直就是开挂,挨打得更加肆无忌惮。

她以为这就是个不会哭的二傻子,可今天所见又改变了她对他以往的认知。她发觉自己竟有些看不清他了,虽然她看了他很久。

到底还是个十七八岁的孩子啊,这才正常嘛。

顾晨夕微微抽泣,更咽道:“杀死小北的那杂碎也是你们这种人吗?”

“是我们这种人。”女人纠正道,“穷极一生才堪堪步入二品的垃圾货色,不值一提。”

顾晨夕缓缓抬头,“找得到他吗?”

女人噗呲一笑,盯着顾晨夕的眼睛道:“他是二流货色没错,但杀你跟杀鸡没什么区别。”

女人起身倒了杯水,嘲笑道:“上次你俩不是交过手了吗?占到了一点便宜就觉得自己天下无敌了?”

“要不是我在附近,故意让他察觉到,让他放不开手脚,你觉得那天晚上你能活下来吗?”

顾晨夕愕然,眼中满是惊讶,他声音颤抖道:“是他吗?”

当时他就在现场,可是他来晚了。如果自己早来一步,是不是结局就会不一样?

顾晨夕咬紧牙,陷入深深的自责当中。

“别想了,那个男孩当时就死了,那人只不过是抛了一具尸体。”女人道。

一阵沉默过后,顾晨夕抬头,目光坚毅,“怎么做才能杀了他?”

眼见终于入了正题,女人放下水杯,严肃道:“加入我们,我们自然有让你变强的方法。”

顾晨夕又沉默了,他有股想答应下来的冲动,虽然他还是不太相信女人说的话。

可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管你信不信它都真实存在的。

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就像很多人相信有外星人是一样的,宇宙这么大,谁都不敢拍着胸脯保证说一定没有外星人存在。

顾晨夕是一直相信是有外星人存在的,在茫茫宇宙中,肯定不止只有地球一个有生命的星球。和整个宇宙相比,地球何其小?

所以转念一想,他都能相信会有外星人存在,再相信女人说的,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每想到此,脑海深处就会有那么一道声音,那是一道十分沙哑苦涩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异常的温柔。顾晨夕忘记了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这道声音的主人跟他说,“不要加入黑潮”,这句话就像种子一般,栽种在顾晨夕心底。当女人向顾晨夕发出邀请时,猛然生根发芽,冒了出来。

“你们的组织叫什么名字?”

“黑潮。”

顾晨夕沉默了,虽然他已经竭尽全力控制表情了,可还是忍不住的抽搐了一下。

当梦境照进现实,到底哪个是梦境?哪个是现实呢?

有人告诉他做任何决定之前一定要静下心来好好想一想,不然可能就会后悔。后悔的滋味有多难受,顾晨夕尝试过很多次了,他不想再尝试一次。

悔恨是世界上最要人命的情绪。

每当他想要点头同意的时候,一股不安的感觉就会出现,强行的不由分说的填满了他的心脏。

顾晨夕久久不能做出抉择,女人也出奇的有耐心,没有催促他。

那一天,顾晨夕最终还是没能做出决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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