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潮:看不见的江湖》

第八章 顾晨夕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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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周末一晃而过,学校还是正常开课,只不过明显增加了安保数量,围墙拉上了铁丝网,监控器更是布满校园的每个角落。

校门口还停着一辆警车,一支全副武装的队伍负责保护学生们的安全。

教室里,同学们还在热火朝天的讨论着那个事件,其实没几人亲眼看到,只能靠道听途说。

结果都差不多,但往往藏在背后的故事更吸引人,有人说是情杀,有人说是仇杀。还有人说是劫财不成,恼羞成怒从而杀人。

各个版本都有,五花八门,更有甚者还将其写成故事,上传贴吧,没想到爆火起来。短短两天时间,回帖数就突破十万,阅读数更是有百万之多。

然后被学校得知,责令其马上删除,不然开除学籍,最后作者也只能无奈妥协。可为时已晚,现在全江北都知道民中有学生被人残忍杀害,凶手还逍遥法外,无数媒体记者奔赴民族中学,想要趁机写点文章,爆点猛料,却是统统被拦在校门外。

王校长现在一个头两个大,焦急的想着对策。

江北公安局也是同样场景,局长被迫出面平息,无奈对外宣布一定在一个月之内将凶手绳之以法,以此才勉强稳住局面。

局内火速成立专案组,曹彬为组长全权负责,此刻的曹队长却是没有一点欣喜,久经官场的他知道,这次要么升官要么丢官。如果抓不到凶手,就要有人出来顶,总不能是局长顶吧,不过局长也不好受,贬职是肯定的了。不过要想有动力必须有压力嘛,又不是一定卷铺盖回家,万一这是一次机会呢?曹彬如此安慰自己。

相比之下,江淮更是亢奋,那位中年母亲撕心裂肺的哭声他还历历在目,心中一股气无处撒。他开始没日没夜的工作,他心中坚信正义可能会迟到,但绝不会缺席。他江淮一定要亲手把凶手绳之以法!

转眼间,风雨已满楼。

……

最无关痛痒的还是学生们,就当看热闹一样,兴奋劲一过,就慢慢淡忘了。对于他们来说,不过就是死了个不相干的人,仅此而已。

又不需要他们负责,也不需要他们哀悼。

反正人都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没有道理说,一个人死了,和他没有关系的人就必须替他伤心,难过。没有这样的道理。

但还有句话是:死者为大。你不难过,没错。你不替他鸣不平,鸣冤,也没错,你没有这样的义务,这是警察该干的事。你和朋友们讨论,八卦,这也没错,人之常情。这些都没错,顾晨夕都能忍,但你冷嘲热讽,污言秽语,对死者极其不尊敬,这顾晨夕忍不了。

王伟坐在桌子上,还在侃侃而谈,出口成脏,以为这样做能体现自己多见多识广,多了不起。可能是受旁边两个狗腿子拍马屁的影响,越发不知道自己是谁了,越讲越起劲。

却不知下一秒,一个拳头结结实实印在了他的脸上。

王伟被巨力打得倒飞出去,砸倒了好几排桌椅。突如其来的变故震惊了所有人,全班同学都聚睛于此,一时寂静。

王伟脑子短路了两秒,他不敢相信自己被人打了,还是被顾晨夕,这个平时不声不吭,一副弱不禁风的小子打了。这让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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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受伤事小,面子事大。在众目睽睽之下被这般欺辱,这让他以后还有什么脸面面对众人?

一股怒火上涌,王伟顺手抄起一旁的木凳,就要起身打向顾晨夕。

可顾晨夕哪会给他这个机会,第一时间欺身而上,拳头如雨点般砸下,一下又一下,一声声闷响在所有人耳边萦绕,同学们都呆住了,只是看着顾晨夕举拳,落拳,再举拳,再落拳。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我认输……”王伟忍不住开始求饶。

此刻的他鼻青脸肿,鲜血从眼角流下,整张脸都是血,模样凄惨不堪。

顾晨夕举起的拳头没有再落下,看着身下带着祈求眼神的王伟,他竭力控制自己几乎暴走的心情,缓缓站起了身。

杨子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旁,拍了拍顾晨夕的肩膀,然后拉着他的手臂缓缓离去。

“副班长!”杨子七喊道。

副班长李文洁从震惊中惊醒过来,“在!”

杨子七指了指地上的王伟,沉声说:“叫人处理一下,该送医务室送医务室,别在这碍眼。”

李文洁连连点头,“好。”

杨子七不再多说,把顾晨夕带回他的座位。

“没事吧?”杨子七问。

顾晨夕摇摇头,深深呼吸,调整着自己的状态。此刻的他真怕自己一没忍住把王伟打死。

一旁的白念被吓得说不出话,顾晨夕刚才的表现让她震惊不已。

在同学们的印象中,顾晨夕一直是一个性格内向,柔弱的人。不爱与人交谈,更别说与人发生矛盾了,别人对他的要求,几乎都是有求必应,即使有些要求是建立在会伤害他自己利益的情况下,他都会欣然接受。

如此的性格必定是被人欺负的对象,顾晨夕在学校没少被欺负,各种脏活累活,别人不想做的事,总会交给顾晨夕做,而顾晨夕又像个傻子一样,也不拒绝,也不反抗,一直默默地承受。

一味的忍受退让换来的是别人变本加厉的压榨,可他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最多就是傻傻笑笑。

他们不知道的是,顾晨夕对他们的有求必应是因为他不在乎那点所谓的利益,也不在乎别人对他的颐指气使和阴阳怪气。他从来也不是一个小气的人,只是有些东西他大方不了。对于某些人,不打你,不是怕你,更不是打不过你,只是不想而已。你要不信,那就试试看。

杨子七无声轻叹,手搭在顾晨夕的肩膀上,轻轻捏了捏,“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变。”

顾晨夕摆摆手,示意没什么。

杨子七没再多说,这个时候他要的不是安慰,而是静静。

让他自己一个人静静吧,杨子七对白念比了个手势,后者心领神会的点点头。

王伟被两人架去了医务室,随着他的离开,班上逐渐恢复常态,只是没人再讨论那件事。

时不时有目光偷偷落在顾晨夕身上,顾晨夕全无所谓,自顾自的趴在桌上,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这天,所有人认识了一个新的顾晨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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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晚自习下课的时候,在走廊上发呆的顾晨夕又看见了那个身影。

虽然是晚上,他依然能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

看见她,算得上是这几天唯一能让顾晨夕开心的事了,相比于从前也没有那么开心了。

她今天穿的是黑色长裙,虽然是黑色,但在顾晨夕眼里却闪着光。

顾晨夕回到教室取出一本笔记本,朝她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顾晨夕轻声说。

任盈盈笑了笑,同样说道:“好久不见。”

顾晨夕明明在脑子里练习了很多遍与她的对话,可一到跟前就只能憋出来这一句老掉牙的话。

“这是我写给你的东西。”顾晨夕把书递给她。

任盈盈接过,微微一笑:“谢谢,书我会看的,只是我们之间……你懂的。”

女孩没有说穿,但顾晨夕知道。不合适嘛,我们之间不合适这句话她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了。

女孩名叫任盈盈,和顾晨夕是初中同班同学,在顾晨夕以前最为黑暗的那段时光里,女孩如光般闯入了他的生活,照亮了他,让他感受到了温暖。从那以后顾晨夕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喜欢上她了。

至于说喜欢她什么,顾晨夕说不上来,但主要原因绝对不会是漂亮,女孩是很漂亮,但光凭漂亮是不会让顾晨夕这么喜欢的。

其实也不需要纠结什么理由的,毕竟年少时的喜欢,总是那么不讲道理。

顾晨夕心里清楚两人是不合适的,至少以前是不合适的,他放弃过,挣扎过,但最后远远看她一眼,就又沦陷其中,无法自拔。即使自控力好如顾晨夕,也控制不了自己的心啊。

也许是真的有缘无分吧,顾晨夕一度这么想,他想她时,就打拳,这能让他脑子忙一点,让他没空去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可每次累到瘫倒在地时,他脑海里还是会浮现她的影子,久久挥之不去。

他写了本自传,虽说自称是自传,也就记录了几件事,说不上文章,更谈不上作品了,不过是少年伤感时的自我宣泄罢了。里面有一篇是关于她的,他想给她看,所以他来了。

以前是不想的,但他最好的朋友劝他说最后试一试,所以他就想了。

有些事左思右想,考虑万千后,终归还是要去尝试的,不然会后悔,悔恨是最要人命的情绪,其实结果成与不成都不重要,诚心就好。

毕竟自古事难全。

顾晨夕来了,没有退缩,没有逃避,做了最后的尝试,对得起自己,也对得起兄弟,知道了答案后也不能再给人添麻烦了。

即使再意难平,坦白后,多少好过了一点。

顾晨夕深吸一口气,语气温柔:“我懂,以前不懂事,做了些傻事,还望海涵。”

顾晨夕抱拳,逗得女孩抿嘴轻笑。

“没事,谁都有过。以后一起加油,考个好大学。”

“一起加油。”

两人相视一笑。

上课铃响了,两人挥手告别,背道而驰,各自混入人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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