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也先退兵了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有如此大的伤亡！”也先看着战况汇报结果大怒。

“大王，小皇帝已是强弩之末，待明日整军之后，我们定能一举拿下怀来城。”伯颜帖木儿劝慰道。

“是啊，大王，今日一战，张辅五万大军几乎覆灭，虽然伯颜帖木儿的截杀损失有些大，但目的却也是达到了，这情况不正是和之前预计的一样嘛。”阿剌知院附和道。

“那怎么能一样，我军现在的损失大大超过了预期，再攻城必将扩大伤亡，勇士们已经奋战了一天，哪怕明日强行攻城也不能轻易拿下，就算最后破城了，疲惫之军那还有力气面对小皇帝援军？杨洪那老小子还在后面虎视眈眈，若是咱们实力大损，他不会在后面捅刀子？到时候咱们的脑袋可就是他拿去给大明新皇请功的筹码。”也先咆哮道。

虽然自己想拿下或者干掉小皇帝，但却不想跟他换命啊！他一个昏聩无比的弱君，哪里能与草原上的雄鹰相比？

“那大王…眼下该怎么办？”阿剌知院皱眉道。

“我意撤兵，你们觉得如何？”也先想了想道。

“就这么把小皇帝放了？错失了这次，这样的机会可不会再有了。”伯颜帖木儿不甘道。

“不，这次的机会已经错失了，想必明朝京师那些人已经反应过来了，没准儿援军就已经在前往这里的路上，咱们在这里继续耗下去已经没有了意义。”也先摇摇头。

“那…咱们就退兵吧？”伯颜帖木儿道。

“大王，我赞成退兵，此次大军受挫，再继续进攻也不会有多大的成效，下次咱们多叫一些勇士来就行了。”阿剌知院也打起了退堂鼓。

“好，那就退兵吧，大军明日一早便开拔，沿宣府来时的路退回草原。”也先果断道。

翌日，当所有人的视野都能看清楚也先大营的情况时，所有人都吃了一惊，此时哪里还有营帐的影子。

“退兵了！也先退兵了！”一时间城楼上的士卒都欢呼起来。

同样是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五日，一边是土木堡溃败，朱祁镇开启了留学生副本。一边则是怀来血战，双方各有胜负，方然终究是坚持了下来。

十六日，站在城头上的方然心里有些悲凉，因为不远处就是昨日洒满鲜血的战场！无数的旗帜横七竖八的散落在各处，两万士卒彻底倒在了那一片土地上。

“陛下，城头风大……”

“这不是风，这是阵亡的将士在向朕告别…”方然轻声细语，生怕声音过大惊扰了那英灵。

“传令下去，随朕收敛阵亡将士的遗体，就葬在这卧牛山吧。”方然转身道。

一行人浩浩荡荡出了城，来到战场上，一股强烈的血腥味儿直冲方然的鼻腔，他突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涌，似乎有什么东西快要喷出来。

哇呕

方然终于忍不住狂呕起来，这味道实在是太上头了，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胃。

“陛下…”樊忠见状连忙扶着方然，不让他扑倒下去。

“我…我没事儿”方然轻声道，此刻他感觉自己的喉咙阵阵发疼。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干活儿！”梁成斥退了在不远处张望的士卒。

士卒见状连忙避开，不过脸上却露出了淡淡的笑意，此刻他们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皇帝也和自己一样，第一次去死人堆里也不行。

“陛下，这种事让臣来办就行了，您不必……”

“这些将士都是为朕而死，朕岂能负他们？”方然摇摇头，不过随即又两眼冒金星瘫软了过去。

“陛下！快传随军大夫！”梁成吼道。

“快把陛下背回去。”邝野也被吓了一跳。

“邝大人，陛下这是？”刚到皇帐，张辅也急忙跑了过来。

“我也不知道啊，可能是陛下见到了战场受到了刺激吧。”梁成摇摇头。

“这怎么可能，陛下正值壮年，不至于这点刺激都受不了，况且陛下并非没有心理准备。”张辅有些狐疑。

“大夫来了，快让让！”此时樊忠拉着一位老者夺路而来。

随着老者把脉结束众人连忙拥上去道“陛下如何？”

“陛下无大碍，只是受到刺激加上劳累所致，只需歇息便好。”老者拜道。

“报—京师援军到了！”此时一个传令兵奔来。

“小声点，陛下需要休息！”张辅怒斥。

“小的不知…”

“算了，出去说。”邝野提议。

“禀告各位大人，京师的兵部于侍郎率骑兵五千已经到了城下。”

“原来是于谦来了，我没记错的话这是你麾下的人吧？”张辅笑道。

“国公说笑了，此人颇得先帝赏识，其才能更不再你我之下，老朽这尚书迟早得落在他头上啊！”听说是于谦邝野舒了一口气。

“也对，就连之前内阁那三个杨老头儿也对他刮目相看，要知道那三人的眼光可毒辣得紧。”张辅笑道。

“那咱们这就去迎接他？”王佐看向两人。

“那就去，不知两位是否愿意屈尊？”张辅说完便大步向前走去。

“想我堂堂兵部尚书居然要去迎接兵部侍郎，真是奇也怪哉！”邝野话毕也跟了上去。

“国公爷这不都在前面顶着，你不吃亏！”王佐眼珠一转。

“臣于谦奉旨前来勤王，还请诸位大人打开城门让微臣觐见陛下！”

城楼下，于谦全身披甲，一股肃杀之气尽显于表。

“于侍郎，怀来城小，让将士们在城外扎营吧，你领少数人进城即可。”张辅道。

城门缓缓打开，于谦只带了五个人进城。

“陛下呢？”

“于侍郎，你官威不小嘛，还想让陛下出来迎接你不是？”邝野神色一凛。

“下官知错，下官也是担忧陛下安危，刚才我路过战场发现我军伤亡惨重，也没有看见也先的踪影。”

“你啊，还是这个样子陛下连日奔波劳累，刚才又见战场血腥，此时已经睡了。至于也先则是已经退兵了，此次多亏了陛下的神来之笔，不然只凭我等也无力回天。”提到方然，邝野露出了一副欣慰的样子。

“哦？陛下当真如此？”于谦有些不敢相信，毕竟皇帝是个什么样的，所有人心里都有数。

“陛下今非昔比，于侍郎你是大有可为哈哈”张辅笑道。

“为大明尽忠，乃下官毕生之夙愿。”于谦道。

呃……众人脸上的笑容凝固了，心想，这货太不会来事儿了，大明难道不是陛下的么？非得分这么清楚。

“哈哈，于侍郎高风亮节，不错不错！”王佐打着圆场。

“几位大人，陛下醒了，并叫你们过去。”此时樊忠过来打断了几人的谈话。

这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几人连忙朝皇帐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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