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之乱》

六、且教此身了牵挂,挺身拔剑无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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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谭家公子皆每日领走两位工人,然人只去不回,今日却是轮到张留,韩默千般叮嘱道:“张兄切要小心。”张留与众人亦觉情况不对,然人皆渴求富贵,竟是无一人有离去之意。

话说张留及另一工人被领到屋内,却觉此处血腥异常,却待要走时,被人猛砸头部,晕倒在地,奈何屋内昏暗,至死也不曾明白是何人所为。所来者手操利刃,竟将二人开膛破肚取其心肝腰肾,来者直呼血腥难忍,然手中刀斧却不曾停下。原来这谭昭天生阳痿,自尚委屈,又遭妻子安阳公主嫌弃,恰逢管家贡一偏方,要用年轻男子腰肾心肝煲汤,服用半月可得好,谭昭便与管家谋和,出此奸险之策,可真是视人命如草芥。

韩默已心知肚明,然却无有良策,又是一日无事,其自外出打探情报,因其身手敏捷,躲过诸般盘查,翻过层层楼阁,忽见得:凤扉亮槅映黄纱,龟背秀帘垂锦带。

一美艳女子正对窗涂脂抹粉,韩默暗忖:此人估摸着便是安阳公主了。近日来,吾已将此地摸排清楚,今却要待一良机。

韩默自回房内,然未过多久,却听得屋外响动,韩默推窗查看,却见刚才那女子妆容华美,领一众侍女于后院赏花,韩默却把眼瞧那安阳公主,不料其却眼尖,一回头便见着一俊朗少年盯着自己,韩默佯装镇定,把眼瞧去别处,复关上窗。这公主却自觉好笑,便问侍女道:“那厢屋内住的是谁?”侍女答道:“是少爷寻来的工人。”公主早已心知肚明,暗忖道:“这个死鬼,这般好东西可不能教此无用之人糟蹋了。”原来这安阳公主亦不是甚好人,谭昭为先帝时之新科状元,先帝见其颇具文采,便将女儿安阳公主许配于他,然不料其却无能,此甚是令安阳公主羞恼,便时常出言羞辱谭昭,这公主却耐不住寂寞,时常自去寻年轻男子求鱼水之欢,府中之人亦是心知肚明,奈何其身份尊贵,于是无人敢言,今见韩默一表人才,体格健壮,便早已有此意。当即便唤过侍女,一行人往此处前来。

众做工的怎见过如此貌美之女子,皆毫不遮掩,直勾勾盯着安阳公主看,唯韩默低着头,一旁侍女喝道:“汝等腌臜之人,怎敢盯着公主贵体看。”众方知其为公主,恐引祸事,便皆低头。

那公主言:“吾今欲选一能干之人,为我贴身男仆,侍奉左右。”话毕,其便轻迈金莲,移步至韩默身前,抬玉手托起韩默下巴,见其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便满心欢喜,当即道:“今欲汝随我左右,汝可愿意。”韩默佯作欲拒还迎道:“即是公主抬举,小人岂有不愿之理?”

公主笑如银铃:“汝却是颇懂风流,今随我前去,可不得生乱。”韩默道:“小人遵命,定当谨随公主左右。”然却心里暗忖:“此诚天赐良机。”众人离去,一侍女遂领韩默入一厢房,侍女道:“今后此处便是汝居住之地,若是公主有吩咐,汝切记立刻赶到。”韩默恭敬道:“多谢姐姐提点。”那侍女笑道:“汝今年岁几何,便唤我为姐姐。”韩默道:“小子年尚满十七。”侍女道:“既是如此,汝便唤我为巧姐即可。”二人又聊一阵,巧儿方离去。

韩默心想:这安阳公主定是一水性杨花之种,先前怕是也找过一众男子,我若不早下手,必引来祸患。

待到傍晚,便有人来唤韩默道:“公主唤汝前去。”韩默自知为何,便往那公主房内走去。

且见那公主半裸,独坐于床上,见韩默前来,便屏退左右,待掩上房门,公主开口道:“我那夫君,终日不见踪影,与他人寻欢,独留我一人独守空闺,好生寂寞。”韩默道:“如若不嫌弃,小人愿与公主解闷。”公主欢喜道:“且来此处与我解闷。”只见那公主香肩半露,**一抹,纤纤玉足,蕴风情万种,韩默毫不羞怯,自宽衣,将那公主服侍得满心欢喜,二人遂寻得一些鱼水之欢,次日天未亮,韩默便潜身回屋,无人察觉。

如此数日,一日行事中,那公主却言道:“那谭死鬼,终日与我之侍女厮混,甚是可恶。”韩默自觉机会已到,便言:“公主身份尊贵,既是见侍女之罪过,便治其罪,也无人有意见。”

公主笑道:“汝却是甚知我心。”又是一夜寻欢无话。韩默回屋后,便使信鸽传信与秦戥,言称,教其明日来访谭府,日中之时事可成。

然这公主却甚是心狠,即日便寻来一包砒霜,待午饭时,将砒霜投入汤盅,即唤侍女喝下,侍女初不觉异样,回屋后,却腹部绞痛,印堂发黑,恰逢谭昭前来,见心爱之人如此模样,慌忙问有何事,侍女言于公主处喝汤之事,回屋便觉腹痛难忍,不久便气绝。

谭昭素受欺辱,今遇此事,怒火中烧,汗毛倒竖,遂提剑去寻那安阳公主。谭昭踢开房门,这公主见其怒气冲冲提剑而来,起初先吓了一跳,而后又自觉得意,谭昭怒喝:“汝这毒妇,我平日素受辱于你,汝却仍下毒害我心爱之人,今便要与汝拼个你死我活!”

公主不以为然道:“汝与其私下寻欢,吾尚未究其罪,况我贵为公主,汝凭何轻信她言,其必是污蔑于我!”

谭昭十分羞恼,却待拔剑,又惮其身份,恐连累家人。

公主见其胆怯,便道:“汝即提剑而来,岂不是欲谋害我。”而后又讥笑道:“汝寻来三十男子,用去壮阳,可有成效?舍得三十名男子的命,却如此钟爱一侍妾。”

谭昭自觉羞恼,说不出话,却待转身离去,忽被人从身后勒住脖颈,来人手劲颇大,未待其反应,便已将谭昭勒死。安阳公主吃了一惊,却见来者竟是韩默,公主道:“其虽提剑而来,并未要杀我也,汝今杀了他,却如何是好!”

韩默冷笑道:“汝这毒妇,却留你何用。”遂拔谭昭之剑,自顾自道:“谭昭与安阳公主发生口角,遂拔剑杀人,后畏罪上吊自杀。”

公主胆怯,遂威胁道:“吾贵为公主,我兄长为皇上,汝若杀我,必难逃一死。”

韩默目光坚定,剑眉倒竖,朗声道:“挺身拔剑,绝无退路。”

遂一剑刺向公主胸口,见其毙命,又将谭昭之尸以白布悬于梁上,佯作畏罪自杀场景。

韩默遂速回房中,留一书信,便翻墙踩檐离开谭府。

韩默见府前停一马车,遂向前,原来这是秦府的马车,秦府师爷见其向前,便接应道:“公子可往此处躲避。”此处无话。

秦戥正身处谭府于谭胤喝茶闲谈,其眼见时辰已至,便假言道:“不瞒公所言,某今日前来,实是为求见安阳公主。”

谭胤道:“秦公稍候,且待我差下人前去通禀一番。”

“且慢”秦戥打断道:“以公主之尊,吾当亲自前往。”

谭胤不好出言反驳,遂与其一同前往寻那安阳公主。

待其行至房前,却见屋内一片狼藉,梁上悬挂一人,待走近一看,却是吓得其头皮发麻,两腿打颤,只见那安阳公主两眼瞪大,空洞无神,周身苍白,胸插利剑,又见那梁上挂的一人,正是谭昭,面如死灰,眼见得二人已是气绝,谭胤连连叫苦。

丧子之痛尚未过,公主之死又令其担忧,然秦戥却言,此等大事,当令圣上知晓。此时谭胤已是乱了方寸,早已心如死灰。秦戥速遣人往处报信,未过半日,闹得满朝大臣皆知。

众皆议论纷纷,献帝知此事后勃然大怒,扬言定要彻查此事,其遂亲自率护卫前往谭府,此时已至半夜,一众火把整齐移动至谭府,谭府一行众人皆跪地请罪,献帝不管亲自往案发现场前去,献帝看毕,遂唤来侍女众人问到:“汝等可见发生何事。”

众皆答道:“未见何事发生,只听得少爷和公主争吵。”护卫搜查一阵,又从一房内寻得那侍妾之尸,经查验,发现为中毒身亡。众人言此侍女素与谭昭相好,今饮公主汤食,直呼腹痛,于屋内气绝。献帝暗自思忖:想必是我妹子察觉谭昭偷情,遂毒死侍女用以报复,谭昭知晓遂与之发生口角,忙乱中,谭昭拔剑将公主刺死,后畏罪自杀。

众又检查那谭昭尸首,忽见其脖颈处有两道勒痕,献帝恍然大悟,忙叫护卫彻查谭府。献帝道:“必是另有凶手,先杀二人,后伪造现场。”待得护卫清查完毕,却从韩默房中搜出一封信。献帝读毕,却是火冒三丈,额头青筋暴起,大怒道:“岂有此理。”此信正为韩默所伪造,上言潜入府中,杀公主并嫁祸于谭昭,今事已成,却待离去,教安国公放心,谭府必除。

谭胤却才稍稍放心,虽是临此祸,尚是不至满门抄斩。献帝遂问此地举何人,众便答此人名林默,为府中招来的工人,然却不言其与公主偷情之事,为何不言,乃因公主为皇上之妹,若言其到处偷情,岂不是打皇上的脸?众皆欲自保,便隐瞒实情。

然仍有人不解道:“凶手如此阴险,怎会将此信落在此处?”

秦戥却言:“人终有出纰漏之时,今真相查明,然韩定自去戍边,拥兵自重,却待如何处置。”

皇帝暂平怒意道:“且搜查其家,待金国退兵,再作处置。”

韩定手握兵权,现又大敌当前,便是皇帝也拿他无法,然其远在羌州,此间之事尚不曾知晓。

有道是:人皆心怀鬼胎,却不知已身在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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