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吱”

凤临屏息凝神，小丑也默然无声。

凤临的神智终于回到脑中，才惊呼说道：“我我我……我踩到什么了？”

小丑说道：“你踩到什么你心里没点数吗？而且，当你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应该已经知道你脚下的东西是什么属性了。”

“你不能骗骗我吗？”

小丑叹气说道：“我之前骗了你很多次，你刚才严肃批评了我，我后悔了，我知道我犯了很多可以饶恕的错，我想忏悔，想补救，想对你说声对不起，可是我发现这样的道歉太过单薄，没有诚意，于是我沉默了。”

凤临深吸了一口气，才说道：“这样的情况下，你可以骗我。”

“不！！我已经忏悔了！你这样善解橘意，发现我的错误后就直截了当地斥责了我，让我橘体投地，发自内心地对过去的我失望了。”

借着余光，凤临看见小丑的手伸向前方，紧抿的小嘴也很认真地表达着“我不能骗你”的决心。

“我错了。你可以骗我。只要是善意的、对我无害的谎言，你直说无妨。”凤临含泪说道：“你可以把手放下了，不累吗？”

“不累！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为你举到天黑！但是你说的不对！谎言，只要是谎言，那便是错的！虽然我不是执行者，但小橘是，我曾使用的身体也是！只要一想到我曾说了那么多谎，我就觉得浑身不得劲儿。啊！我竟然说了那么多罪恶的话，我就是个罪人！”

“你可拉倒吧！”凤临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吐槽道：“还罪人！你说的这些话指不定又是在敷衍我！你以为我不明白吗？”

小丑再次伸出小手，脸上的表情如当年的那位渣男情圣般真诚：“我这么深情地道歉，你竟然不原谅我~哦~凤临儿，你的心真狠啊！~”

凤……凤临儿？

凤临原地颤抖，鸡皮疙瘩抖落一地了还没抖完~

凤临哆嗦两下，便摇头说道：“连杨风都没这么亲昵地叫过我，你讲这种话……你真是不怕死啊！”

“咦？”

凤临扭头看小丑，却发现ta不在肩上了，不禁轻咦一声。

“喂！——”

凤临低头一看，便见小丑落在了一具尸体的手臂伤口里。

哦，掉下去。

掉下去了！！

凤临惊呼一声，立刻退到一边，徒留小丑在黏稠的血块里挣扎求生。

小丑在血块里扑腾扑腾，又奋力挣扎着露出嘴，呼喊道：“救我啊！你混蛋！”

凤临看了眼小丑身上的污血，一脸嫌弃地说道：“我怕~~~”

“你一个人能处理这问题吗？”小丑使劲往上蹬：“这村子里的人几乎死了个干净，你觉得你能查清楚他们的死因吗？”

凤临抬脚看了眼鞋底，“噫”了一声，又一脚踏在沙土上来回蹭。

“你……听见……我说的了吗？”小丑蹦蹦跳跳，不时露出嘴呼救。

凤临看了ta一眼，又低头继续蹭鞋子：“诶~你等等……我把鞋底的污血蹭走就来救你。”

“呵！”

凤临头也没抬：“嗯……快好了，你再等等。”

“女人没一个好东西！你这家伙更是如此！”

凤临依然没抬头：“呵！我又不是不想救你，你总得等我做好心理建设吧？！”

小丑愤愤说道：“我就知道你靠不住。”

凤临闻出不对，便抬眼看了小丑。

小丑竟然不在那具尸体的手臂里了！！

凤临有些急了，不顾还没蹭干净的鞋底，便小声说道：“小丑你在哪儿？”

“女人，我在你的另一只鞋上！”

凤临低头看着自己的左脚，便见一个圆球嵌在自己的鞋上，弯腰仔细一瞅，一身黑红的小丑正扒拉着一根鞋带。

凤临微恼道：“我不是跟你说了，让你再等等！我待会儿就救你。你怎么这么不听话？”

“待会儿？”小丑连喘了好几口粗气才正眼看着凤临，眼神有些不好使，嘴却没敢动太大的幅度，只略动了几下：“再待会儿我就死在里面了！合着我跟了你这么久，还比不上一双鞋？”

凤临扯了扯嘴角，没什么良心地说道：“你在里面蹦蹦跳跳的，我哪知道你在干啥？而且你掉进去的时候溅起的血滴不高，这也说明这伤口也不深吧？虽然你呼救的声音很轻微，很感人，但是不好意思，装的就是装的。你想唤醒我的同情心，不可能的哦~”

小丑瞪眼怒视之。

凤临吐了口气，小丑努力扒拉着鞋带才没吹跑，她便又笑了：“杨风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你看，就算跟我在一起这么多年，他还是不敢跟我发生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