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马球赛过后，季渊和沈清辞倒是经常见面，二人来往密切，只是每次都少不了打一番擂台，季渊觉着对方太子妃的位置非常感兴趣，倒是不想当女皇了，让季渊的心里多了一点点安慰。

而季渊和洛颜汐之间似乎也没有那么的剑拔弩张了，最起码.......最起码季渊觉得对方想要他死的想法减少了一些，不过那一点点是可以忽略不计的一点点。

至于长乐公主季如音，她与魏国公的嫡长子方柏之间相处得愈发融洽，在宣德八年二人成了婚，公主下嫁那可是个大事。

只是坊间常听人道，太子季渊在长乐公主大婚的时候，神色冷漠，在那小公爷来迎亲的时候更是冷着那张俊脸。

更有甚者看见了长乐公主离宫前，太子殿下正偷偷地躲到一边在抹泪。

本来这只是谣传，后来宣德九年，长乐公主诞下了魏国公家的嫡长孙，不知道谁说见着太子殿下笑的就跟那是自己儿子一样。

而后又过了两年，长乐公主又生下了嘉信郡主，郡主刚一从娘胎里出来，就被当今陛下封了郡主，太子更是给亲外甥女准备了各种金玉宝器。

是以现在大昱的百姓没有人不知道太子殿下跟方小公爷不对头的，日日想抱走外甥跟外甥女，把长乐公主接回宫里去住。

这杆子民间传言不知道什么时候传到了宫里，惹得季承泽和秦知夏不停地笑话着季渊。

“谣传！这绝对是谣传！”季渊沉着脸说道，“儿子可没有，都是不知道何人谣传的。”

“可是母后当日确实看见我们长庚像个小姑娘一样偷偷摸泪了。”秦知夏笑悠悠地说道。

“朕可以证明，长庚是自己偷偷地哭，景誉和阿楚是抱在一起哭的。”本来看好戏的季承泽突然举手说道。

季渊抽了抽嘴角：“我没哭.......只是风沙太大迷了我的眼。”

“可是我明明看到皇兄........唔！唔！”季瀚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就被身旁的季沐楚塞了两块糕点。

季沐楚淡定地拍了拍手，她现在做这种事已经非常熟练了，跟自己愚蠢的弟弟待了十多年，她现在很是轻车熟路。

“儿子还有事要做，先行告退了。”季渊面无表情地说道。

“可是过几天你就要去收服九黎了，现在还有什么事？”季承泽戳穿了儿子的谎言，“朕还是建议你用美男计，娶了那西洲公主，不然白瞎了你这脸不是。”

“........美男计，我去勾引西洲公主？让人家给我当侧妃？”季渊无语地撇了撇嘴，“虽然说兵者，诡也，但是这样蛮不道德的，我不干。”

“亲贵娶亲，真心是最不要紧的。”季承泽当下正色起来，“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身为君王心中岂能有儿女私情，有的只能是宏图伟业。”

季渊不怀好意地笑起来：“母后您听到了啊，君王不能儿女私情，父皇现在在教我怎么做一个冷漠的帝王。”

“本宫听到了。”秦知夏冷哼一声，接着便阴阳怪气起来，“原来陛下日日教长庚的就是这些，真是令臣妾大开眼界呢。”

季承泽连忙摆手：“可不是啊，知夏啊，你别听这小子胡说，我对你拳拳爱意之心，这天地可见。”

“陛下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臣妾已经人老珠黄了，陛下说的对，真心最不要紧。”秦知夏自怜自艾起来，“可怜臣妾十五岁就嫁与陛下，未曾想的有朝一日净看透了陛下的真心，早知如此........”

“这都是父皇教给我的，我......知夏啊，我是无心之失，我没那个意思.......”季承泽急得满头大汗。

季渊看热闹不嫌事大：“难怪这宫里老说，秦后不乐上为忙。”

说罢，季渊带着弟弟妹妹就跑了出去，至于他父皇？什么父皇？他不记得了，自己惹得事当然自己擦屁股了，他只是随口说了一句，也没有别的意思。

跑出了凤仪宫，兄妹二人不禁相视一笑，只留季瀚在那喘着粗气。

“哥，你下回......下回再跑提前说一声吧，真挺累的。”季瀚扶着膝头，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景誉，孤看你是该多加锻炼了，庄师傅前些日子不是回波斯了嘛，正好孤叫他带回来了一些好东西，对你骑马射箭有帮助。”季渊好看的剑眉蹙了起来，“明儿个起，你就跟着舅舅去军营给孤练上一练，好好的王子皇孙的，你瞧瞧阿楚。”

季沐楚听见季渊的话，骄傲地扬起了头，哥哥夸我了，本公主真棒！哦，弟弟依旧是个废物。

季瀚眨巴眨巴眼睛，扑通一下跪倒在地上，紧接着一步一步跪到了季渊跟前，一把抱住了眼前的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喊着。

“哥，你不能这样啊，我是你的亲弟弟，呜呜呜呜呜，哥啊，我受不住的，军营里那么苦，哥啊。”

季渊深吸两口气，控制住自己想一脚踹飞同胞弟弟的心情，怒斥两声：“苦苦苦，你就知道苦，你今年都十三了，再过几年都要大婚的人了，还跟着孤在这哭喊，你不要脸，孤还是要要的。”

季瀚根本不听季渊的，拿着手里杏黄色的袍子擦了擦眼泪：“皇兄，弟弟我从小体弱多病，比不得姐姐，现在连皇兄也嫌弃我了。”

季渊无奈地摁了摁太阳穴：“孤不是嫌弃你，孤是希望你能出息，你说哪有谁家的皇室子弟像你这般的。”

“所以我独一无二嘛，我创造历史不就好了。”季瀚小声嘀咕道。

“你又在那说什么呢？”季渊没太听清，但看那样子也不像是什么好话。

“皇兄，弟弟我最大的愿望就是成为这个世界最有钱的人，出息这种东西.......不是还有你嘛。”季瀚偷偷抬眼看了看季渊，“皇兄日后登基，就给我改个封号叫逍遥王多好，这个翊王听着就不老好听的。”

季渊强压怒火，心中默念三遍，这毕竟是自己的弟弟，不能踢，踢死了母后要伤心的。

“皇兄，阿楚听话。”季沐楚乖乖地站在一边，拽了拽季渊的袖子。

“阿楚真乖。”季渊欣慰地看了眼妹妹。

季沐楚甜甜一笑，皇兄不要管那个小废物了，阿楚才是皇兄的乖妹妹。

季渊心里想着还是妹妹好，早知道季景誉这小子那么气他，当初他出来的时候，就把他毒死得了，罢了罢了，他也还是个孩子。

“军营可以先不去，等会儿孤把你送去安南王府，你跟着舅舅表哥老老实实地学武，在孤从九黎回来之前，你就给孤待在那待着，让阿楚监督你。”季渊冷声说道，“若是孤回来发现你没有长进，哼！你就给孤去军营里待三年！”

季瀚委委屈屈地站了起来：“知道了，皇兄。”

季渊揉了揉弟弟的头发：“你也给孤争点气，你看看那庶子，孤派人一直盯着他呢，听说他日日勤奋。”

“我知道了，哥。”季瀚垂着脑袋，“我不会让姐姐担心的，哥你放心去找嫂子吧。”

“好。”季渊笑着点了点头，马上意识到不对，“不是，什么嫂子？你小子又说什么呢？”

“不是父皇说的么，让你去勾引西洲公主回来。”季瀚扣了扣手指，“我觉得皇兄你不用勾引，那西洲公主就自个来了。”

季渊神色复杂：“孤是去打仗，是代替父皇亲征，若是文的不行，少不了要来一场战争，你以为是过家家呢。”

“那皇兄你早去早回，弟弟祝你大获全胜。”季瀚拾起笑脸来，“我肯定会乖乖的。”

“皇兄在战场上一定要小心谨慎，阿楚会看好景誉的。”季沐楚眨了眨眼睛道。

季渊轻笑出声：“好，皇兄快去快回，皇兄不在的时候，你们都要乖乖的，若是有事就去找青鸟。”

“知道了。”两人动作一致地点了点头。

“走吧，去舅舅那，先把你送过去。”季渊指了指季瀚说道。

“哦。”季瀚叹了口气，还是没逃过去，他哥记性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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