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上旬。
青州黄巾再次聚众百万,自北海南下徐州琅琊,入沂水南下寇略。
至开阳,被陶谦及臧霸等部以铁血手段阻击,死伤数万,遂沿武水入泰山。
四月中旬,至鲁国卞县入泗水,南下寇略鲁国、任城。
鲁相陈逸被杀,
任城相郑遂被杀。
四月下旬,自泗水西入荷水,寇略山阳。
山阳太守袁遗兵败,率残部逃往济阴定陶。
青州黄巾自荷水继续西进,至定陶。
定陶自战国以来便是天下知名的商业巨城,也是兖州州治所在,城高池深。
定陶官寺内,传来一阵收一阵怒骂之声。
“二千石有守土保境之责,你安敢擅自离境,更来此劝我勿要出兵!”
刘岱指着袁遗的鼻子大骂道,
“不过是你推脱责任之辞罢了!”
“你本当与城共死!”
刘岱说完又将矛头指向了东郡太守王肱,
“还有你,连黑山贼都抵挡不住,最后让那曹孟德将大河以西的东郡全占了去!”
“你们二人也有脸劝我不要出兵?
区区蛾贼,尔等斗不过,亦以为我也会与你们一般,败如丧家之犬吗!”
“使君三思啊!”治中从事万潜与别驾从事万彧同时出列劝道。
“三思?”
“公孙瓒一万人便可把这百万青州黄巾打得屁滚尿流,生擒七万余口,我五万人马,难道还比不过一个公孙瓒吗?!”
刘岱骂罢,便不再理会众人,转身从壁上取下虎符和节杖,出门便要去召集诸将。
“使君万万不可!”
济北相鲍信见刘岱居然要来真的了,最后一个站了出来,用力拉住了刘岱的手臂。
济北相鲍信早就收到了黄巾自东而西寇略兖州的消息,
于是自济北,顺济水南下直至定陶,要在此凭坚城阻击黄巾。
“今贼聚众百万,各郡国百姓尽皆震恐不安,士卒更是了无战心,全无斗志,”
“以如此弱旅,绝不可以与贼众正面相拒啊!”
“且我观贼众兵眷混杂,前后紧紧相随,全无行伍秩序可言,
更无辎重粮草在后为继,只以钞略诸地为其军资。”
“我们不如养精蓄锐,先坚壁清野,据城固守。”
“如此,他们来挑战不能,又没有攻城辎重,攻城又不得,久之,势必离散而去,钞略他地。”
“彼时,我们再择选精锐,击其要害,贼虽百万亦可破也!”
确实如鲍信所言,黄巾贼是没有辎重的,去年全部被公孙瓒抢走了。
“放手!”
刘岱脸色涨红,欲从鲍信手中挣脱,但鲍信却紧紧抓住他不放。
刘岱怒极,抡起手中节杖用出了全身力气朝鲍信打去。
鲍信见状这才终于放手向后一退,将将躲过这一击。
“蛾贼先败于公孙瓒之手,公孙瓒又败于袁绍之手,你的意思是,难道我连公孙瓒也比不过吗!”
界桥之战前,袁绍对刘岱进行了示好,与刘岱和亲,并且将家眷全部送到了刘岱处。
而公孙瓒则派他的骑将范方领二千骑来到兖州,对刘岱进行了威胁,对刘岱说,
如果他不把袁绍的家眷赶走,等灭了袁绍,下一个就是他刘岱了。
现在公孙瓒兵败,刘岱对公孙瓒莫名地产生了轻蔑之心和报复之意。
黄巾贼寇略兖州,对他来说正是个极好的机会。
他要在兖州众二千石和州吏面前找回点脸面,证明给这些人看,他刘岱,不比公孙瓒差!
“你等休要再劝!”
“公孙瓒那个婢女生的贱种,步骑万余人且能杀贼如杀鸡,”
“我刘岱堂堂一州牧伯,汉室后裔,更拥五万之众,为这汉家天下守土安民乃我本分,如何要惧了这蛾贼?!”
“待我得胜归来,当拿你二人首级祭祀天地!”
刘岱指着王肱与袁遗鼻子骂道。
说罢大步踏出郡府官寺。
袁遗和王肱二人满脸忿忿,一言不发。
他们都没想到,有一天区区一个刺史居然蛮横至此。
在董卓之乱前,刺史与州牧有着天壤之别。
州牧掌管一州诸郡的军、政、财大权,说是一州的土皇帝也不为过。
而刺史仅仅只是个六百石朝廷命官。
虽然自东汉中期后,刺史便稍稍掌兵,以平贼乱,但那只是在西北及东南边地。
其只有监察之权,虽可以弹劾和调查一州境内任何一名朝廷命官。
但也仅此而已了。
军政财三项大权全都掌握在各郡的二千石太守身上。
但董卓之乱后,很多地方的刺史就牢牢握住了军权,并以监察之权为名干涉财政。
陶谦便是以刺史之身赴徐州平黄巾之乱,之后遣使向李傕郭汜贡献,换来了徐州牧的正式册封。
但即使没有朝廷敕封,陶谦这个刺史的权力也已经与州牧无异了。
要的只是一个能开府治事的名头,好光明正大地招揽人才罢了。
所以现在的刺史的分量,各地都有不同。
没有军队的刺史见到势力强大的太守,毕恭毕敬是常有之事。
想到自己身为二千石,生杀大权居然掌握在六百石手里,袁遗着实觉得荒谬,却又无可奈何。
乱世之中,谁手里有兵,谁就说了算。
刘岱迈出官寺大门,再也没有人敢阻拦他。
一出了门,他的怒气便瞬间消散。
心中开始为自己方才慷慨激昂舌战群雄的言辞暗暗叫绝。
今日终于当着众人面前英雄了一回!
待他日功成,这岂不又是名留青史的一桩美谈。
第二日正午,兖州刺史刘岱所部步兵四万八千,骑兵二千,于城外结营列阵。
未时,兖州刺史刘岱身披铁铠,头戴铁胄,手持长矛,自为先锋陷阵杀敌,斩黄巾贼数十人,于是军威大振。
未时三刻,黄巾贼大败,四散逃窜,自相践踏者可万计,刺史刘岱亲率得胜之师追击溃逃贼众。
申时,万余兖州军丢盔弃甲,逃回城下大营,拒寨坚守。
黄巾军千余骑勒马来到壁垒外,将刘岱的脑袋与其他人的混杂在一起,丢入壁中。
……
……
……
东武阳,临时设置的官寺内,曹操正在伏案作书。
“将军,有济北相使者加急来信。”一名亲卫走了进来。
曹操闻言立刻放下手中笔墨,
“快快请他进来!”
他半疑半喜地对亲卫说道,紧接着光脚朝门外迎去。
使者快步走了进来,然后直接将信笺递给曹操,
“见过曹将军。”
使者是熟面孔了,曹操也不客套。
“允诚兄此番来信,不知所为何事?”
曹操接过羊皮信笺双眼微眯,半猜半疑地问道。
他现在极想印证自己的那个猜想。
他与鲍信书信来往一直都是竹简,此次居然用了羊皮,一定是极重要之事。
那便极有可能就是刘楚所说之事!
“将军一看便知。”使者答道。
曹操闻言展开羊皮,一行行快速浏览着鲍信手书,
他先是惊疑之色浮现,随后嘴角开始止不住上扬,最后竟然仰天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
“刘公山果然死于青州黄巾之手!”
自从刘楚说了刘岱会死于黄巾贼之手,而他曹操会入主兖州以来,他便日夜挂念着此事。
虽然他对刘楚所言只是半信半疑,但却又极其期待有朝一日兖州方向真的会有信传来。
想不到,今日果然有信来了!
而且刘岱也果然如刘楚所言,不肯据城自守,而是出城迎敌,招致身死。
曹操现在大喜,不只是因为刘岱身死,更是因为刘楚其人!
此人太过奇诡,太过不可思议了!
如果他真是黄石公托梦,则此人便是如留侯一般的人物!
那他来助我,我岂不是如高祖一般?
又或者,即便他只是托黄石公之言以取信于我,让我不要杀那许汜。
可如此料事如神,岂不更是天纵英才!
天赐如此英才与我曹操,岂不谓大事可济,天下可定矣!
曹操现在心情激荡,满怀期待。
如若刘楚依旧料事如神,所言之事继续成真,那刘岱一死,兖州群龙无首之下,陈宫便要迎奉他曹操入主兖州了!
“将军何以说果然?”使者看着曹操不断变化的脸色,不解问道。
“难道将军早就知道刘使君会死于贼手?”
现在轮到使者惊疑不定了。
看曹操的表情,他并不像是早已经知道刘岱身死的消息。
但听他的话语,却又像是早就料到了刘岱一定会身死。
曹操并不作答,而是命人立刻将众将召集至官寺中,随后作书一封交与了使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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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秦代以来通常将官舍称为寺,至三国时期,官府办公之处仍叫做官寺,而非衙门。
比如大理寺,鸿胪寺,太仆寺等等。
寺与佛教产生联系,是在东晋后秦时,佛经由鸠摩罗什在长安的鸿胪寺翻译,之后便渐渐称佛庙为寺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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