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兵雄传》

第八十七回 遭谗毁乐毅赴燕 拜国君赏识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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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回遭谗毁乐毅赴燕拜国君赏识重用

回前词《御街行》

王亲祸事受牵累,势将前程即废,不若离家赴祖魏。却遭谗毁职微。胸怀大志,心有不甘,借出使谋贵。恰逢故友正得意,携礼探望欣喜,言道招贤真情,竟愿荐举聚会。拜谒国君、恩报欲待,智识高、奉任显位。

话说赵武灵王经历沙丘之乱后,与长子赵章同死于非命,后又有秦始皇也病死于此地,这沙丘宫从此,被人视为不祥之处,后世又风传为困龙地,逐渐被废弃。这场祸乱的结果,赵惠王虽经历险,竟使王位更加稳固,却也使公子赵成和权臣李兌得利,一个拜为相国,一个任为司寇,相卿互得益彰,成为新的权贵。公子赵成死后,惠王却让公子赵胜为相,也是因其曾阻止主父分王之谋,认为乃是忠贤良臣,使得其好客养士之风,因地位权势提高,钱财丰厚而发扬,声望日隆,成为名贤。却也经历过波折,只因爱妾笑躄之事,令门客疑其贱士品行缺憾,逐渐相离而去,后查明原因,知错即改,得到了众客认可,才又恢复了名誉,成为战国著名四君子之一。而经沙丘之乱,赵将乐毅却受到牵累,也是因其与赵章过从甚密,曾结拜兄弟之情,难再任将离开军伍,却思去魏国再奔前程。

当乐毅携家眷从人,由赵国赶往魏国都大梁,先在本家族人处落脚,也是有祖上之谊,便好照应生计,还因其钱财并不缺乏,只是想凭本事,谋个好的职位。此时正值魏昭王在位时,因魏国为四战之地,连年战乱不止,其原有强国地位已不复存,朝中难有良臣能将出现,又被秦国蚕食不断,国势日渐衰弱。乐毅本以为凭着自己本事,或会得到魏国君青睐重用,可是却遭朝中谗臣嫉妒,说其祖上乐羊虽建功于魏国,可其后人却脱魏自立,又由中山成为赵人,不可过于重用。魏昭王听信谗臣之言,只让乐毅做了个一般职务的小官,勉强可以养家糊口,并未视为大才重用,使乐毅感到很是屈才,大不满意,也只能等待时机,看能否有所进取。这样过了些时日,他听传闻说北面的燕国,正是早时认识的燕昭王,竟立了黄金台招贤臣良将,也是强奋积蓄力量,为报齐国侵害之仇而努力。

乐毅知受朝中臣将谗言,致使魏昭王对自己不甚信用,心中也是无奈,当听说燕昭王招贤纳士,心想凭着自己的才华,还有原来祖父情谊,或能得到信任。他这样想着,觉得去燕国求仕任将,当要看这位国君如何相待,那时虽年纪尚小,却也还有些印象,那燕王若尚感祖父之情,说不定会有机遇,总比在魏国要好些。他的这些暗思,不好对别人言说,只得埋藏在心里,暗中探听燕国的消息,闻说原赵小将剧辛,本就早先熟识,如今在燕国很得国君信任,被任做燕军主将要职,混的颇为得意。乐毅不免心动不已,觉得自己善懂兵法,又熟络骑军征战,哪样都要强于剧辛,若是到了燕国,自会得到重用,说不定能任高职,还要看运气如何。自此乐毅便留心探听,看能否随朝内官卿,遇有出使燕国之机,便好跟随前往一试,尚或有机缘运气,就是时来运转的契机,不愁未有飞黄腾达之时,却也暗下决心,择机而动,做好了预先准备。

此时因魏国与燕国之间,没有地缘冲突,燕国君臣齐心,此刻忍辱负重,正奋发努力养兵恤民,不与周边国家发生摩擦,与魏国也是通和交好,因此有使节往来关系。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还真让乐毅寻找到了机会,当他听说有出使燕国之事后,便千方百计争得了,跟随朝官使臣前往随行的名额,不辞劳苦的出差奔赴燕国,力争能见到燕王。待那使节到达燕国后,乐毅便对那使官说,本人曾与燕将剧辛为旧识,想去看望一番,借机了解国中内情,对两国结交或许有益,那魏使觉得是件好事,便痛快答应其请求。其实乐毅是想通过剧辛,深入了解燕王招贤之事,然后觅机拜见燕国君,看能否得到赏识,或有机会任仕于燕国,即可施展自己的抱负,也是寻找人生机遇。当乐毅去造访剧辛府上,说是借出使燕国之机,来探望老相识,果然受到了热情接待,也是有朋自远方来,使剧辛很为感动,本来年岁相差无几,均为风华之年。

剧辛自为今河北省保定市,所属容城县人,早年曾与乐毅在赵武灵王属下任将,是个能征惯战的骁勇之将,后觉得到燕国更能展才,便趁燕昭王招贤之时到了燕国。剧辛知道乐毅是兵道世家,自己与之相比,还是有所差距,因此在赵军时,便很佩服乐毅的才干,因此即成为将友,也曾同为赵国开拓疆土,建立过功劳。如今在燕国军中为将,很受燕昭王器重,是燕国军队的首领,但此人心胸开阔,是个性情豁达的忠勇之人,乐毅深知这位友人性格,所以前来探望叙旧。乐毅是个做事细心之人,自魏国带了些礼品,也好登门访友之用,剧辛高兴接收,并设家宴款待乐毅,两人饮酒谈天,显得很是融洽,也是武人性格使然。当说到赵武灵王和安阳君,在沙丘之乱中惨死之情,也是同为唏嘘慨叹,不胜悲感,乐毅问剧辛到燕国后,国君对待之情,也是想了解真实情况,然后再作判断。

只见剧辛道:“这位燕王由郭隗老相辅佐,言听计从,深为韬晦,躬身下士,真为明君,为了燕国复壮强大,花费了很多心血。不仅礼贤待士,且能虚心求教,因此深得信任,待遇优厚,感觉较赵国之时,要舒心合意许多,也曾问过贤兄之情,本想邀来相助共事,却听说是去了魏国,不知还得意否?”乐毅便叹了口气,遂说道:“看来还是您有眼光,却早下决心到燕国任将,才幸运有了今日之荣耀,尽可坐享富贵荣华,正逢春风得意之际。吾却不甚得意,也是那魏国之邦,本为祖上故土,却朝中无人荐拔,还遭小人谗毁,国君不很信用,多受排挤,任职低微。这不就借机来燕国,也是想找寻出路,看能否有所作为,不知仁兄可否引见燕王?”剧辛爽然说道:“若兄有此心思,吾自责无旁贷,将会在燕王前,为兄多说好话,定会得到重用,当不会低就于我,如何?”看是真心实意。

这正是:本为故土祖乡人,遇困躲患竟投奔。却遭谗言诋毁事,怀才难抒悔意深。勉为应付寻出路,喜闻燕王招贤真。巧借出使联友情,慷慨豪士亮胸襟。

乐毅听了剧辛所言,深知此人性格豪爽,不为心狭弄诡之辈,自是心中高兴,暗想有剧辛引荐,再加上自信颇具能为,本与那燕王有过相识,或会得到重用。但乐毅是个心怀谨慎之人,做事大有其祖父之风,久在其身边受教,自是熏陶锤炼,重点培养,深懂兵道谋策,且武艺不凡,却能慎重行事,便预先做好了准备,谨防问答失误。于是乐毅对剧辛说道:“吾这次是随魏使来燕,非为自行投奔前来,万一事不顺利,还须留下后路,毕竟家眷均在魏国,当谨慎行事为善!望兄理解吾的苦衷。所以若见燕王,还是秘密拜会为好,防止魏使知晓,别再节外生枝,却弄出祸事来,对吾与兄均不利,如何?”剧辛听后,知乐毅为谨慎之人,做事考虑周全细致,深谋远虑,是个做大事的能才,心中很是钦佩。于是答应说好,并让乐毅等其传信,就说是会友叙情,秘密将事情办好,绝不会出任何纰漏,此事就算定了下来,乐毅告辞回客馆等待。

果然没过多时,剧辛便派人到客馆传话,告知乐毅到其家中相会,当面说明会助魏使,完成使命之情,乐毅听后很高兴,心知是谒见燕王有了准信,只是不能明说。便去见那魏使道:“吾与友人剧辛将军相见,曾答应帮我魏国使官完成使命,如今有了结果,让我到其府中面告实情,敬请下臣去其家中相唔,可准允否?”那魏使本就听乐毅回报说,曾拜会那燕将剧辛,受到热情接待,说起赴燕之使命,其已亲口答应给与帮助,使其顺利完成使任。这一听说有了结果,还如此之快,怎会不准许呢?那魏使便赶忙说道:“无须啰嗦,赶快去吧!本使就想等这好消息呢!请代我向剧辛将军致意,感谢其助力之功。顺便带些礼物!”乐毅便道:“若是老友还要款待,可能会回来晚些,就请上官多谅!”那魏使忙说无妨,只要能办成使命就好,也是因为高兴,对乐毅所说实信不疑,便命从人拿礼品。

乐毅得到准许,便随来报话者同到剧辛府上,自是见剧辛在门前相迎,笑着说道:“乐兄拜托之事,如今小弟已是办好,就请随我去见国君,等回来后再请便宴款待,君意若何?”乐毅忙施礼说:“多谢相助!”便同剧辛坐上高车,一起赶到燕王宫去,在车上剧辛高兴说道:“吾向国君说起贤兄之意,大王非常高兴,言说还曾记得你的模样,很是感谢乐家祖孙诸将,曾助其复国之功,欲要善为报答!看来将会得到重用,贤兄来日前途无量,实让兄弟羡慕哇!”说完高兴大笑。乐毅忙道:“吾见到燕王时年龄尚小,是随祖父率数万大军,前来与齐军征战,使燕王顺利坐上王位,可那齐军或许惧怕赵军,并未敢与我军交战,便悄然退出燕国境内。所以未经打仗,便进入燕都驻防,当时王宫已被毁坏不堪,只得等恢复过后,又重新建立燕军队伍,过了数月后,我们才撤军回国,与这新燕王有所接触,同吾祖父甚友契。”乐毅说完,剧辛自是领悟。

说话便到了王宫前,即有王宫内侍在门前等接,一同进入王宫内院,直接去见燕昭王,看是急欲见到乐毅,因已过了十多年,互相都不知如今情状。当几人进入内宫厅堂,便早有人报进去,说是贵客来到,燕昭王自是降阶相迎,脸上洋溢着兴奋之情。当乐毅来到其面前时,便赶忙施礼恭拜道:“下臣拜见大王,思念旧情,渴望已久,今幸面会王尊!”昭王上前搀扶道:“恩公后人,自为亲友,快请免礼,坐下相叙!”说着便请乐毅坐于客座,剧辛自是相陪,见国君如此高待乐毅,情谊定非一般,也觉很是荣幸。其实那燕昭王在门前,早就看到如今的乐毅,已是英武拔俊的豪士,虽穿魏国使客衣装,却也俊逸不俗,大有其祖父雄阔豪迈之风,早已无有了从前小将稚幼之气。燕王心中暗想,剧辛已然道明,这乐毅乃为兵道世家,又曾久经沙场征战,定是位武略贤才,如今要富国强兵,正是用人之际,却自送上门来,心下不禁暗喜。

待乐毅坐定后,燕昭王便说道:“本王有今日之尊位,全赖卿祖先辈乐老将军,亲自率兵护送扶持,使复国就位,迫走齐军,重立朝政,整备军伍,方才站稳脚跟,实感恩德倍至,从不忘怀,久思报答。可却闻乐老将军不久离世,不胜悲感,无以回报,实觉汗颜呐!听说卿受赵国内乱,后被迫去了魏国,为何不早到燕国来呀?难道是怕本王忘恩负义么?”乐毅忙回答道:“微将久在赵军中效力,深受主父器重,并与安阳君义结金兰,倒也合心顺意,自觉大有前程,谁知世事难料,却出了沙丘之乱,牵累受阻。自离开军伍归家,便欲到它处寻出路,也曾想过来燕,却不明实情,还是听叔父之言,说到故土魏地较为合宜,毕竟曾有祖上之名望尚存,或更会得便任职。因而就先去到魏都,却未能得受赏识,职微难展才能,这不才随国使来到贵国,方能当面拜谒大王,实由衷高兴,此话非为虚言,还请大王谅解!”说的也是甚显坦诚。

这正是:同伍友将自至诚,皆为豪爽共武雄。借助荐会国君面,才知久欲报恩情。高车骏马入宫去,自当高待贵客隆。畅叙早年扶立事,简述沙丘祸端明。

且说燕昭王听了乐毅之言,深觉说的是实话坦言,也就不便责怪其意,即说道:“如今从使来燕,看也是未得重用,不知卿有无留燕之心,本王可是思贤若渴呀!因筑黄金台招贤纳将,却也想有待良才为用,不知君意若何?”乐毅便道:“良禽择佳木而栖,志贤辅明君而仕,此人皆共求之道也!毅虽不才,但愿施展所能,实现毕生抱负,竭力辅佐知我者主君,定当粉身碎骨,犹在所不辞也!”燕昭王听后甚喜,对乐毅大加赞赏,于是说道:“闻听卿祖上历代为将,深懂兵道,多出良将能才,不知卿对兵法谋略,尚娴熟否?”乐毅道:“吾乐家世代为将,其实是有根源的,听祖父经常讲论祖上之事,才知祖尊与那兵家吴起,本就为同师学友兄弟,还有一人便是风传的鬼谷仙尊,其为孙武传人。师兄弟三位学兵道等学问,同得高人传授,对孙子兵法深透悟解,方才各展奇能,叱咤风云,有了后来不凡成就。而吾祖父少时,曾受鬼谷仙尊教导,多是耳提面命,就连骑军战法,亦为先师祖所创。”乐毅说完,看着燕昭王和剧辛,见其均被惊得目瞪口呆。

待过了好大一会,燕昭王才回过神来,便急着问道:“要这么说,那鬼谷仙尊本人,即为乐老将军的师爷,而那早已过世的风云之人,如孙膑庞涓,还有苏秦张仪,均为高人名士,都称为鬼谷仙尊之徒。而乐老将军又称为其从小亲授,这到底是何情由啊?”乐毅便道:“听祖父讲,他从小便跟随那鬼谷师爷,练武学文,后学兵道策谋,只是那时并不叫鬼谷先生,是后来教那四位弟子时,才在老年改名为‘王禅’,号为‘鬼谷先生’。其实这四位弟子,并不知其真实姓名,而称作鬼谷师尊罢了!可能是为隐藏其身,也是祖父后来才知道,并未对人提起过,这是吾乐家之秘密。要么那张仪为何邀祖父赴秦呢?想来此话不会有错!”燕昭王顿时悟解道:“怪不得乐老将军,还曾任过秦相,那是暂时代替张仪,使之脱身赴楚罢了,后张仪到了魏国,乐老将军便到了赵国,在赵武灵王前任大将,这样看与那张仪,必深有渊源。”说完还自点头思索。

乐毅便道:“祖父虽年高八十有余,也是受师爷传授养生健体之法,本自身体无疾,却因闻张仪去世,思念悲伤太过,才致杳然离世,这也是吾乐家的憾事。”燕昭王听后言道:“原来如此,看来此事不假!那乐老将军做过国相,应为军政全才,不知卿对政务之道,可精通否?”乐毅即道:“吾多听祖父讲授,文武之道,虽说一张一弛,本自相辅相成,互为弥补为益。其实兵经政略,互为贯通,要么能有出将入相之做法,被各国传承不断吗?”燕昭王听后,不禁抚掌称善,于是问道:“既然卿对军政之道,参悟甚深,汝看当今燕国,当采用何策,才能快速富国强兵呢?”乐毅便道:“大王所问,即刻难出明策,有待吾巡查透析之后,方可谋划立国策略,才是为臣之道!不过要论大略方向,依吾之见,当与中原各国交好,国力尚欠之时,不与争战耗力,以便养精蓄锐,方为良策。”说完自待。

燕昭王听后,点头称善,因与众臣所谋相合,随后即道:“然虽如此,就没甚妙策可想,能否快速实现国富兵强,那齐兵侵燕之恨!吾时刻欲报此仇,请卿为本王谋划,可有善计否?”乐毅即道:“若想急办,为燕国计,当先设法寻找矿藏,以利打造兵器,同时训练军伍,若集聚起兵马后,可相机向西北两方展拓,却不受它国干涉。不仅广疆扩土,而且可获得马匹,充实骑军战力,为打败齐国强兵,暗自隐蔽施计,以捱时机成熟,迅疾发兵报仇,定然成功。”燕昭王听的眼前一亮,认为确是高谋良策,便急说道:“卿可否留于本王身边,为之策划其谋,权拜为客卿,定会高待之!如何?”乐毅便道:“既得大王信任,臣若不归魏国,愿实担要职,不想虚位敷衍,谨防那魏国君恼怒,对臣家眷不利。若知臣深得大王重用,那魏赵两国君定然后悔,却不会为吾本人,而得罪大王与燕国,就会顺利送还家眷到来。吾再召集赵国家族人众,多有中山骑将能工,尽来燕国效力,岂不善哉!”燕昭王思谋片刻说道:“即拜君为亚卿,职位略逊于相国,却高于诸臣之上,尽可施展才能,如何?”乐毅欣然接受。

这正是:君臣本为旧相识,

且怀恩报秉意持。

内宫约见喜叙旧,

竟闻兵家隐秘事。

惊悟玄妙言不虚,

深信贤能策谋施。

诚留重用拜显位,

欲复国仇权柄执。

欲知后事,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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