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汉长叹2022》

第十一回 讲那过去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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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汇款单

父亲在60年代前后上一中(高中)时,会定期收到他二哥从部队寄来的汇款单,每次约10来元,用于伙食费和家用。

掐指一算,应是收汇款单的日子。但是左等右等,东问西问,就是不见踪影。父亲只得从一中跑到县邮局查询,发现有人直接到邮局截取了汇款单,并签名冒领。邮局规定凭学生证才能领到单据和钱。

有人制假证冒领汇款单。父亲报告给老师,怀疑是同学所为。学生寝室分上下铺,老师要求同室人员中主动承认,但无人坦白。经过搜查,发现一人藏有防冒父亲的学生证。当事人被迫承认刻章冒领事实。学校将其做退学处理。

一斤猪肉

父亲有个表姐夫,在城郊打铁谋生养家。60年代初,父亲在县城上高中,几次跑到铺里,找表姐夫吃饭。

他表姐夫为生产队打铁,算工分。打铁主要是制作农具、菜刀、柴刀和火钳等。在民国时期,宝庆冶炼的铁条直销武汉,邵东年产100万把菜刀、剪刀、剃刀,直销云贵川。俗云:一阉二补三打铁,还不发财就打劫。农村有手艺的家庭,一般经济宽泛些。在吃树根草叶的非常时期,这个手艺让人羡慕。

"有次表姐夫专门买了一斤猪肉给我一个人吃。吃得饱饱的。"父亲近年经常回忆道。

一个小皮球

1954年金秋季节,二伯从东北部队回到阔别4年的家(探亲)。他在桃花坪买了一大麻袋桔子,又花了5毛钱,雇人挑回家。

县城至目良有20里路,都是崎岖石板路,上下坡有台阶。他们一路逶迤到天黑才到。全家团聚,父母高兴。当夜还留宿脚力到次日离开。

二伯时年23岁,见到他7岁的满妹,笑问道:妹妹,你想要个什么东西?让我帮你去买。她说:我要一个小皮球。二伯果然在桃花坪买了个小皮球,实现了乡下儿童的愿望。

守仓员

生产队死了只牛,剥皮后牛肉摆在外婆家门板上,几个社员守着牛肉。天黑时趁看守员短暂外出,有社员相约割肉吃。外婆见外公胆小,主动拿着菜刀从阁楼下来,割了一大块牛肉藏在衣服里。她们刚出门,看守员就从另一个门口进来,未被发现。此后几天,外婆一家天天吃牛肉,一解几个月的饥荒,也治好了患浮肿病的外公。

父亲在村里当教师时,有时为大队守仓库。天黑时,东大爷等仓库员商量,每个人搞点粮食回家吃。父亲不要,就自个先回家睡觉去了。

姑爷的大儿子是生产队负责人,家里子女众多。亏他头脑活泼,晚上经常从集体仓库顺点粮食,保证全家能打"牙祭"吃饱饭。90年代他孙子与我同校,幸福回忆道:我家那时没有饿肚子。

集体时代,大队和生产队的党员干部,白天带头生产,天黑主动守仓库,颗粒归仓,严防大小老鼠偷粮。有村民早上发现路上不时掉了稻谷。寻径访踪,来到了守仓员家门口。原来他的包袱补丁缝隙大,有点漏粮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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