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清晨的第一缕光晃李涒滩脸上的时候，

微光透过眼皮间的间隙，刺得眼珠子发疼。

他抖开被子，抽出手来揉眼，“该死的......老二......我早晚要宰了你......”

只是哀怨地嘀咕了句，不料身旁的李姝一翻身把小臂砸他鼻梁上。

虽说这力道不大，却顿时让李涒滩与路边莫名其妙被踹一脚的野狗产生了共情。

“别抖被子......冷......再让我睡会儿......”

她又翻了个身借势卷走些许被子，只露出半截胳膊半颗脑袋在外头，活脱脱一副肠粉模样。

李涒滩瞧她一眼，嘴角勾了勾，也不知是无奈还是宠溺，

然后便挣扎着从被窝里爬起，缓步挪向了洗漱台。

含下小半瓶漱口水，只模作样“咕嘟”几下，就非常丝滑地咽了下去。

随后瞥了瞥风干已久的毛巾，翻个白眼，打开水龙头手上接点，拍脸上便算完事。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呵欠连天。

又磨蹭了不知道多久。

李涒滩抄着拖鞋懒洋洋地走向下楼，穿过层层叠叠的货架，拉开半掩着的卷帘门。

“哟！”

门外，有位身披蓝黑的“大仙”朝他挥挥手。

见此情形，他皮笑肉不笑，语气恍若死尸，揶揄道：“早好哇，莫老板。难怪今儿我起的早，道是有贵客上门。”

说着说着，李涒滩好似意识到了什么，

“善者不来啊......”

大仙耸耸肩，不予置否，只是从袖子底下伸出双手。

一双银白的“手镯”中间连着铁链，正沐浴着晨光，闪闪发亮。

“哟~这国家饭还能续餐？这饭添得够硬，够实在。”

“免费的，你瞧这材质，亮晶晶的。铁值钱了。”

“得了吧，我看还是软饭香。”

俩人互相阴阳怪气几句，非常默契看向了小店右边的阴影。

与此同时，一道人影从侧闪出，大声呵斥道：

“不许动！我是警察！”

李涒滩举起双手，做出投降模样，随后又“噗呲”一声笑出来，口水沫子甚至都溅了些在大仙脸上。

大仙嫌弃地直皱眉，倒也没说什么。

“你这是被她拿这玩意指着过来的？”

“她说是子弹压满了。”

李涒滩从嗓子眼里挤出个“嘿”字，眯着眼笑道：“瞧瞧这，我估摸着连BB弹都够呛。”

“莫提！还有你！别想着现在交流串供！我知道你们的合作关系！”

姑娘双手持枪指着俩人满脸戒备，走到大仙身后，猛地用膝盖顶在他腿弯上。

“嘶——”

大仙吃痛，一弯腿顺势跪地上了。

看他这狼狈样儿，李涒滩内心默念了句“不必行此大礼”，身体诚实地双手高过头颅，就恭敬地言道：“警察小姐！我是无辜的！我对天发誓！真的无辜！”

说着还挤出了之前打哈欠留下的泪花，满脸苦涩。

“但您可以带我走，不过请不要惊扰我的妻子。她已经卧床多年，若是知道我被警带走，肯定会瞎想瞎猜，她的病情一定会加重的！警察小姐......求求你，求求你了。”

楼上，被窝里的李姝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把被子裹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