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德妃娘娘升职记》

254豪放 席天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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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和太子在御帐中到底说了些什么, 他没有详说,等沈菡料理完外面的事再回去,见玄烨面色好了不少,和她说此事大概不是太子所为。

沈菡听完放下心来, 也没再多问——知道不是太子已经丧心病狂就行了。

营地的戒严很快解除了, 裕亲王和费扬古进行军事演练的地方距离营地并不太远, 隆隆的炮声,将这一场低调又突然的父子会面掩在了水面之下。

但傅拉塔突然过世的消息是不可能掩住的, 第二日,随驾的朝臣和皇子们就知道了。

胤禛过来请安时说起来:“阿玛是当着群臣的面公布的消息,明珠当时就在御前,脸色当即就不好了。”

还不是一般的不好,干脆就是盛怒!

老派的满臣还带着浓浓的满洲习气, 不比汉臣们有那么多的讲究,意见不合在御前指着对方的鼻子骂人都是小事,真是火上头, 大打出手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明珠一向以斯文儒雅的形象示人,这次算是被踩着雷点了,唾沫星子喷了索额图一脸。

“打起来了?”沈菡惊讶, 这俩都是老头了吧?还能打得动?

胤禛摇头,其实真要打起来还好了,能用拳头解决的,那说明不是大事。

可偏偏就是这种踩着对方底线, 对方暴怒之后又默不作声缩回去的, 才更叫人担心——这说明对方把火压进了心里,憋着一股劲准备报复呢!

胤禛心里对现在的朝堂很是不满,噶尔丹正在外虎视眈眈, 皇上为此殚精竭虑,结果满朝文武不思共御外敌,反而斗得越发激烈,实在可恨!

尤其是始作俑者索额图!

利欲熏心,不顾大局,只为一己私利,竟以此等下作的手段挑起争端,其心可诛!

还有太子……竟不能辖制索党,致其惹出这等乱子。

也不怪胤禛这样想,如今朝中大多数真心不想站队的大臣和宗亲也都在这样想。

——这事儿必定是索额图干的!

至于太子参没参与,这就见仁见智了。

玄烨为了安抚明党,也为了警告索额图,当着一众朝臣的面,毫不掩饰地盛赞傅拉塔‘和而不流’、‘不畏权势’,对他本人予以了极大的赞扬。

这‘权势’,所谓何人,想必所有人都能明白。

而这也几乎是默认了,此事背后的主使,正是索额图。

胤礽明明什么都没做,却平白无故受此大挫,如何能不震怒。

索额图被太子当面质问,当即老泪纵横,几乎是抛开了一切体面,跪在地上向太子陈情:“太子明鉴,此事实非老奴所为!请殿下细想,皇上早前刚刚发了那样一通脾气,您又特意嘱咐了奴才,奴才就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在此时再去捋皇上的胡须!更别提还是背着您,奴才一家子的身家性命都系在您的身上,就是借奴才一百个胆子,奴才也不敢违逆您的意思啊!”

他说得这样声泪俱下,也勉强有三分道理。何况堂堂权相,又是太子一直仰仗的亲外叔祖,如今拖着老迈的身躯做此委曲求全的姿态,胤礽纵有天大的怒火,也让这样的场面消减了三分。

旁边站着的阿宝见太子面上露出两分迟疑之色,连忙上前将索额图搀扶起来:“相爷这是做什么?殿下不过是问一问,并没有要问罪的意思,您快起来吧。”

有了阿宝打岔,帐中的气氛稍稍好了一些。

但胤礽也不是这么好糊弄的,毕竟除了索党,也确实没什么人有动机去害傅拉塔。

事情不是这样说的,索额图恳切道:“殿下,这人有旦夕祸福,咱们在京城,傅拉塔隔着咱们十万八千里远,总督府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护卫,奴才纵是有天大的本事,难道还能于千里之外取人首级不成?

…….

明珠恨的咬牙切齿:“必定是索额图所为!旁人没有这个胆子!”

原本以为他会冲着佛伦去,结果佛伦那边严阵以待,千般防备,最后被算计的竟是傅拉塔。

明珠一直自诩智珠在握,两党交锋这么多年,他何曾吃过这样的大亏?

两江总督,何其要紧,结果就这么无缘无故的一夕毙命。

其他人也是恨得不行,皇上虽然明着表了态,但碍于太子,恐怕还是不会有什么大的动作。

太子,太子,又是太子!

这个太子就好像索额图的免死金牌一样,不管他干了多少蠢事,皇上看在太子的面子上,总是只能高举轻放。

明珠阴沉地问揆叙:“这些日子你跟在四阿哥身边当差,四阿哥待你如何?”

揆叙无奈,四阿哥还能如何,不管他怎么趋奉,四阿哥还是客气又疏离,待他和旁人别无区别。

揆叙:“阿玛,咱们都试探这么多年了,皇后和四阿哥从没接过茬,我看他们是不是根本不想趟这趟浑水啊?”

想想也是,皇后母子要是真的不想掺和,只要老实窝着不动,别和太子结下什么深仇大恨,太子上位后便是为着名声好听,皇后也能像当今太后一般安稳一辈子。

四阿哥少说也能像裕亲王一样得个王爵。

瞧这母子近两年的做派,莫不是打着这个主意?

明珠冷笑:“妇人之见!原本我还以为皇后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是个胆小的平庸妇人。”

天真的可笑!

两不掺合就能平安一生了?真是笑话!

等到太子或是其他人真的上了台,他们就该知道什么叫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了——真以为人人都能做到像当今这样厚待兄弟吗?

明珠双目阴戾,呵,皇后母子不接茬,自有想要接茬的人在。

明珠面似寒霜地吩咐揆叙:“明日你去拜访一下大阿哥……”

想要置身事外哪有这么容易,等到四面楚歌的时候,皇后母子就该知道,‘权势’二字,在皇家到底有多么要紧了。

……

这次会盟持续的时间并不长,出了两江总督一事,玄烨更不愿在外久待,所以决定提早回銮。

公主们拉着沈菡和姐妹们的手依依不舍,两个姑娘说是坚强成长了不少,临到分别还是落泪了。

沈菡心里也不好受,雅利奇干脆红了眼,抹着眼泪与姐姐们说话。

这次跟来的阿哥只有太子、胤禔、胤禛和小十一。

和卓没能见到弟弟,只好将给胤祉的礼物一并交给胤禛,托他转交:“听说阿玛下旨让钦天监测算你们成婚的吉日,可惜我们不能亲至。”

是了,拖了几年的太子婚礼终于有了眉目,玄烨前两日突然在营地中写了封手谕,传旨给远在京中的钦天监,命其测算明年的吉日,供太子、三阿哥、四阿哥成婚使用。

这事儿玄烨和沈菡说过:“趁着现在还没打起来,先把几个孩子的亲事办了吧,不然战事一起,恐怕又不知道要往后拖几年。”

也实在是不能再拖了。

太子……这次也是叫索额图连累的,本质上还是好的。

不过这事儿没人刻意去议论,大家说起来也都只当前面几年的拖延不存在,这只是三桩正常不过的婚事。

送走公主,圣驾正式回銮。

胤禛被玄烨指派过来护送额娘和妹妹的仪仗。

沈菡被儿子扶着刚准备上马车,突然觉得有点儿奇怪,她左右看了看,问胤禛:“这些日子一直鞍前马后跟着你的那个侍卫呢?”

胤禛身边亲近当用的人沈菡都熟得很,这次北巡突然冒出来一个生面孔在胤禛身边近身伺候,她当然要问一问——原来是明珠的长子揆叙。

怎么不见了?

胤禛笑了笑:“大哥瞧着那侍卫挺好,将人要去了。”

他是做弟弟的,一个侍卫,大哥既然要,难道他还能不给吗?

要的刚刚好。

沈菡:……哦。

胤禛将额娘扶进马车:“额娘,事情我都会处理妥当的。您只管自在清净地过日子,不用操心这些。”

沈菡看着儿子这些日子晒得有些黑,但显得更加坚毅从容的面庞,放下心来:“好。”

畅春园里还是老样子。

这一路顶着大太阳回来,纵使车里摆着冰山,仍是闷得人一身汗。出去一趟,园子攒了一堆事,接下来有的忙了。

玄烨照旧回到前朝加班去了,离京这么久,不用说都知道肯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再加上出了两江总督的事,朝廷接下来肯定又是一番动荡。

沈菡估摸着这几天他肯定得歇在万树红霞了,让人给他收拾了贴身衣裳和用习惯了的东西送过去,嘱咐御前伺候的人按时提醒他用膳休息。

她自己在后面也闲不下来,手头上好多待处理的宫务不说,离京一个多月,京里命妇们的请见牌子也攒了一箱子。

还有太后那边,也得赶紧过去请安。

沈菡这次从蒙古带回了好些礼物,有蒙古王公给的、福晋们给的——丈夫和妻子竟然是各给各的,给的东西还不一样。

还有公主们惦记太后,献上的各种礼物,满满当当好几个大箱子。

沈菡将单独给太后的东西收拾出来,带上三位公主去给太后请安。

寿萱春永殿的气氛向来温馨和乐。

祖孙三代坐在堂屋里喝茶说笑,沈菡给太后讲她们在蒙古参加宴会,看猛男跳舞的事:“早先开宴之前,下面汇报的只说是福晋们带了奴隶来献舞,万万没想到竟是这样豪放的舞蹈。”

也是她们在这京里闷了那么多年,性子都拘束惯了。沈菡当时乍一见到这群赤着古铜色上身的男人真的是吓了一条,上辈子什么样的艺术没欣赏过,这辈子竟会叫这么点儿小场面惊到——可叹可叹。

太后是蒙古贵女,小时候也跟着额娘看过这样的舞蹈,闻言面上露出几分回忆之色,说当年她额娘也很喜欢看奴隶们表演,只是她阿玛不太喜欢,偏偏额娘每次看他还非要跟着。

太后说完还打趣沈菡,问皇上知道了,可曾吃味儿?

沈菡抿嘴笑了笑,冲太后眨眨眼,也带着一丝打趣地回太后:“皇上的性子您还不知道?便是心里吃味儿,那也不能明说出来叫我知道呀……”

只是当晚在床上格外勇猛就是了——但这个当然不能说,呵呵。

娘娘这样坦率,一屋子人都跟太后一样,听得笑起来。

旁边的三个小姑娘听长辈们说这些,面上有些羞赧。

太后拍了拍乌云珠的手:“第一次看的小姑娘都是这般腼腆的,以后看得多了就习惯了。以前在草原上,咱们满洲的姑娘可也和蒙古姑娘一般大方自在,这样的好习俗可不该丢啊!”

“皇玛嬷说得是。”

陪完太后,还有宫里宫外一大摊子事要处理。

沈菡怕忙中出乱,干脆自己写了张表,对着表格一件件打勾。

“去各位阿哥那儿问问,看看这段日子横岛那边可有什么事。给各人的箱子都已经分好了,叫他们照着条子分下去,大福晋单有一份,别弄混了,一起送过去。”

“大公主和二公主给宫里的主位也都备了东西,遣人回紫禁城一趟。对了,正好顺道去永和宫和钟粹宫问一问,看看这阵子宫里可有什么事。上一季的份例也该发完了,让成妃和荣妃把账册理出来,回头我要看一看。”

沈菡也有很久没回紫禁城了,当了皇后责任不一样,时间太久不回去,心里还容易记挂,总怕哪里疏忽了,生出额外的事端。

沈菡干脆安排季纶带着人亲自回去一趟:“把宫里上上下下、大大小小的要紧地方都去趟一遍,仔细着点儿。对了,你去一趟前面,看顾问行那边对敬事房有没有什么别的安排。”

要说紫禁城里什么人最容易作乱,必定得是太监。

园子里有皇上皇后镇着还好说,没什么人敢乱动心思,可紫禁城没有龙气镇着,时间久了,牛怪蛇神就要忍不住冒出来。

这么多年,太监在宫里闹出来的事情并不少,虽然像强迫宫女对食菜户这种前明遗下来的恶习,在宫女都变成上三旗秀女后改善了很多,但私下聚赌、偷盗之事却是屡禁不止。

上次沈菡回宫,还曾在宫中偶然见过几个衣衫褴褛的太监。

以太监每月的俸银、管吃管喝,每季还有赏赐的衣裳,三节两寿额外还有赏赐,实在不该穿成这幅破破烂烂的样子。

沈菡原以为这几个太监是被人欺压了,或许有什么冤屈,结果一查之下,竟然是因为这些人花钱太大手大脚。

每次一拿到例银,要么就是去街上胡吃海喝,要么就是去赌场输个一干二净,让人很是无语。

久未回宫,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最好也都查一查,实在过分的,也该整治整治,别乱了宫里的秩序。

夫妻两人里里外外忙活了半个月,畅春园和紫禁城才算重新走上了正轨,恢复到了往日平和的节奏,沈菡也能从繁杂的宫务中挣脱出来,好好歇一歇。

盛暑天的午后最是难捱,被暴晒了一上午的土地向外蒸腾着一股干燥炽热的闷气,混合着园子中弥散的水汽,将整座园林闷成了一个大蒸笼,热得人喘不上气来。

沈菡嫌屋子里闷得慌,让人在竹苑的亭子里用碧莹纱搭了一架凉棚,里面摆上冰山。

竹苑里面郁郁葱葱,种着几十个品种的竹子,遮天蔽日,将暑气完全隔绝在了竹林之外。

凉棚的顶部盖着遮阳幔子,里面铺着地垫、褥子和凉席,又软和又凉爽。

精力旺盛的小十一新奇地在里面左转转,右转转,一会儿摸一摸地上的软枕,一会儿跑到矮几前吃冰碗儿,在里面转悠完了还不够,掀开锦纱就要往竹林里钻,奶娘们赶紧跟上。

竹苑里的太监都被清走了,沈菡身边只留了几个伺候的宫女。她起身往小十一的方向瞧了瞧,见奶娘们都跟在身后护着呢,放心地躺回竹制的摇椅上,继续懒洋洋摇啊摇,闭着眼睛打盹儿。

玄烨寻过来的时候,远远看见被罩得严丝合缝的亭子,又见周围只有宫女,一个太监也没有,心思一动,眸色隐晦地闪了闪,转头吩咐顾问行:“把人都清走,去周围看着,不要让人靠近。”

顾问行心领神会,见万岁走向凉亭,赶紧对远处望过来的紫裳招招手,示意她屏退亭子四周的宫女,又带着御前的太监和侍卫退到外围,将竹苑围起来。

梁九功机灵地凑上来,指了指不远处正兴致勃勃挖土的十一阿哥小声道:“师父,小阿哥?”

顾问行这才注意到十一阿哥也在,这位小爷可还不懂事,等会儿玩腻了闹起来,他们谁也哄不住。

他叫过几个年纪小的小太监,吩咐他们过去陪着十一阿哥玩,尽量带着阿哥往远处走走,别扰了万岁的好事。

万岁也确实正在想好事。

玄烨悄没声儿地靠近了亭子,透过薄如蝉翼的碧莹纱,凉亭内的景象一望而尽。

两只织锦绣鞋一正一歪的扔在地上,上面潦草的团着两只绢袜。旁边的紫檀条案上铺着一件刚刚换下的豆蔻色轻纱常服袍,衣裳边还摆着几枚点翠珠花。

再往里瞧去,身着牡丹团花暗纹素白衬裙的美人侧躺在竹青色的躺椅上睡着,柔软纤细的腰肢上搭了一条水红色的薄纱毯,两条雪白的小腿若隐若现。

她散着发髻,柔顺如瀑的乌发半拢在胸前,更衬得雪肤花容,不似人间客......

玄烨站在碧纱外默默看了一会儿,掀开帘子走进去。

......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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