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弯弯照九州之两生花》

第36章 姑苏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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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无羡和别人似乎不太一样,同样是人臣,他在萧祁詹这个帝王面前少了几分畏惧,多了几分随性,面上还总挂着三分傲气。

“有何不同?是皇上哪里寻来的宝贝?”

“啧啧,剑是看不出好的,用了才知道好。这可是朕用尽心机从宁玉照那里赢回来的,你没见着他那舍不得的样子。”

“名剑山庄庄主都心疼?必是好物!”

“二百多年前,江湖上有个天魔煞人,你一定听说过。”

“凡在江湖上走两圈的,都知道此人,恶贯满盈,荼毒武林,是各宗公敌。”

“相传,后来有两个江湖高手,苦练十年落双绝剑法,最后达到随时随地二合一、一分二的境界,终于联手除去了这个魔人。这两把剑,就是天魔煞人生前所用的天魔刀,毁之铸造而成。”

“那岂不是嗜血成魔之物?”萧无羡问。

“诶,关键就在这里,当年的两位大侠正是想警示世人,兵器不过只是铜铁而已,之所以恶,那是握在了恶人的手里,他们偏要用融了天魔刀的铁铸成的剑,去惩奸除恶,行侠仗义。后来两位大侠死了,这两把宝剑就辗转到了名剑山庄。”萧祁詹道。

“名剑山庄以收藏天下兵器名震武林,果不虚言。”萧无羡叹。

“这宝贝今天送到,偏你今日回来,岂不是天意,你选一把吧。”

萧无羡听到皇帝要送他,面色大喜,定睛细看了后道:“除了剑柄上,一把刻有姑苏,一把刻有寒山,其他看不出区别。”

“本就毫无区别,那是取自唐代张继的《枫桥夜泊》,二百多年前,大庆还没建国,当时正逢乱世,两位侠士自是有感而为,给他们取名为姑苏剑,寒山剑。传说他们二人约定日后退隐江湖,要同去姑苏城外归隐林泉、大醉红尘,只可惜最后还是死于一场武林浩劫。”

萧无羡听言回味了一番,从桌上拿起了姑苏剑。

萧祁詹开怀一笑,“好,这姑苏剑,就赐予你。”

萧无羡跪下道:“臣,御前风铃密使萧无羡,谢主隆恩。”

见皇帝把寒山剑又放进了兵器柜里,萧无羡不禁问:“皇上打算把另一把给谁?”

“嗯。。。”皇帝犹豫道,“朕还没有想好,无羡啊,你是御前第一剑客,给你自是匹配。另一只嘛。。。给新科探花?可他是个文臣,给皇后?可她那花拳绣腿的功夫。嗯。。。。还是先放着吧。”

萧无羡也笑道:“大师兄都说了,皇后娘娘天资聪慧,是皇上您不让他好好教。”

“哼,陈昂当然这么说,在陈昂眼里,皇后什么时候都是最好的。”

萧无羡习惯了皇帝和大师兄之间的别别扭扭,但也没甚在意。

“皇上,闽州的案子。。。”

“通倭的事情,你办的很漂亮,今天不说这个,回头文报详细说明就行了,朕要跟你说的是,你这两天,要再辛苦跑一趟两江。”

萧无羡略有紧张问道:“晚儿有事?”

“哼,她好着呢,她多有本事啊,什么时候需要咱们帮忙过?”皇帝说这话明显带着气儿。

他缓了缓语气,将桌面上刚写完的一幅字,拿给萧无羡看。

“你常去两江找她,这个歌谣,想必很熟了吧。”

萧无羡接过看,真是江南流传了许多年歌谣:

硝烟弥白骨,

东刹雁盘魂。

正义思山令,

乾坤复光明。

“流传许久了,总说是乱党散布的,可这些年抓到的都是些不成组织的山贼,没见什么有规模的。”

“越王尝胆,藏的越久,才越可怕。特别是老三这回闹的这出事儿,朕最近静下来就在想,老三一个皇子,哪儿来的这么多银子,谭少茗这些日子忙活下来,朕看着折子上的数字,就更怀疑,这些人绝不是老三的金主儿。”

“皇上有想法?这个臣去两江有关?”

“前两天,后宫里有人去谭少茗的婚礼,回来说,两江首富被一个青楼女子杀了。你肯定知道,那青楼就是。。。”

“上眉坊。”萧无羡抢先说。

“对嘛,你常去嘛,朕不是要说这个,朕是要说,这程宗谰被贬了,却突然多了个江南首富的女婿,这花轿进门还没落稳呢。这女婿便死了?你怎么想?”

萧无羡想了片刻道,“皇上您是想说,三皇子的人还在给他办事?或许程宗谰未必反水了,或许。。。有人想转嫁财路,有人想让金主儿死?”

萧祁詹又哈哈大笑,似乎很满意。“接着说下去。”

“如果背后真是各有所图,这就不只是一桩春色案了。”

皇帝道:“哼,朝廷上每年不得死几个重臣,有生病暴毙的,有溺死的,有山路翻车坠崖的,一个个理由编的,当朕是傻子。”

“哪有什么事能瞒过皇上,前几年凉州节度使不就是被平州章事暗中除了,皇上一眼就看明白他是动了两国关税的利益。”萧无羡道。

皇帝叹了口气,“可是这一次,就没那么容易看得清了。朕是想让你跑一趟益州,把那个。。。那个青楼女子的命保下来。”

“皇上的意思是?”

“朕以为,这是有人,要卸磨杀驴,杀得这么急,这驴一定是个线索。”

“说到这,臣倒是听说,前两天那益州知府大牢糟了飞贼,现在看,八成是劫狱。”萧无羡道。

“哼哼,可咱们不知道这劫狱之人,是怕那驴死。。。还是怕那驴死不了啊。”皇帝道,“你往日也喜欢往两江跑,所幸这次多呆些时日,盯好了,朕倒要看看,都是哪些人惦记这那驴。对了,朕让你带的东西,带回来了么?”

“臣带着,”萧无羡从怀中掏出一块布,布上面画着一盘棋,淅淅沥沥的,明显只下到了一半。“其实半年前就带着,闽州去的急,没来及呈给皇上。”

皇帝这时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块布上,他琢磨了一会,皱眉道:“哼,还真是,子成父业啊,这局,两年了还没人破?”

“没有,还挂在上眉坊君子台上。”

皇帝明显更生气了一些,“来人啊,按这上面的给朕布好了,摆在辰清殿里,任何人不得碰盘上的棋子。”何善立刻进来领命。

皇帝看萧无羡又在摩挲那把姑苏剑,开玩笑道:“何善啊,咱们萧大密使什么时候对女人要有对着这剑的欣喜,才新鲜呢。”

何善捧场笑道:“萧密使是我大庆第一剑客,自是爱剑如命。”

何善口上这么说,心里却道:这个圣上啊,也好意思笑话人家萧无羡,萧无羡从小和五个师兄妹扎堆长大,没单独接触过女子,如今也不过二十三岁,只是情窦开得晚罢了。可皇帝他呢,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不,不止十年,二十年了,他视女子如猛兽,视情如灾,视缘如祸,把干妹妹拐来做这有名无实的皇后不说,每次要临幸后宫就跟上刑似的,真到了后宫,又摆出一副食色性具念的风流模样,何善心里苦,偏偏他是御前总管,偏偏他知道皇帝所有的秘密,真是操碎了他一颗心啊。

江州方家:

金迎迎得到了季妈妈的支持后,找沈令仪密谈了。

这一次,沈令仪允许她进了那间香堂,堂上供奉的是沈老爷、沈夫人和三位少爷的牌位,这个地方,也是方东亭生前最不愿靠近的地方。

这之前,季妈妈已把她和金迎迎的所有谈话毫无保留的跟沈令仪汇报过,现在是沈令仪与金迎迎之间的事情了。

待季妈妈退下后,沈令仪笑了笑,道:“季妈妈的手艺不错吧,萝卜炖牛腩是她的拿手菜。”

“我也有拿手菜,有机会我做给沈姐姐吃啊。”金迎迎笑语嫣然。

沈令仪皱眉,这个程小姐为什么心里装着那样大的事儿,却总是顺着别人的话往下聊,一副小模样又开朗又真诚,还有一张没有人会不心动的面庞。

“程小姐,”

“诶!姐姐不可再称我程小姐,我既扶了棺,身份自然与你一样。”金迎迎一来还是不太习惯被唤作程小姐,二来她很在意她是方家的夫人这个身份。

“那我就唤你妹妹吧,妹妹所求之事,季妈妈已经都与我说了,我只想问妹妹,如今万字商行远不止昔日沈家那点规模,这么多年来,方东亭亲手扶植起十三行商主,已经在各个产业夯实了东庄,妹妹想以一己之力,做空万字商行,在我听来,有些荒唐可笑。”

“谁说我是一己之力?我不是已经有季婆婆了么。”

沈令仪摇摇头,“妹妹应该知道,她只是沈家的一个乳母。”

“可现在,我即将要有姐姐你了么?”

“我?我能做到袖手旁观,已是对你最大的帮助了。”

金迎迎听到这句不免有些失望,她弱弱地问:“。。。你还爱他?”

“二十年夫妻,你说呢。。。”

“你不恨他?”

“他构陷我沈氏一族,图我沈氏家产,不恨,就不是人了。”

“怎么能这样。。。人,一个脑袋一颗心,怎么。。。又装着爱又装着恨?”

沈令仪看着金迎迎那年轻的面庞,道:“你太年轻了。。。”

“哼,你这又爱又恨的,我是不懂,我只懂。。。”金迎迎警惕起来,她对沈令仪这个人没有把握,在此之前她不能透漏更多,关于她冒名顶替,关于她的仇恨,都不能说。“我只懂,人死不能复生,不管你是爱,还是恨,你总得为自己打算,你们沈家旁枝被一个个逼到天南海北,你难道不想重建家业,再接他们重返家园?”

“不是不想,真的是。。。难如登天。”

“你整天跪菩萨,当然难如登天咯,我就不明白,怎么你们这些女人,各个喜欢跪菩萨。”

沈令仪苦笑,“妹妹活至今日,想必还没遇上过人算不如天算之事吧。”

金迎迎心道,她可不就是人算不如天算吗,要不然,她何至于现在在这个鬼地方,每天想着向一个死人寻仇。

“我跟季婆婆说过了,今天也再跟姐姐你重申一次,我若成功,你说个数,方家欠沈家的,命,还不成了。家产,总可以还!”

沈令仪沉思了一会,开口道:“三百万两白银。”

金迎迎倒吸一口凉气,“姐姐真是。。。。人狠话不多。”

“三百万,你之所以听来难以置信,那是因为你不知道,今天的万字商行值多少钱。”

金迎迎自然听得懂这话,“好,三百万,一言为定,三年为期,我会让这个宅子,变回沈园。”

说罢,金迎迎站起来给各位牌位鞠了个躬,便欲离开。

踏出门前又被沈令仪唤住。她听道:“你若真想成事,有一个人,你须得争取,你若争取他不得,刚才你说的所有,仍是一场春秋大梦。”

金迎迎回头看她,等她。

“邓葛。”

“邓葛?怎么可能,方东亭死了,属他哭的最凶。”

沈令仪笑了笑,“怎么可能,是妹妹要想的事情,我能说的,就这些了。”

金迎迎总觉得沈令仪有种坐山观虎斗的心态,可她也相信,话少的人,一般说的都在点子上。

突然,她又想到一件事,“姐姐等我,我马上回来。”

沈令仪只等了一会儿,便见金迎迎又回到了香堂,这次还带着雀儿和季妈妈。

“这是我的陪嫁丫鬟,叫雀儿,从今天起,我的雀儿,你的季妈妈,咱们交换下。”

季妈妈因十分支持金迎迎之所图,当然在一旁点头赞同。可雀儿却十分茫然。

金迎迎对雀儿道:“别不乐意,不乐意也没用,沈姐姐为人亲善,你跟着她呢,在这里抄抄经礼礼佛,对你也好,对你家。。。小!姐!”金迎迎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也好!”她又转向沈令仪道:“姐姐,我这丫鬟时常有些不服管,还望你看得紧一些,从今天起,就别让她出西院的门了,外面的事情,本也与她无关。你的季妈妈,就有劳跟着我受累些了。”

沈令仪勉强同意了,此前季妈妈私下劝她,说她跟着这个小夫人,也好知道她后面的动作,万一对小姐有什么不利,也好应对。

于是,金迎迎就带着季妈妈离开了西院,后又吩咐了所有下人,命令日后谁也不准她的陪嫁丫鬟雀儿出西院的门。这等于是变相把雀儿软禁在了沈令仪身边。

金迎迎回到房中,打开了程宝生的嫁妆箱子,被迫无奈,她终于要挪用程宝生的钱物了。

金迎迎把所有金银细软和银票都摆了出来,合计下来,两千多两。

一声叹息,这收了三万两聘金的程家可真是吝啬啊!

两千两,总比没有强,她唤人传了邓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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