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君晏楚打完电话，沈慕念洗了把脸换了身睡衣下楼做饭。

不确定赫连珩和白无鸢回不回来吃，沈慕念做了三人份。

把自己那份吃完，剩下的两份温在锅里，给他们发了个短信，沈慕念就先洗漱睡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沈慕念身体发热，硬生生被渴醒。

她翻身从床上坐起来，借着窗外的光起身找水喝。

没有苏清在，她的水壶不知何时见了底，一口都不够。

沈慕念打了个哈欠，提着水壶下楼接水。

一楼客厅还亮着灯，想是两人还没有回来。

沈慕念心里顿感轻松，就连下楼梯的脚步都变得欢快了一些。

可当她靠近厨房，看到里面的两道身影时，原本睡眼惺忪的眸子一下子就没了半点睡意。

沈慕念提着水壶，一时间有点恍惚。

明明是她专门留的两个人的饭，赫连珩和白无鸢面对面吃饭并无不妥。

可沈慕念却莫名的觉得这一幕无比的怪异。

可能是白无鸢是沈霜的得力干将，而赫连珩是她的对手。

他们应该没少在工作上交锋，不该这么和谐。

听到脚步声，赫连珩和白无鸢同时看向她。

赫连珩眼神一如既往地漆黑如潭，无风无波澜。

白无鸢的眼神亦是没有什么异常：“念念，你怎么醒了。”

沈慕念抬起手上的水壶：“我渴了，下来倒点水。”

白无鸢一愣，急忙起身朝她走来：“你看，我这忙得疏忽了，夫人让我好好照顾你，我却连这点小事都没做好。”

沈慕念避开她的手，弯着眼睛笑笑：“没事，你快去吃饭吧，我自己来就行。”

白无鸢还是抢过了她的水壶，替她接满了水：“早就听闻你做饭好吃，没想到这么好吃，我也算沾了珩爷的福了，我吃饱了，给你送上去，你跟珩爷说话吧。”

沈慕念：“……”

她跟赫连珩有什么好说的，她只想离他越远越好。

但白无鸢都把话说出来了，沈慕念也不能就这么起身就走，乖乖坐在了赫连珩对面。

赫连珩最近似乎有些忙，就连平日里一直刮得很干净的胡茬子都没有刮干净。

“哥哥最近很忙吗，连胡子都没有好好刮了。”沈慕念目光柔柔的看着他道。

赫连珩没想到她观察自己观察的倒是挺仔细的，低头抿了口咖啡，淡淡问：“你是想问我最近的行程，还是想给我刮胡子。”

沈慕念深吸了口气。

说实话，她刚才纯属是没话找话，又突然想到君晏楚的话才随口一问。

按照以前赫连珩的性子，他只会回答：嗯。

然后她再问几个无聊的问题，赫连珩就会让她滚蛋，该干嘛干嘛。

但现在……显然另一个人格的赫连珩又跑出来了。

沈慕念压下眼底的厌烦，垂着眸子轻声道：“我是想问问哥哥，准备在这里待多久，你最近这么忙，我可以每天给你做点营养餐补补。”

“所以，你是想知道我会在这里待多久，还是想给我刮胡子。”赫连珩抬眸看向她。

沈慕念：“……”

好，很好，不愧是你赫连珩！

沈慕念，你也是嘴贱，没事提什么胡子！

“能为哥哥效劳，我当然愿意啊，就是……其实，我今天不是跟同学闹着玩，而是……跟人干仗了，前面做饭吧，又不小心扭了一下手腕，现在还有点酸，要不明天吧。”

本着能拖一天是一天，沈慕念张嘴就来。

赫连珩薄唇轻轻勾开一抹邪肆的弧度：“无妨，你不用动。”

沈慕念：“？？？”

她是不是幻听了？！

让她给他刮胡子，但是她不用动是什么意思？

一个小时后。

赫连珩用实际操作替沈慕念答疑解惑了。

卫生间的洗漱台前，赫连珩洗澡完，将满满的泡沫涂满了沈慕念的手。

旋即，拿着她的手轻轻给自己冒出来的小胡子上。

沈慕念的掌心被刺挠得有点痒，下意识的绷紧了手腕。

赫连珩垂眸将她有力的食指望进眼底，心中嗤笑，继续折腾她。

沈慕念本来以为，赫连珩把她的手当打泡沫机就够离谱了。

当赫连珩把刮胡刀用沈慕念的掌心握住时，沈慕念俏容上的表情快绷不住了。

她以为离开帝都就能安生两天，没想到还是要被赫连珩折腾！

君晏楚说得对，要离开就要趁早！

她不想要跟赫连珩维持这种情侣不是情侣，夫妻不是夫妻，仇人又要演戏的关系了！

沈慕念绷着身子，低着头，任由赫连珩拿着她的手为所欲为。

刮完胡子，赫连珩洗了把脸，用纸巾擦干净，突然倾身朝沈慕念凑过去。

沈慕念陡然想起上次，本能地伸手挡在了他胸前。

赫连珩低头睨着她：“想让你看看有没有刮干净，这么大反应？”

沈慕念心虚的笑都挂不住了：“刮干净了呀。”

赫连珩冷冷笑了一声，一字一句道：“念念，我有没有说过，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骗我。”

沈慕念搁在赫连珩胸前的手陡然变得僵硬滚烫。

是了，她说，她手腕疼，但推他的这个力度……

或者说，赫连珩一早就知道她是因为拒绝他找得借口。

所以用这种事来测试她，折腾她，逼她露出马脚。

沈慕念苦笑一声，装不下去了：“哥哥，有必要吗？”

赫连珩亦是笑意不减：“我也想问，有必要吗？沈慕念，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你想要的又是什么？”

沈慕念没想到他会问得这么直白，万千句话卡在嗓子眼里，最后只说了两个字：“自由。”

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就像一把刀，狠狠刺进了赫连珩的心口。

他的愤怒来得莫名其妙，来得势不可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