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的……”

陈康后面的话，在陆湛之的冷眼之下。

识相的干笑都咽了回去，“那个，属下先退下了，爷早点歇息。”

话音落下，人也已经飞速飘开了。

陆湛之这才冷哼一声，收回了目光。

陈康知道什么，以为萧璂任由蠢货被赐婚给他，而且从赐婚到今天，都对蠢货不闻不问，两人就真是闹翻了？

天真！

蠢货被赐婚给他，不过是萧璂顺水推舟，暂时为了平息太子妃和林家的怒气；也是萧璂为了不让太子妃以其他方式对付蠢货，在先下手为强而已。

反正都知道信国公世子是个“活死人”，且随时都可能真死翘翘的。

蠢货过门再久，都能保住完璧之身，留待将来萧璂慢慢受用。

上哪儿再找比他更合适的人选去？

退一万步，就算狗男女眼下真闹翻了。

以他们之间多年的感情，以他们对彼此独一无二的畸形依恋。

也迟早会死灰复燃的。

他怎么可能将蠢货争取到自己这边来，根本争取不到不说，他也不可能冒这个险。

好让蠢货届时背后捅他的刀吗？

他更不屑这么做。

他们是不顾人伦纲常的禽兽，他却是活生生的人，禽兽与人从来都是有本质区别的！

次日。

天刚蒙蒙亮。

翠喜就将萧善叫醒了，“郡主，该起身了，待会儿还要敬茶呢！”

萧善睡眼朦胧，精神萎靡，“怎么感觉睡了比不睡还要累，早知道还不如不睡呢……翠喜你呢，肯定睡得更不好吧？”

“让你也到榻上来，跟我一起睡非不来。脚踏那么硬，你能睡好就怪了！”

翠喜其实睡得还行，毕竟当下人的真没资格讲究太多。

她笑道：“奴婢还好，郡主就别担心奴婢了。”

“倒是您这眼圈又黑又肿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怎么了呢。”

“奴婢去给您拧个冷帕子来敷敷，再给您揉揉头，揉揉太阳穴吧。”

很快，翠喜就拧了帕子回来。

给萧善敷上后，又一下一下给她按揉起头来。

萧善觉得舒服了不少，喟叹道：“翠喜，这要是没有你，我可怎么办？”

“对了，你昨晚有没有一直有人在盯着你看的感觉？……没有啊，我就一直有。”

“开始没睡着时还不觉得，后来睡着了，就有了。”

“真的，明明睡着了，但就是能感觉到，也是奇了怪了。”

“偏偏怎么都睁不开眼睛，怎么都醒不过来，反倒一直在做梦。”

翠喜忙道：“郡主是不是换了地方不习惯，又发生了那样的事……才会胡思乱想，以致睡里梦里都不安稳的？”

“要不今晚临睡前，喝碗安神汤，再让丹青丹碧几个也睡到这屋里来陪您？”

“等过几天习惯了，应该就好了。”

萧善摇头，“算了吧。就这都不好睡，让她们几个来睡哪里，地上不成？”

“而且我觉得不是胡思乱想，是真有人盯着我看。”

“但我醒不过来，你也没有任何感觉，那说明再多人一起睡，也是没用的。”

顿了顿，“当然，也可能的确是我想太多。”

“真有坏人的话，怎么可能我们都好好的，屋里也一点痕迹都没有？”

“坏人图什么，就图来看看我们睡着了的样子不成？”

据她现在所知，也就只有太子这么“爱”她了。

问题是，太子怎么可能干这样的事；

如果真是太子，又怎么可能只是看一看她，什么都不做？

但如果不是太子，是上次差点儿掐死她那个杀手的话。

就更不可能只是看着她，什么都不做了。

所以，没准儿的确是她胡思乱想之下产生的错觉。

也正因为是错觉，她没真正感觉到危险，才没舍得从难得的美梦中，强迫自己醒过来吧……

翠喜还待再说，“睡地上就睡地上呗，有什么……”

就听见外面传来陈妈妈的声音，“世子夫人起了吗？”

“夫人跟前儿的黄妈妈，奉夫人之命，来给您梳妆了。”

翠喜遂忙打住，扶萧善坐起后，迎了出去，“黄妈妈好、陈妈妈好，世子夫人已经起了。”

“正跟奴婢说，会不会起迟了，误了正事。幸好现在看来没有，两位妈妈请——”

黄妈妈一张和善的圆脸，圆髻梳得一丝不苟的。

一见萧善就笑着屈膝行礼，“世子夫人，奴婢奉夫人之命，来给您梳妆、带路的。”

“夫人还让您待会儿别急别怕，万事有她在。”

萧善笑着点头，“多谢夫人，考虑得这么周到。也有劳黄妈妈了。”

说着看一眼翠喜。

翠喜便忙递了两个红包给黄妈妈，又给陈妈妈递了一个。

主仆俩对视间，都觉得自己/自家郡主运气还不算太坏，至少婆婆现在看来，真的是个不错的婆婆。

黄妈妈手脚很是麻利。

转眼间就给萧善梳了个牡丹髻，配了全套的红宝石头面和真红色的十样锦缂丝褙子。

才笑赞道：“世子夫人太漂亮了！”

“先皇后娘娘和我们夫人年轻时，并称‘京城双姝’。”

“这些年奴婢不是自夸，还真鲜少见到哪家的小姐奶奶们有先皇后娘娘和我们夫人年轻时风采的。”

“没想到，今天在世子夫人身上看到了。”

萧善对镜子里漂亮华丽的自己也挺满意。

毕竟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打扮得漂漂亮亮的，自己看了心情也好。

嘴上却谦虚，“黄妈妈过奖了，我可不敢比肩先皇后娘娘和国公夫人。”

“那，我们现在就去敬茶吗？”

黄妈妈笑道：“世子夫人还是先吃点东西垫垫，我们再过去吧？”

“府里人多，尤其太夫人……咳，夫人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