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里的一片云》

第4章 夏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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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我从小到大都没病没灾,平平安安的。但是弟弟很不顺,上幼儿园之前就曾经两次历险。

那一天,我们几个孩子差点闯下了弥天大祸。那天上午,堂弟东东和俊俊和往常一样在我们家玩。因为弟弟比我小两岁,走路还不太利索,我就跟平常一样使劲把他抱到床沿上坐着。

那时候正是夏天。当时蚊香还不像现在这样普及,我们家家户户都挂着蚊帐。

东东那会儿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了,看着蚊帐突发奇想地说:“哎,你们说这蚊帐如果点着了,是不是挺好看的呀?”

他手脚很快,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盒火柴,一下子划燃了就朝蚊帐点了过去!我完全来不及制止,只见蚊帐遇着火刷地一下就燃起来了!

然后他还特兴奋地拉着俊俊又喊又叫:“呀!你们看江江坐在里面好像观音菩萨呀!观音菩萨的头上也是有一个光圈儿!”

弟弟太小了,什么也不懂。他一点也没意识到危险,既不哭也不闹,就坐在那愣愣地看着大伙儿。

我看见火燃那么大,也觉得害怕了,不敢太靠近。只想着等火燃到床顶上比较高的位置,离我们没那么近了再把弟弟抱下来。

我们压根儿没想到要叫大人来。

几个人实在是因为年纪太小,都还没见识过火的可怕之处。就在这时候,小婶从外面回来了,在隔壁屋听见了我们几个吵闹的动静,进来一看差点魂都吓没了。

她发出“啊”的一声惊叫,赶紧冲进来把弟弟从床边抱了起来,把我们仨呵斥到隔壁屋,然后又冲进去,到旁边灶房拿桶舀水来灭火。

一会儿床上的火终于被浇熄了。我们仨站在门口,看见这情形知道闯大祸了。小婶已经累得说话声音都变得嘶哑:“你们几个搞火,等会儿大人回来要遭打!”

他俩一听,吓得一溜烟跑回了家!

中午,爸妈回来了,看见家里那一片狼藉后怕极了!今天要不是小婶刚好回来撞见,后果简直无法想象!

毫无悬念地,我挨了一顿打。从那以后,东东的火柴被没收了,他也再不敢玩火了。

一场虚惊算是过去了。

可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日子并不太平。

这天下午,大伯家的二哥带着我们四个一起去地里挖洋姜。他家的洋姜就种在路边上,过了马路就是。本来我们出门时弟弟是二哥抱着走的,到了马路边他说要下来自己走,于是哥哥就把他放下了。

看到路上没车了大伙儿就开始过马路,二哥背着背篼走在最前面。突然,我们听到身后传来一阵刺耳的急刹车的声音!大伙儿回头一看,坏了,弟弟被一辆油罐车刮倒了,疼得在那哇哇大哭。

二哥吓坏了,几个人赶忙围过去。这时候司机也赶紧开门下来了,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姐姐。在这之前,我还没有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人。这么年轻的姐姐,居然开油罐车,还真是少见。

二哥让我赶紧跑回去叫妈妈来。等我和妈妈过来的时候发现多了一个人。原来这个姐姐的爸爸是公司的老板,今天跑这一趟是因为差一个司机她就顶上把车开出来了。

但是她平时不常开这种车。前面那辆车是她同事。因为这条路她走得不熟,所以他在前面领路。他们都开得很慢。幸亏速度慢,要不然弟弟的脚就完了。

她同事开到前面一段路看车怎么没有跟上来,停车一看我们这头赶紧跑过来了。大家连忙把弟弟送到最近的公社医院检查,还好不是大问题,没有伤到筋骨。大伙儿都松了一口气……

那个姐姐给了妈妈一些钱还有一张名片,再三地道歉说她太不小心了,想认他做个干弟弟,让后面如果有什么事儿给她打电话,还邀请我们全家等弟弟好了去市里她家做客。

妈妈收下了名片,但是从来没有联系过那个姐姐。后来弟弟康复了,而且万幸没有留下后遗症。

有一次妈妈说起这事,说你看出了这种事情,她走了以后也没来看过你弟弟,咱们没有找她就一了百了了。

说认干弟弟只是安抚咱们,因为她害怕咱们不放她走闹到派出所去。哎,这就是人性啊。

当时农村还没有普及电话,她不来人就联系不上我们,估计这种情况是她躲都来不及的吧。

一转眼,我快五岁了。婶婶们觉得应该送我去学前班了。别人家的小孩儿都四岁就去了,就我还在家瞎玩。要是将来跟不上学习,那可就吃亏了。

于是,妈妈跟在幼儿园教书的小婶商量了一下,让我入学了。那是我们大队的村小学,建在一个水库附近的大院子里。那是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儿里还有很多户人家。我们这个大队一共有九个村,所以每一届的学生人数不太多,只开一个班。

按我平时走路的速度,到学校大概要走半个小时。我对学校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小婶婶居然一下子变成了自己的老师,真好玩。

那时候,小叔他们已经搬离老宅到半里之外的地方盖了楼房。我每天都走几分钟到他们家,然后跟着去学校。

这样爸妈省的接送了,要不然过马路都是问题。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自己单独去赶过集呢,所以爸妈不放心我一个人去学校,幸亏有婶婶。

那时候师资很匮乏,我们班有几十个孩子,三个科目都是她教。在幼儿园我有一件最开心的事情,那就是同学谁家里有酒席的时候我总会跟着她去吃免费的午餐。

因为让我一个人回家,那是不可能的。过马路实在是一件大人不放心的事。为此,妈妈没少在婶婶面前表达歉意。

我在幼儿园有一个最要好的朋友,叫艾琳。艾琳长得特别好看,白白的,眼睛很大,性格也好。她是在她外婆这边读书,因为她妈妈在外地打工。她外婆的院子里种有高高的梨树,春天开满了花格外漂亮。

和艾琳在一起每天过得可开心了,直到有一天她突然说她要转学了。原来她的妈妈从广州务工回来了,以后专门在家陪着她上学,不再出去了。这样她就要转回她家附近的学校去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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