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画像解迷案》

1. 你是凶手

上一章 封面 下一章

“开门!竟有脸面做出此等事,躲着也无用!”

沈馥眉头轻皱,恍惚地睁开眼,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门外突然闯进一伙人来。

“沈馥,你个不要脸的赔钱货,爹因受贿罔顾人命,做女儿的更是‘青出于蓝’,都敢私会情郎后谋害人家了,果真是你爹教出来的好东西!”

带头的中年女子嘴巴一刻不停地辱骂,尖锐的嗓音穿过沈馥的耳朵,头像被千万根针扎似的,一段记忆窜入脑海。

原身父亲贵为京兆尹,原本前途无限,却因收受贿赂,放走凶手,而被受害者举报,自此由四品官一朝沦为阶下囚,原身母亲同罪,半年后即将问斩,原身则被接到大伯家,可惜大伯一家见拿不到好处翻脸不认人,终日冷嘲热讽,原身郁结于心,自觉无望,便在昨夜倒了下去。

眼前这位斗鸡似的女人应该就是原身的大伯娘,回忆刚才她说的话,沈馥站起来理了理被压得有些皱的衣裙,“你说清楚,我私会了谁又谋害了谁?”

“官爷就在这里,你自去衙门说吧!”

廖巧儿往旁边一挪,露出两个身穿黑色制服的捕快,巧得很,是熟人。

原身爹以前的手下。

对面两人也是一脸尴尬,王虎正色道:“大人传唤,请沈小姐移步。”

沈馥看了他们一眼,知道他们是看在她爹的面子上以礼相待,她点点头,面色淡然地踏出房门领头在前,原主对京兆府的位置再熟悉不过,她凭着肌肉记忆也能找到京兆府的大门。

身后跟着的王虎和李金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冒出同一个想法:虎父无犬女。

跟沈长荣跟了近十年的他们当然明白对方的无辜,可惜他们两个小人物,在这京城里,连富贵人家的一只狗都比不过,谈何伸冤。

不过沈大人唯一的女儿,或许会有转机,想到此处,王虎上前三言两语的把传唤沈馥的原因说了一遍。

起因是今早永定河上发现了一具男尸,经查是城北的徐秀才,死因为溺亡,而在永定桥上发现了一条手绢,刺绣单一个馥字,再加上更夫说昨夜看到一男一女在河边私会,女人头戴粉色帷帽,与昨日出门的沈馥穿着雷同,现任京兆尹听完后便立即传召了沈馥。

“现如今徐秀才的妻子正在衙门里闹,请沈小姐小心。”

眼见沈馥面不改色,见多识广的王虎也不禁暗叹,若是沈大人没有出那档子事,就这份气度,沈小姐来日必定名震京城。

只是他没想到,不用依托沈大人的名头,这一天也将到来,且比他以为得要早得多。

沈馥不知道王虎的想法,经过京兆府衙门,来看热闹的百姓已将大门围满,王虎只得带人从侧门进入大堂。

“禀大人,沈馥已带到。”

“你就是沈馥?你可知你该当何罪!”

钱兴生猛然拍下惊堂木,试图让堂下女子感受到威压速速就范,可惜这招对于经历过现代穷凶极恶罪犯的恐吓和高层领导表彰的沈馥丝毫没有作用。

沈馥微挑眉尾,“民女不知大人所说何意,请大人明示。”

“你!你这毒妇,私会我相公倒也罢了,竟然还狠下杀手,可怜我腹中的胎儿,还未出生就没了爹啊!”

站在一旁的徐秀才娘子突然扑过来,沈馥连连后退,直到王虎把徐娘子拉开,好生劝慰一番,那位徐娘子才冷静下来。

而她的这番言论自然引起门口百姓的热烈讨论。

“哎哟,原是已经怀孕了,真可怜啊。”

“谁说不是呢,而且徐娘子人可好了,家里开着脂粉店,上次我怀孕进去,人家生意都不做劝我怀孕时别往身上涂这些呢,你说怎么就遭遇了这事呢!”

身后的人扼腕叹息,沈馥竖耳倾听了一会儿,目光在那位徐娘子身上流连片刻,心中有了计较。

“沈馥,你说你不知道,那我就再说一遍,你昨晚私会徐秀才,却因某件事两人发生了争吵,许是你让他和离他不愿,又或是别的什么,总之你一气之下便把人推进了河里,可有此事?”

“大人,并无此事,昨日我确去过永定河,但说私会徐秀才,这倒好笑,我连徐秀才什么模样都不知道,如何私会?”

“可是昨晚有人见过你!”钱兴生气得一拍桌子,今日这大堂后可还坐着人呢,他恨不得打这个沈馥十板子,让她速速认罪,也好让后面的人看看,京兆府不是吃干饭的。

“哦?是谁,我可与他当面对质。”

钱兴生本就有此意,使了个眼神让手下人把更夫带出来。

“孙二,昨夜你路过永定河时见到沈馥正与那徐秀才卿卿我我,可是真的?”

更夫一脸疲倦地应是,把说过多遍的话再重复一遍:“昨夜,大概是子时吧,我走到街上,远远地看到两道黑影,当时我还以为撞鬼了呢,定神看了看,才发现是一男一女在搂抱,男方还是徐秀才。”

“这么说,你认识徐秀才?”

更夫第一次跟这么好看的女子说话,还有点害羞,“当然了,徐秀才跟徐娘子开了一家脂粉店,我娘子喜爱得紧,可我那点工钱,哪买得起啊,我俩便常去逛,徐娘子也不赶我们,我俩常说,等有钱了一定要去徐娘子店里买上许多,回报他们。”

他朝一旁默默落泪的徐娘子微微鞠躬,“徐娘子,节哀。”

“你肯定男子是徐秀才,那你肯定女子便是我吗?”

“呃,当时那女子带着帷帽,风吹起薄纱的时候,那名女子露出过半张脸,跟你好像…差不多。”

“好像?你可知你的证言可能会害死一名无辜女子?你还会因为胡言乱语受牢狱之灾!”

沈馥神情严肃,更夫被吓得结巴,连连摆手道:“这、这不关我事啊,我只是觉得有点相似,当时天黑,我真看不真切。”

眼见更夫改变证言,钱兴生心里暗啐,真是让人看笑话!

“孙二,你早晨可是信誓旦旦的保证你记得清楚,你在糊弄本官不成!”

惊堂木一拍,孙二吓得直跪,边跪边磕头道:“大人,大人我现在真有点记不清了,那女子半张脸被遮挡,我我我、这原本就与我无关啊!”

钱兴生被他喊得一阵心烦气躁,虽说还有那物证,但在涉及人命的案子中,证据必须齐全,光一样物证,还不是关键物证,根本定不了罪,他按了按抽筋的额角,决定奉行拖字诀,“如今证据不足,先把沈馥收押,择日再审!”

任何证据都没有便敢关押无辜百姓,真是无法无天。

沈馥抬眼,上前一步,状似恭敬道:“大人且慢,民女有法子找出那名女子。”

“就凭你?”钱兴生脚步一顿,语气中的嘲讽不加掩饰。

王虎见状,递了个眼神给捕头,后者稍加思索上前小声禀报:“大人,此乃…沈长荣之女。”

钱兴生一惊,再看过去,确实瞧出了几分不同寻常,眼珠子一转,有了决定,“本朝一向允许有嫌疑之人自证清白,绝不会冤枉任何人,你且道来。”

“多谢大人,不过在找出那名女子之前,我需要几样东西。”

“何物?”

“厨房余下的木碳,以及一些硬纸,唔,再找来一块与纸差不多大小的薄木板,用来垫纸的。”

硬纸是生产纸时产生的残次品,它的硬度较高,不适宜毛笔在纸上书写作画,因此格外便宜,唯有家境贫穷却又想识字的人家会买。

不过用来当素描纸画人像,却是极为合适。

这几样都是便宜货,钱兴生挥手让手下取来,他倒要看看沈长荣的女儿有无乃父之风。

接到一桶木炭的沈馥:“……”

她挑拣了一块长条形的,握在手中充当铅笔,将硬纸垫在木板上,放软态度耐心询问更夫昨日的细节。

“孙二哥,你现在闭上眼,静下心来,昨日你是在哪看到的徐秀才二人?”

这问题对他来说简单,几乎是脱口而出:“永定河边。”

“那女子穿的是何衣物?”

“呃,我说不出是什么样式,衣服是青色的,袖口宽大,腰间系了一条白色的腰带……”

沈馥边询问边在纸上修修改改,因没有橡皮,她下笔都是虚虚描画,打下浅灰色的底。

“长相呢?下巴是尖是圆,鼻子是否高挺?”

“下巴不圆,可尖了,看去都是骨头,鼻子吧,不高,不过也不塌……”孙二在沈馥的引导下把看到的细节一一描述出来,他都不清楚自己记得这么多。

刚才询问孙二还是支支吾吾的,现在倒是答得欢快,钱兴生气得当场想要发作,被一直盯着他的捕头打断,“大人,您看那沈馥,竟是想要通过这些描述,画出那名女子的样貌。”

钱兴生注意力被转移,下意识冷哼,“真是异想天开!”他画技不好,但也知道那些酸腐文人有个通病,作画时往往掺杂自己的臆想,同样是一朵梅花,心情好时画它可能是盛放的,烦扰时画可能是凋零的,全看作画者心意。

至于画人更是离谱,衙门这么多年张贴的贼人画像,除非有显著特征的,剩余的画像至少与百八十人相似,想凭借画像通缉简直如大海捞针,更别提画人口述的半张脸。

他还当沈馥有何通天手段,钱兴生越想越有一种被人欺耍的难堪,他就要喝停,沈馥却先他一步开口:“大人,我画好了。”

沈馥将纸翻面,展示给钱兴生看,后者陡然一惊,“这这这……!”

纸上的是一名年轻女子,他并不认识,真正令他惊诧的是这女子的脸竟如此逼真,竟像要活过来似的,正朝他微笑。

见门口百姓虽未言语,但俱掩嘴偷笑,钱兴生正了正脸色,轻咳道:“给百姓们看看,是否有人认识此人。”

沈馥照做,百姓们当即尖叫出声。

“啊!”

“这是何物?!怎如此真实?”

“莫不是那名女子的魂魄吧!”

眼见百姓也被吓到,钱兴生满意地一抚胡须,“孙二,你看看这是不是你见到的这名女子?”

孙二刚才也被吓了一跳,但再凑进看时,他并无似曾相识之感,“大人,这、我认不出啊。”

“那这张呢?”沈馥抽开第一张,露出下面画的女子侧身像。

“对对对!就是她,绝没有错!”孙二激动起来,“沈小姐您真是神了!就跟亲眼见过似的!”

第二张画的是孙二视角,一个头戴帷帽的女子侧身站立露出半张脸,孙二没有系统学过如何通过脸的一部分还原整张脸,沈馥便索性画出他的所见。

“那…那这女子到底是谁啊?好像还有点眼熟。”人群中有人发出疑问。

“这不是万花楼的柳夫人吗?”路过的货郎嘀咕道,顿时得到众人肯定。

“对啊,我想起来了,去年万花楼为灾民筹集善款时,柳夫人还特意出来露过面呢。”

“这么说柳夫人是真凶?”

万花楼是京城里有名的青楼,因明面上是卖艺不卖身,又时不时为百姓捐款,因此大家的抵触情绪并不强烈。

“大人,卑职立刻前去捉拿柳夫人。”

钱兴生一点头,王虎迅速动身,万花楼离衙门不远,不到半个时辰王虎便带着人回来。

白天是万花楼的人睡觉的时辰,因此柳夫人看起来还有些困倦,“大人,我昨晚的确与徐秀才相见,但人却不是我所杀。”

“不是你?你好歹也与他有过情缘,如今徐秀才死了,你倒半点也不伤心,我看你就是要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用刑!”

“且慢,真凶并不是柳夫人,而是她。”

顺着沈馥手指的方向,众人俱是一愣,那个角落唯有一人,便是怀有身孕的徐娘子。

“你、你说是我…好,我无话可说,只能以死证明我的清白!”徐娘子泪眼婆娑,站起来便要去撞柱,王虎堪堪拉住她。

“沈馥,指证要讲凭据。”钱兴生提醒道。

现在倒是想到要证据了?

沈馥嘴角漫起讽意,转过身与徐娘子相对,“刚才我听百姓说,徐娘子极其体贴,见到怀孕的女子都劝其不要往身上抹粉,连蔻丹也不用,却又为何自己涂抹上了?”

徐娘子下意识把手往身后一缩,但在场的人已看到她的指甲,大红色的指甲修剪得极为平整,对于女子来说甚至有些短。

“我…我一时忘了。”

“你不是忘了,而是在推徐秀才入水时,对方挣扎使你的手砸到某物,或许是石头,导致指甲断裂充血,你只得剪掉所有指甲,并染上蔻丹,掩饰淤血的地方。”

“我——”

“现在认罪或许能从宽处理,等大人擦去蔻丹,你再狡辩也无意义。”

徐娘子惨然一笑,“对,是我杀的,徐道彦吃我的喝我的,转头却去给那个贱人送钱,甚至扬言要休妻,我呸!我就是豁出命去也不会让他拿着我的钱和那贱人双宿双飞!”

说完最后一个字,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出王虎的佩刀,一刀刺向柳夫人,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时又抹向自己的脖子。

霎时间,浅白的大堂上溅满星星点点的血迹,沈馥愣了半晌,用衣袖抹掉脸上滚烫的血点,一言不发地离开。

不远处,一道黑色身影走出来盯着她的背影,眼神意味不明。

沈馥没有回沈家,这时候听到她那个大伯娘的声音只会让她烦躁加倍。

她找了间客栈,待了一晚上,重新收拾好心情,才打开房门。她还有原主的遗愿没有完成,必须振作起来。

客栈里可以点菜,她点了一碗阳春面,隔壁桌的讨论声忽然引起她的注意。

“大理寺招人你去不去?”

“嗐,我才不去,听说还要比赛,这又不是正经官职,说得好听些是少卿的副手,难听些便是杂役、苦力,我还不如求我爹给我谋个生计呢。”

为您提供大神 26号宇宙 的《我靠画像解迷案》最快更新

1. 你是凶手 免费阅读.[www.]

阅读我靠画像解迷案最新章节 请关注热血小说网(www.oaksh.cn)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存书架

其他热门小说

我靠画像解迷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