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bg玄鸟之女》

52.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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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伯侯鄂顺于十日后率军与三人会师,天下四方诸侯八百,齐会孟津,众人相约,谁先杀了殷寿,消除天谴,谁就是新的天下共主。

当天晚上,崇应彪兴奋的一夜未合眼,磨了整夜的剑。

他只有一个念头,砍了殷寿!

砍了!

砍!

小玉被崇应彪磨剑的声音吵醒,趿着鞋子走出了营帐,一边揉眼睛一边打哈切问道:“父亲,你在做什么啊?”

崇应彪放下剑,招手让小玉过来,弯腰提上她的鞋跟,“路不平,小心摔跤!”崇小玉一屁股在崇应彪身边坐下,认真看他磨剑,“父亲,已经很锋利了!”

“哦。”崇应彪丢下剑,开始磨匕首。

“父亲,很吵,你别磨了!”崇小玉捂住耳朵,说出了实话。

崇应彪瞪了崇小玉一眼,但还是丢下了手里的匕首,崇小玉伸腿,一脚踢翻那块吵到她睡觉的磨刀石,崇应彪生气了,但下一刻肩上忽然一沉,崇小玉头一歪,靠到了他身上。

“父亲你为什么不睡觉啊?父亲你不困吗?父亲我困死了!”小玉在他肩上拱来拱去,崇应彪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好了,我不磨了,你乖乖回去睡觉好不好。”

崇应彪本不想带小玉来这种地方,可一想北崇空虚,留她在家自己放心不下,况且她日后是要做伯候的人,沙场征战之难,是必须要经历的,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带上了。

小玉抓住崇应彪的手,目光不妨落到他腕剑红绳,调皮的伸手去扯,崇应彪立刻将手缩了回来,“不可以!”小玉气呼呼的将手缩了回去,背过身子不理崇应彪。

崇应彪无奈,把手伸到她面前,“给你看,不要扯坏了。”

红绳历经岁月侵蚀,看不出原本的模样。剑不能不沾血,崇应彪的手也是,血腥染了洗,洗了染,红绳褪掉原本鲜艳的颜色,露出风吹日蚀蚕丝的灰白。

“是母亲送给你的吗?”小玉睁着一双好奇的眼睛问道。

崇应彪笑了,“对呀,你母亲用这根绳子,把我套住了。”

想起过去,崇应彪笑了下,分明知道她在利用自己,但他就是乐意,她利用着利用着,自己也分不清到底是是利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是想帮助他,达成他心中所想。

虽然从未见过,但崇小玉听很多人提起过她的母亲,母亲的形象,高大而坚韧,或许是周围的孩子,多半没有完整的家庭,崇小玉很思念母亲,却并不觉得没有母亲是件奇怪的事情。

他们很多人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但自己还有父亲呢!她还有舅舅和很多很多的叔父,他们都很爱自己。

崇应彪看着小玉的眼睛问道:“你想做王吗?全天下独一无二的女王?”小玉的眼神清澈,她反问道:“父亲想做王吗?”崇应彪想了想,认真的点了点头,小玉见父亲如此,也跟着说:“父亲想当王,小玉也想当王。”崇应彪叹了口气,“你别想了。你快点去睡觉吧,很晚了,再不睡明天又起不来。”

自从鄂顺与他们会师成功后,他那个宝贝疙瘩妹妹鄂旻跟姜文焕的二弟姜文烨每天带着崇小玉、姬颂、姬虞和姬欢他们几个四处疯玩,几人孩子都玩的精疲力尽,第二天行军时叫都叫不醒。

十六七岁的鄂旻天真烂漫,语出十分惊人,“哥哥!我要嫁给这个大哥哥!”姜文焕吓得立刻躲到了姬发身后,慌忙朝鄂顺解释,“不是啊,鄂顺,我第一次见她啊!”

一向好脾气的鄂顺黑了脸,但还是耐着性子鄂旻道:“为什么?”鄂旻甜甜一笑,“这个大哥哥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想把他带回南都,嫂嫂不是说,成婚就是把一个男子带回家吗?喜欢几个....”

殷人女贵族地位高,有自己的封地属臣,能入朝为臣亦可领兵作战,男女即使婚后亦各居其家,只在每年有一定的日子相会。殷人女子敢爱敢恨,喜欢便在一起,一生很长,人喜新厌旧,很难只爱一人。

在鄂旻说出更为夸张的语言之前,子姳迅速上前捂住了她的嘴,并冲鄂顺笑笑,“顺,我跟她开玩笑的。”

鄂顺不说话,只是盯着子姳,好半天了才结结巴巴道:“喜欢几个....带...带几个回家是吧?你就是这么教她的?你想带几个啊?”后面几句说的十分流畅,口吃的毛病仿佛从来没有过!

子姳立刻道:“我只喜欢你一个!我发誓!”

大庭广众之下,子姳一番话像惊雷一样炸在每个人耳边,彻底堵住了鄂顺的嘴,虽然成婚七八年了,孩子都两个了,但听到这样的话,鄂顺白净的面皮还是忍不住泛红,并且越来越红,一直红到了耳朵根。

崇应彪不合时宜的笑了,他笑的很大声,姬发跟姜文焕也没忍住,笑出了声,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哈哈哈!”

鄂顺红着脸冲他们三个吼道:“闭..闭嘴!不许笑!”鄂顺不说话了,鄂旻又开始闹了,她拉着子姳的胳膊,一阵摇晃,“嫂嫂!我好喜欢这个大哥哥!我们把他带回南都好不好!”

姜文焕脸上的笑僵住了,崇应彪跟姬发简直要笑死了,他俩对视一眼,捧腹大笑。

崇应彪想自己要是没记错的话,之前娶鄂旻的的确是姜文焕,若是这一世还是如此,姜文焕把鄂顺叫什么?

哥哥?

崇应彪笑的更厉害了,但笑着笑着,他不知怎么忽然想起了赢煊,这小子低头叫哥的样子和赢纭兴奋叫他哥哥的场景重合,还有现在的金葵,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

罢了,谁也别笑谁了!

月色空明,天地间一片朦胧的亮,崇应彪将崇小玉抱在怀中,有节奏的拍着她的后背,小玉依偎在父亲坚实的怀中,没多大一会儿呼吸便变得均匀,崇应彪想将小玉抱回床上,起身的那一刻,他忽然听到小玉喊了一声什么。

崇应彪看向怀中的女儿,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梦境,一双小手死死的抓住自己的衣襟,那句梦话,崇应彪听得清清楚楚,她喊得是:“母亲!”母亲,离开她已经六年之久的母亲。

小玉很乖,不像小黑那样吵着闹着要母亲,但孩童对母亲的思念从未有一刻停止,她只是善良的将这些情感全部隐藏起来,夜晚一个人偷偷哭泣。

崇应彪仰头望月,圆月已缺,无数个夜晚,他坐在旷野之上,见天上月亮缺了圆,圆了缺,一遍又一遍,怀中孩子从襁褓中的嗷嗷待哺,长大满地乱跑。

他有了一切,北伯侯的爵位,平民的爱戴,安定充实的生活,爱他他也深深爱着的女儿。

但崇应彪的心中始终有一块是缺失的,这种缺失感尤其在夜晚更为强烈,灵魂被缝补后,那种愈来愈强的孤独感,充斥着他的内心。他想,他终于明白苏全孝了。

如果命运的尽头是爱人,即使知道是死亡的结局,他也依旧会毫无怨言的走下去。走到故事终点,转身之后,是另一个起点,是开始,也是结束。

崇应彪抱着崇小玉回到营帐,身后缺月却再度变得鲜红,殷郊与朝光站在祭天台顶端,巍峨高台,如山峦般耸立,这座从殷寿登基之初便开始修建的祭天台,终于完工。

高台风大,殷郊脱下外衣披在朝光肩头,异象再生,朝光不由望月凝眉,殷郊扶着朝光,由高至下俯瞰脚下朝歌城,一度出神,良久,他缓缓问朝光道:“朝光,是因为天谴吗?因为天谴,世人生活在水深火热中,连我们的孩子.....也出生便夭折?”

朝光有些诧异,最近殷郊说的话都很奇怪,她看向殷郊,“殿下为什么这么问?”殷郊垂眸,“叔祖说,若我有事悬而不定,可以问问你的意见。你又是祭司,这件事,问你再好不过。”

殷郊高耸眉骨下,清澈瞳眸中溢满悲悯与忧郁,有那么短短的一刹,朝光觉得殷郊还是过去的殷郊,可等他转头看向自己,朝光看到他眼中深深的无力,才发觉这位天之骄子,已经被俗世折磨得遍体鳞伤。

“殿下为什么要回来?”朝光终于问出了一直想问的那个问题,为了成汤的江山吗?可是杀了殷寿,成汤的江山依旧归属于殷郊。为了殷寿吗?这样的人又怎么值得?

他究竟是为什么回到殷商?继续做这个他不愿意做的太子?

殷郊没有回答,他只是伸手将朝光揽入怀中,双臂回缩,将她紧紧抱住,似乎想要抓住自己在朝歌城中最后一丝温暖,但已经破碎的往昔,是回不去的,毋庸置疑的沉重现实摆在他面前,成汤江山已经走到了风雨飘摇的穷途末路,天谴笼罩人间,大厦将倾,哀鸿遍野。他将头搁在朝光肩头,疲倦的闭上了眼睛,“告诉我,朝光。”

朝光沉默了,她不知道什么是天谴,或许那只是偶然的天象变化,被比干拿来大做文章,可是这人间确确实实已经成了一片地狱,到底是为什么?她开始回忆起那些发生在久远过去的桩桩件件......

冀州的雪,那么大,风雪吞噬掉一条生命,赤子的血冰透在琉璃世界,城墙之下,尸骨堆积如山,那是多少人的儿子,多少人的爱人,多少份希望,全都一朝破碎。

“以臣弑君,以子弑父,火烧宗庙,不敬神灵,屠戮忠臣,杀死发妻,残害骨肉。君非君,臣非臣,父不父,子不子。对和错的边界已经混淆,死亡与恐惧的阴云时刻笼罩在所有人头上,大家相互猜忌,相互争斗,为了活下去,展现人最丑恶的一面。”

朝光眼中涌出泪光,她抱住殷郊,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苏全孝死在冀州城下,父亲抛弃了儿子,这令天下的儿子心寒。苏护被逼而反,全族遭戮,天下臣子亦心寒。没有子,没有臣,哪来的父与王?殿下,本末倒置,这才是天谴。”

私欲打破黑与白的间隔,灰色笼罩世间。只知一味索取的君与父,就是无底的深渊。父亲给予儿子生命,君主给予臣子权力,到了要收回的那一刻,面对生与死,原本的信仰体系崩塌,儿子与臣子都迷茫了,他们到底是什么?

人,又是什么?百姓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大王。

诸侯联军很快打到了朝歌城下,初月以大祭司之名,向天下诸侯揭露殷寿弑父杀君的真相,指出他才是引发天谴的罪魁祸首!

作为殷人的少司命,朝光本应站出来为殷寿辩驳,但她却双膝一曲,缓缓跪于大殿之上,拱手朗声道:

“初月悖逆,污蔑大王,西岐叛君,人神共弃!大王乃当世明君,自愿为天下苍生效法成汤先祖。太子已集齐殷人师旅,定可破叛军于城下!神灵赐福,祭天台已修缮完毕,臣请大王,择日登台,壮我大商军威。”

殷郊亦跪,当年登基大典上,说出愿代父王祭天的赤诚太子,而今却说:“请父王为成汤基业,为天下苍生,消除天谴!”

殷寿的脸,沉得要滴水,他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个人,眼神锐利,仿佛要杀人。可当着满朝臣工,殷人重臣的面,他却说不出任何一句反驳殷郊的话。

当日登基大典,他曾当着天下人的面承诺,会效仿成汤先,台成之日,便是他为民请命之时。

祭天台工程浩大,一直断断续续的修着,从临潼关归来之后,殷郊加快了祭天台的工程进度,终于在两年后将整座高台修缮完毕。这座动用上万奴隶、耗时七年修建的高台,巍峨壮丽,足以作为一位君王的葬身之地。

殷寿站了起来,面前垂下的旒珠都因为难以抑制的愤怒微微发颤,他紧盯着面前的殷郊与朝光,恼怒的拂袖而去。

朝堂臣工,殷人贵族,老老少少,一时都愣住了,就连地上的宫女都抬起头来,彼此对视。

大王不愿意献祭。他不愿意。

那天谴怎么办?天谴不消除,他们怎么活?一时之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惶恐之中。

就在这时,殷郊站起来,顺手拉起身边的朝光,朝光侧首,看向殷郊,她似乎知道殷郊要做什么了。殷郊看向朝光,牵住她的手,一步一步,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中,走向殿中精致奢华的王座。

他看向前路的目光坚毅,伸出脚,毅然踏在龙德殿的丹陛,这是非君王所不能站立的地方,臣子踏上,便是僭越。但殷郊走得义无反顾,他拉着朝光的手,拾级而上,朝光被他牵引,一步一步,跟在他身后。

二人转身,殷郊举起朝光的手,中气十足的声音响彻整座大殿,“神灵为证,祖宗在上,我殷郊,大商血裔,会为了百万殷人,天下黎民,效仿成汤先祖,自焚献祭。”

群臣仰望丹陛上的殷郊,不知所措,忽闻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刀兵铁器碰撞,子娍一身金甲,率师旅将大殿团团包围,她大步迈入殿中,单膝下跪,呼道:“大王!王后!”

殷郊单手按在朝光肩膀,朝光顺着他用力的方向,僵直坐在了王位之上,她心中惴惴,担忧的看向殷郊。殷郊自己也坐了下来,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不要害怕。”

他端正坐在王位上,威严的目光俯视殿中群臣。

短暂的骚乱之后,群臣立即明白,殷寿不愿意为了消除天谴去死,但殷郊愿意,他是想取代殷寿为王,以此获得献祭上天的资格。所有人心中立刻又燃起了希望,他们中有人立刻跪地,虔诚高呼:“大王!王后!”

也有些臣工并不相信殷郊,殷寿已经欺骗过他们一次,谁知道殷郊是不是,但慑于子娍的剑刃,还是不情不愿的跪在地上,呼道:“大王!王后!”

越来越多的臣子跪下,那些不愿意跪下的,被子娍手下卫士拖拽离开,留下的臣工整冠理裳,三拜,齐声叩曰:“大王!王后!天佑大王!万世殷商!”

天无二日,国无二王,殷寿得知殷郊前朝称王,恼怒拔出了锋利的剑刃,与子娍派来包围鹿台的护卫拼杀到了一起,“逆子!他回来果真是为了我的王位!”

殷郊筹谋多年,只为今日,殷寿虽欲反抗,却还是被团团围住,最终力竭,为子娍所擒。

祭天台,烈火已起,王宫中,朝光为殷郊束上冕服腰封,玉扣合拢,发出轻微碰撞声,如一颗石子,砸入朝光心池,她是犹豫而踌躇的,这一切并不是殷郊犯下的过错。

朝光抬起头,看向殷郊,“殿下!”

直到现在,她才总算明白殷郊为什么会回到朝歌,为什么要执着于有一个孩子,因为成汤江山,他无法放弃祖宗基业,因为天下百姓,他知道殷寿绝不会献祭,因为兄弟,他不能坐视姬发鄂顺姜文焕他们成为弑君罪人。为了叔祖,为了闻太师,为了那些心向殷商的老臣......

殷郊决定要消除天谴,为了天下去死。所以他回到朝歌,隐忍七年,便是为了这一日,取代殷寿。天谴是由殷家引发的,理应归结于此,他代父自立,亦是罪人。

孩子是无辜的,新出生的婴儿不沾染半分罪孽,王位交到他手中,是最合适不过。他甚至不用担心婴儿年幼,无法弹压四方,四方诸侯,鄂顺、姜文焕、姬发,谁不是纯良如婴儿之辈。

唯一担心的崇应彪,但朝光很聪明,一定懂得如何弹压诸侯,她是个善良而坚韧的姑娘,天下交到她手中,殷郊很放心。

所有的恩怨纠葛,都由他来终结,天下不应该有质子,他的兄弟们不应该离开家乡,也不应该被逼迫失去父亲,不该被逼到走投无路,成为千夫所指的叛贼。

让一切,回到最初的原点吧,殷郊如此想到。

牺牲他一人,保全所有人,四方天谴消除,百姓生活可以重归宁静,姬发.....

只是世事多变,殷郊没想到姬发这么厉害,竟然打到了朝歌城下,四百年大商,满朝文武济济,都不是他的对手。

殷郊想,这样也好,现在,姬发即使攻入朝歌,也不用成为弑君罪人,弑父杀君的罪人只有一个,就是他殷郊。殷商覆亡,列祖列宗若要问罪,也只在他殷郊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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